出了这江陵郡,说起林巧媚可能知道的人并不多,但要说起她爹,那可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大秦王朝的镇国将军,也是唯一的一位异姓王候,世人都尊称其为老元帅,这老元帅的名声可非浪得虚名,徒有其表,当年先帝驾崩,皇帝刚刚登基年幼无知,三十万匈奴趁机来犯,气势汹汹,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边疆官兵望风而逃,溃不成军,林将军毛遂自荐,临危受命,亲率二十万各洲府兵前去迎战。
在司州境内连续交战三十四天,听一些司州的老人讲,当时那真叫一个血流成河,伏尸千里,一眼望去茫茫无际全是鲜红的残缺尸首。
这场战役下来,二十万人,只剩下不到两万人,其中大部分还都是缺胳膊少腿,从战场上救下来的伤员。
不过匈奴军死伤更是惨重,三十万人死的只剩下四万不到,营中最厉害的王牌铁骑军更是被杀得仅余零零散散数百人,单吉可汗最后只能无奈看向京都,怅然落失,有诗云:
遥望京都百余里,
长驱直入一日还。
可叹林中多虎豹,
百里有若天涯边。
就因为单吉可汗这首诗,此后,只要是林家军,统统被称为虎贲军,豹袭军。
可惜林将军刚被封为大元帅,没过几年便被罢了官,撤了职,领了个二珠王侯的虚职,不久后,一家人更是被赶出京城。
“紫灵貂?”林巧媚刚一进来,就看到蜷缩在凳子上睡觉的紫灵貂,提起裙摆,走上前就想抱起来,一探究竟。
谁知身后的齐妍柔一个箭步冲上前,先一步抱在手中。
林巧媚也不是个善茬,当下欺身而上,一只手成掌直击面门,而另只手则从身侧袭去,直取齐妍柔怀中的紫灵貂。
齐妍柔见林巧媚转瞬间欺身而至,腾不开双手,只好步法一转,一个侧翻身,堪堪躲过。
林巧媚也是一等一的好手,那能让齐妍柔这般轻易脱身,林巧媚刚要闪身侧移,乘势追击,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心中顿生闷气,她最讨厌的就是聒噪,可现在管不得许多,待会再找他们算账。
一招扫堂腿横扫齐妍柔下盘,齐妍柔被逼到角落只好纵身一跃,跳到桌上。
陌如玉站在一旁见林巧媚还欲冲上去,急忙拦在中间。
“两位大小姐,别闹了,能不能消停会。”
陌如玉话没说完,便听到下面传来一声大喝:“谁?谁敢在本捕头这聚众闹事。”
林巧媚正生着闷气,身前有陌如玉当着,又不能找齐妍柔的麻烦,正巧赶上刚进来的衙役大吼大叫,于是冲到门外胡乱喝骂道。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没多会,小二便提着一盒盒饭菜上来,盒子里的饭菜也不再是楼下的那桌酒菜,而是换成了一碟碟山珍海味,美味佳肴。
在陌如玉的百般请求下,再加上二人确实饿了,这才肯暂时休战吃饭,不过整个餐桌却像是战场一般,攻城略地,一分一厘都不让,一只连城白鸭腿夹来夹去,抢来抢去,最终落在地上,才肯罢手,看的陌如玉是一阵心痛,糟蹋粮食。
“你夹那么多,吃得完么?”齐妍柔盯着林巧媚面前堆成一堆的菜愤愤道。
“吃不完,”林巧媚老实回答,随即神情一转得意的笑道,“吃不完也不给你吃。”
陌如玉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插嘴,闷着头吃饭,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想想还是隔岸观火的好。
“如玉,吃这个,”林巧媚暧昧的从自己一堆菜里夹了个九孔鲍道,“这可是产自南海的九孔鲍。”
说着还故意看了眼齐妍柔。
“哦,是么?”陌如玉尴尬的看着碗里的鲍鱼,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齐妍柔看着示威的林巧媚,一转话题。
“不知道林伯父身体怎么样,好些年没见林伯父,是该去拜访一翻了。”
林巧媚一听这话,像炸了毛的猫,大声道:“不准去。”
“哦,林伯父是?”陌如玉好奇的问道。
“林伯父就是咱们大清王朝鼎鼎有名的镇国将军。”
“哦?镇国将军,可是林云飞,林老元帅。”陌如玉惊讶道。
“不是不是。”林巧媚连忙抢答道。
“是,就是抗击匈奴三十万的林老元帅。”齐妍柔看着林巧媚百般遮掩,更加肯定道。
“原来林小姐是林老元帅的令爱,小时候常听我爹讲起老元帅是如何统帅智斗匈奴军,想想都是热血沸腾,心中更是钦佩已久,不知林小姐可否引见。”陌如玉有些激动道。
“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的。”林巧媚撇撇嘴,“看我就好了,我比我爹好看多了。”
“我带你去,林伯父与我爹也是故交。”齐妍柔开口道。
林巧媚见二人非去不可,拦也不住只好道:“好啦,我带你们去还不成,本来今天心情挺好的,都怪你,臭棋(齐)子。”
陌如玉与齐妍柔两人相视一笑,留下吃了憋的林巧媚和面前一堆的菜肴。
正直晌午,三人逛完东西二纺,又跟着林巧媚七绕八拐,终于在一个深巷尽头停住。
陌如玉抬头一瞧,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瘦金大字“林候府”,字略显粗糙,但笔迹苍劲有力,起笔落处尽显杀伐之气,牌匾下方是一扇厚重的陈旧木门,门上斑驳的朱漆零零落落,显得有些破旧。
“林老元帅就住这?”陌如玉有些难以置信,堂堂一镇国将军,哪怕现在已经不是镇国将军,那也是皇上亲封的一代王侯,俸禄千石,食邑万户,怎么会住的如此简陋寒酸。
“不敢相信吧,叫你们别来你们非要来。”林巧媚踏上石阶,扣了扣门环。没过多久,便听门内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出来的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妈子,老妈子打开门,看到林巧媚,刚要开口,便看到身后的陌如玉与齐妍柔,有些不确定道:“这位是齐小姐吧?”
齐妍柔点点头:“张婶好!”
“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老妈子一脸惊讶,接着目光又转向陌如玉,“这一位是?”
还没待陌如玉回答,林巧媚抢先道:“这是陌如玉,人称小神医。我特地请来给爹看病的。”
陌如玉心里嘀咕,这林巧媚编起瞎话张嘴就来,还有神医就神医,干嘛还非要加个小子。
“是不是那个扬州刺史的公子。”老妈子又接着道。
“是,就是他,”林巧媚见她还要问,便道,“张妈您别再问了,还让不让人家进去了。”
“嘿,你看我这老糊涂,快进来,快进来。”张妈赶紧让开身子请三人进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