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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24英俊的传令官(1 / 1)

碧云没有心情参加晚上几位夫人的聚餐,她照顾着小杰米吃完晚饭,陪他看了会儿故事书,又哄他睡着,回到了隔壁自己的客房里。只听见“嗖嗖”地风声从窗户缝隙里钻了进来,她走到了窗前,拉严实了窗帘,这几日天气突然就冷了起来,天色终日都是灰蒙蒙的,树上的秋叶都退净了,万物彷佛都在等待着寒冬。

那些妇人们说的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女人总是容易被表现所迷惑,以往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的时候,她就会陷入神魂颠倒、不能自已的状态里,离开了那道目光的领地,反而让她变得清醒起来。只是他是什么时候清醒的,或许他向来都是冷静的,或许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

他像一位高高在上的黑衣的神只,带着暴风雨和闪电的气息,以不可阻挡之势把她席卷入他的生命里,强迫她分享他的喜悦和哀愁,强迫她接受他的一切一切,当这最初的激情都消磨尽的时候,就会发现,原来他们相隔的那么遥远,纵然他的灵魂深处还是在渴望她,可是在现实的生活中,他还是会另做选择,因为像他那样的男人,永远是把利益摆在第一位的,即便是他已经贵为帝国的上将,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耀,内心却依旧热切地渴望攀上权利的最顶峰。

而她不同,曾几何时,她的眼里除了对爱情的美好憧憬便什么都容不下了,一旦付出了爱情,便会全然的付出,无条件的信任他,顺应他。她就是个小女孩,第一次向一个男人敞开心扉,就是这种对爱情的期待和幻想,让她的内心变得神秘而又兴奋,冲动而又急切,被这种莫名强烈的情绪冲昏了头脑,匆匆地许下了终身。于是,她变得忐忑不安,总是心有戚戚地害怕被他抛弃,在感情里扮演一个弱者的角色,当他提前几天以试探的口吻告诉她他可能要调动工作了,而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便毅然决然地从南部的城市追到帝都,像是千里寻夫的小孟姜。在来到了这个城市之后,她装作对一切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直在回避那个问题,在英俊的国防军上尉墨菲斯有意地挑起话题,问他们什么时候会结婚的一刹那,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刺痛,但是她强迫自己压抑下了那种情绪。

可是这些隐患,像是埋在柴堆下的一粒粒火种,一旦风势起了,便以燎原之势熊熊燃烧起。她自然不会在他有了妻子之后,再继续做他的情人,在她的信念里,坚持认为感情是比什么都纯粹的东西,母亲从小就教育她说,女人要自爱,宁为穷□,不为富人妾,到现在,她才意识到先前的自己是多么莽撞和任性,非要撞得头破血流,才肯悔改,非要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才会意识到事情本来的面目。

所以她不再纠缠什么,就这么干干净净地走了,开始时以为自己是在害怕伤痛,不想面对他,刻意地去回避什么,强迫自己麻醉心灵,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在绵绵不断的心痛之余,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原来离开了就是离开了。她甚至没有过分地怨恨他,因为是他,让她看清楚了爱情的本质,让她在折磨中慢慢的成长。她并没有盼望着,再有一份热烈的感情,只是希望能在一个安静的角落里,继续自己的生活。

一阵狂风席卷过后,灰色幕布般的天空中下起了冷冷的冰雨,冬季的雨,格外冷硬,夹杂着冰雹,敲打地玻璃窗子噼啪作响。碧云起身去把窗子关了个严实,又轻轻走到了隔壁小杰米的房间里,也替他把窗户关上,注视着床上的那个一头金色卷毛的小家伙翻了个身儿,他闭着眼睛睡地正香,似乎全然忘记了离家出走的烦恼,长长的睫毛眨动着,粉嘟嘟的腮边浮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碧云轻叹了口气,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纯真的东西的话,就只能在孩子的脸上了吧。

碧云清楚,自己不能在这个家庭里久待下去,可是眼下这个孩子对自己如此依赖,她不能放下他不管,至少要等他的胳膊上的伤痊愈了,再想个理由跟汉娜夫人辞行。

府邸里从上午开始就热闹,仆人们忙着准备晚上的舞会,碧云陪着小杰米在房间里看一本故事书,突然听到天花板上在咚咚作响,似乎有人在搬运什么东西。

“妈妈喜欢聚会?”

