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怕你见了她们几个,就舍不得发卖了。”
扫了一眼她微眯起的明眸,眼底深藏的慧黠灵光,赵无言心头那点躁然渐渐平静了下来,随手拿过她手中颠倒的古书,不动声色的正了过来。
几乎不用翻看,问题已然脱口而出,本是想先挑两个简单的考考她,不承想她竟对答如流,每次见自己点头,她眼中的颜色便更亮上一分,俨然像答了高分等待奖赏的孩子。
一狠心挑了个较难的,只想看看她受到挫败的羞赧,结果她仍是默背的一字不差,甚至还加上了自己小小的心得,赵无言终上合上书,摸着她柔软的长发笑了。
“原来我家阿雪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倒是我小瞧你了。走吧,去看看你的四个婢女。”
发现他毫不犹豫地兑现了承诺,没有显出半点不舍的样子,慕白雪竟觉得有些不甘心,毫不矜持地把小手塞进他的大手里,问出来的话却有些小心翼翼。
“不是说很有趣的四个人吗?你竟没有半点不舍,难道她们不漂亮?”
“都是难得一见的红粉佳人,可惜却做了压寨夫人。”赵无言中肯地回答,慕白雪撇嘴。感情要是没做压寨夫人,您还有着什么想法?
这样一想,对这四个婢女更加好奇了,结果赵无言却牵着她的手穿过竹林,向禁地外围走去,并没有遇见半只竹叶青,却是见到了两个候在竹林外下棋的剑侍,冷情和无情。
不过他们施之以礼过后,连瞧都没敢多瞧慕白雪一眼,而是继续下棋了。原来当赵无言的侍从这样自在,慕白雪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这期间南山那边依然是隆声阵阵,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不但树都被推倒了,周围已经砌起了高高的红墙,好巧不巧的,正好建在了庆安寺的隔壁。
一想到红墙的里面马上要住进那个红衣少年,慕白雪就有些走神,赵无言无形中握紧了她的手,低声说道:“就在前面的屋子里,你自己进去看吧,我受不了那些胭脂味儿。”
“……”原来是这么个红粉佳人?这是被无言公子嫌弃了啊。慕白雪飘远的心终是被拉了回来,欢快的走向那个绿瓦青砖的小筑——流云居。看来某些人很喜欢云啊。
独自进院儿,就见四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儿在打马吊牌,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们是从山寨里抓回来的压寨夫人,没准都会误以为这里是她们的家,她们是某人的妾室,没有半点阶下囚的自觉。
见到她来了连头都没抬,只是指了指旁边的竹凳:“坐吧!你就是我们日后的主子慕白雪?会打牌吗?要不要来一圈?”
“……”慕白雪瞬间被她们这种随遇而安惊呆了,这感觉怎么好像她们是主,自己是客?眨了眨眼睛,便也不纠结那些了,只是好奇的伸长了脖子,脆声回答道:“打牌不会,打人倒是经常。”
她明明像说着冷笑话,眼底的清冷却让那四个美人儿互望了一眼,好奇地问道:“就您这小体格,病恹恹的,一阵风都能给吹倒喽,能打谁啊?”
“哦!最近除了张大学士府的张璎婳和第一氏族赵家的赵合德,好像还真没打过谁,等我养好了身子,再带你们大杀四方。”
慕白雪极认真地想了想,最后挑着眼梢儿望着她们,清冷的目光如实质般像是能望进她们的内里。
她这极随便的一句话却吓得这四个美儿同时放下木牌,柔柔覆下身段,浅施了一礼:“那就多谢主子垂怜了!奴婢东印、西铛、南螦、北琅见过主子。”
没办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本来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小姐,不承想竟随便打个人都是让人冒冷汗的,没想到她们这么不禁吓,慕白雪轻飘飘地笑了。
“东淫西荡南骚北浪?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你们的名字也太离谱了吧!”
为首的东印却用帕子捂着嘴笑了:“这就是我们名震四海的绰号啊!不怕您笑话,大家都叫我们祥西四匪,在祥西有一片岭,就叫呆鹰岭,岭中有一座大山,就叫鸡窝山,山里头呢,有一座山寨,就叫贪狼寨,原本是天底下最大的土匪窝,不过因为抢了我们四个祸水,就变得四分五裂了,我们趁机就把土匪头子作了,自己当大王,本来逍遥快活极了,却被您的手下抓来当婢女了,您说这事闹的,不是……是缘分嘛!天大的缘分!”
“那你们现在到底是压寨夫人,还是土匪头子啊?昨日接了一单我们武慕侯府的生意,方不方便透露一些细节?”一听这四个祸水本事还不小,竟是真正的山大王,慕白雪大概明白赵无言的用意了,这是看自己无人可用,送温暖的。
她们四个再次互望了一眼,南螦点了点头:“当然,既然入了安庆寺,跟了您,我们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主子您想听什么,我们就说什么,想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当然也会照办,杀人放火打家劫舍那是我们的强项,手底下多的是兄弟,若是有什么您搞不定的人,搞不定的事也可以交给我们,甭管公的母的,只要喘气,管保给您收拾得服服帖帖!只是……那能永葆青春的丹药,每月万万不能忘记给我们,做人要请诚信。”
她们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永葆青春的丹药?这是什么神仙所在?瞧着这四大妖娘,慕白雪终于明白她们为什么乖乖待在这了,原来是受制于人,有所求。这天下的女人,最期盼的可不就是青春永驻?赵无言倒是挺会投其所好找弱点。
慕白雪沉默不语,西铛还以为哪句话没说对惹她生气了,急忙掏出了一个小本本递了过来:“主子!这是慕二爷通匪买凶的证据,请您过目。”
看她还算识相,慕白雪的唇角终是有了弧度,接过来一看,乖乖,二叔名下的几个铺面竟然和她们贪狼寨有勾结,明为进货,实为销赃,世面上紧俏什么,贪狼寨就抢些什么,然后低价卖给二叔,这种买卖有好几年了。平日瞧着二叔不显山不露水的,不承想还有这经商头脑,就是没用在正地方。再后面还夹着一封信,就是让她们安排人侮辱娘亲逼其自尽的,报仇竟是送了一个茶庄的黄金铺面。
她蓦然想到,锦姨娘和慕锦绣不就是被送去的庄子吗?或许这个铺面,会是个撕开他们隐秘关系的突破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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