小杰米点点头。

“这会儿有点儿吵,我们不要看书了,干点别的好么?”碧云想找点什么其他有益的活动,抬头向窗外看过,阳光明媚,今天外面天气不错,可是他胳膊上还没好,不能进行室外运动了,她的眼光落在了窗子边的一架钢琴上。

“杰米,你会弹钢琴么?”

小男孩又点点头,碧云带着他走了过去,和他并排着坐在了琴凳上,为他翻开谱子,只见男孩左手缠着绷带,用右手小小的指头,在琴键上有序地敲击了几下。

“恩,节奏弹的不错,但是有一个半音弹错了,等胳膊的伤完全好了,就可以两个手一起弹了,所以要好好养伤,听大夫和妈妈的话。”碧云鼓励了他几句,下意识地翻着曲谱,“这是些入门的练习曲,”她已经好久没有碰过琴键了,这样简单的儿童练习曲,应该不成问题。

“你听,应该是这样的,”她单手为他示范了一遍。“这个音是半音,所以不能按在这个琴键上,应该按在这里才对。”

“哇……”小杰米张开了嘴巴,露出小虎牙,一脸惊讶又羡慕的表情。她刮刮他的鼻子,在孩子眼里,只要谁有一点点的技艺,就会被崇拜到五体投地。

“我们来完整地再弹一首曲子吧,”碧云向后面翻了翻,找到一首稍有难度的曲子。

她的手指的筋腱断裂了,不能再弹琴,经过手术和康复,已经恢复了活动的能力,可是她的心头始终是笼罩着一层阴影,不敢再碰那架钢琴,但是今天,这个孩子的渴望,竟然让她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重新弹琴。她惊喜地发现,手指竟然还是那么灵活的,只是多日不练了,指法有些生疏了。

“天啊,凯蒂,你弹的可真好。”汉娜夫人站在门外,情不不禁地为她的精彩演奏鼓掌。“看不出来,你还是多才多艺的。”

“汉娜夫人。”

“对了,今天晚上有个舞会,你一起来参加吧,都是些熟人。”

“不,不,夫人,我还是在这里陪杰米吧。”碧云显得有些紧张,回绝了她的邀请。

“为什么不呢?来吧,杰米让女仆来照看一会儿。我的裁缝已经到了,我找了我结婚以前穿过的一件裙子,让他为你稍作修改就能穿,他的手艺棒极了。”

“可是,夫人……”

碧云有些具足无措,她待在大厅最隐蔽的角落里,然而,这个众人口中的“白马王子”却径直地向她走来,再三邀请同她跳舞。

“小姐,跳一支舞吧。”

“抱歉,我不会跳。”

“跳一支吧。”

“我真的不会……”

“不行,您必须要答应!”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碧云皱着眉,有些诧异地望向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听他的口气是在强迫她,这是在西方国家的舞会上很少遇到的事情。

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温和了起来,爽朗地笑了声,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因为,有一位美丽的公主,还欠我半支舞。”

“你……”碧云越发觉得对方那双碧绿的眼睛,似曾相识。“你是万圣节舞会上的那个……卡西莫多!”碧云吃惊地望着他,那张丑陋无比的钟楼怪人的面具下,竟然是这么英俊的面孔。“今天你穿的衣服比较合身,不会再被绊倒了。”

“哈哈,”他皱着宽阔的剑眉,“那一次可真是窘迫,错失了和你跳舞的好机会。”

“好吧,可是……”她还没有说完下面半句话,‘只能陪他跳完这半支舞’,整个人就被他强有力地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在学校里她主修芭蕾,可也学过很多种的舞蹈,快步、狐步、华尔兹,这些国际通用的交际舞蹈,她都能驾轻就熟,和没有经过专业舞蹈训练的人完全是两种状态和水平,特别是维也纳华尔兹,那反复而快速的旋转让常人眩晕。她的舞姿标准而优雅,或许是因为身材娇小的缘故,跳起来显得格外轻盈而飘逸。

她本意是只跳一支舞的,却足足被这个家伙霸占了一个晚上,他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缠着她,在那些夫人们异样的眼光中,跳完最后一支牛仔舞。这种舞向来是以消耗体力着称的,况且她的体力早就不及他了,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他不失时机地拉着她来到了露台上,递给她一杯饮料。

“你跳的真好。”碧云称赞了他一句,“是专业的水准。”

“谢谢,”他不假思虑地把她的赞美照单全收,“我的母亲她非常爱好举办各类聚会和舞会,久而久之,我也成了这方面的专家。”

碧云微笑不语,喝了一口玻璃杯子里的饮料,随意地跟他聊了几句。望着他那身笔挺的党卫军黑色礼服,她情不自禁地问到:“威施尔,你为什么要入伍?”

“说不上来,事实上,我当兵之前在首都银行工作,是个会计员。”

“什么?”碧云狐疑地望着他。

“我是学金融的,毕业于莱比锡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银行工作。”

“哦……”碧云点点头,“那怎么又想到参军了呢?”

“因为在银行,除了应付客户,还要终日跟繁琐的报表和数据打交道,回家又要面对我的母亲的唠叨……”

“您的母亲她?”看他一脸颇为此事烦恼的表情,碧云咬着唇忍住笑意。

“她终日除了宴客就是唠叨,我的父亲非常惧内,什么都由着她,还有我的三个姐姐,自从参军之后,我可以借口住在营地里,不必回家面对那群难缠的女人。”

“啊,原来如此。”碧云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与她以往听到的那些理由大不相同,不是因为生活所迫,家族义务或者是荣誉责任,虽然他身材高大健壮,却有几分孩子气,看着他澄澈的眼睛和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

他看着她,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星光一样闪烁,“人生要做各种各样的尝试,才知道哪个选择最适合自己。”

“麦克斯威施尔中尉,一位22岁的中尉军官,”碧云打量着他微笑着说:“那么你的仕途还算是一帆风顺的了。”

“到目前为止,还算是顺利。”他簇了簇剑眉,“不知道什么原因,无论在银行还是军队,我似乎总是得到上司的信任和重用。”

“你总是这么乐观么?”碧云情不自禁地反问了他一句,或许因为眼前的威施尔中尉和他同样都那么英俊,所以不自觉地去做个比较,他们之中刚过而立之年便是帝国的上将了,还在为了稳固地位继续上升步步为营,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却是如此乐天知命。

“这有什么不妥么?”他挑挑眉毛反问了一句。

“不,这样挺好,我欣赏简单而快乐的人。一个人心思太重了,无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对他身边的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听汉娜夫人说,你是慕尼黑大学医学专业,事实上,莱比锡的医学专业也是久负盛名,为什么选择了慕尼黑大学?又是怎么来到首都的?”

“是机缘巧合吧。”碧云垂了眼帘,淡淡答道。

“什么是‘缘’,我不太明白,你们东方国家所信仰的佛教,那些概念都很难懂。”

“佛说,两个人在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这便是缘分。”

“哈!我明白了,就像是上次在舞会上遇见,今天又在总指挥的聚会上再次相遇,这证明我们之间具有缘分!”

她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压低了语气说:“其实缘分有好多种的,有的是有缘有份,有的是无缘有份,但也有时是有缘却没份,能够相识、相聚却无法相守,这种情况是最伤人的。”

“不不不,我不同意你的说法!”他直截了当提出异议。

“怎么?”碧云抬眼望着他。

他摊开双手,一字一句地认真为她分析,“假使你认为缘分是由上天注定的,那么你一生都得乖乖听从命运的安排了,那就是你说的那种情况,由于种种客观外在的条件,使得有情人却不能相守,但我认为不是这样,缘分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仅仅是被动的等待,而不去主动追求的话,有些事情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说完,他露齿一笑,直直得望向碧云,“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

碧云点点头,回望向他碧绿的眼睛,“你说的有道理。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看看小杰米了。”

“谢谢你陪我跳舞,和你渡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和你在一起,也非常愉快。”

她推开了杰米房间的门,发现他正躲在被子里,把头蒙得严严实实的。“这样蒙着被子睡觉对呼吸不好。”她轻步走上去,掀开他的被子,却发现他的嘴巴里含着什么东西,滋滋作响,眼睛也眨动地格外快,一看就是在装睡。

“杰米,你在吃什么?”碧云捏住他粉嫩嫩的小下巴,只听他嗓子眼里咕噜一声,把嘴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然后调皮地张开了蓝色的眼睛。

碧云明白了这个小家伙一定是趁她不注意在偷吃糖果,开始在屋子里仔细搜查,终于她在他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盒巧克力,因为他生蛀牙,汉娜夫人平日不允许他吃太多的巧克力,于是便刻意地拉下脸来,吓唬他道,“这是哪里来的糖果?是女仆给你的么?”

小杰米摇摇头,蓝色玻璃珠一样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向她。看得她一阵心软,“好了,快去刷牙,巧克力我先替你保管,如果你听话,再还给你。”

一道刺眼的晨光把他叫醒,抬眼扫过墙上的挂钟,已经过了八点,昨天下午开始,他喝了些酒,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倒在床上睡去,记得期间接过总指挥一个电话,邀请他去参加家庭舞会。

“该死。”他咒骂了一声,大脑有些短路,忘记了当时是怎么答复上司的,似乎是随便找了个什么理由就拒绝了。他略略思索了一会儿,果断地拨通了总指挥的家庭电话,是仆人接的,听到是他打来的,立刻转给了总指挥本人。

“盖尔尼德,你头疼好些了么?”听筒那边传来了一个挺洪亮的声音,他从那声音里判断出,上司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

“是的,总指挥。”他勉强地挤出笑声,清咳了下,“多谢您的关心。”

“该出去透透气,对你的健康有好处。”

“我有一个请求,想去拜访您和汉娜夫人。”

“那太好了,你来了,我就可以抽身了。”“汉娜逼我带着那两个调皮鬼去练习剑术。”

“丹尼尔和托尼在您的指导下,近来剑术一定大有进步。”

“快来吧,汉娜听说这个消息,正在让管家准备午餐招待你。”

“汉娜夫人真是太客气了。”

又敷衍了几句,他扣上了电话,自然不能以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去司令家,洗去一身的酒气,再刮干净了胡子,走到衣橱前面,准备找一件衬衣,拉开了衣橱的木头门,里面的衣服和裤子还有配件都叠放的非常整齐,只是这些勤劳的仆人们不了解他的习惯,并没有按照他往常的排放的次序,他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情绪,突然又烦躁不安了起来,他没有心思去找到那件最经常穿的衣服,随便拿了一件,柜子的角落里,以往都会放上一个装满了新鲜茉莉花瓣的香包,那里面的花瓣是天天更换的,所以在每天清晨他打开衣橱的时候,都会有一股淡淡的清甜的香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拾起那包东西,发现里面的花瓣已经干碎了,散发着一股苦涩的香气。

也是那样,每天傍晚,他回到这栋房子的时候,会有一杯温热的咖啡,每天夜里在睡前,她都会为他留一盏灯,那暖黄的灯光静静地燃着,这一切让他感到舒服,或者是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只有在失却的时候,才更感受到刻骨铭心的爱和思念。

到昨天下午3点为止,她已经失踪了72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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