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慕容洛在潜龙山花觉寺呆腻了,又不敢回玉山花觉寺,便到省城来找大表哥林建杞玩。
得知他杀人****犯案被捕了,慕容洛心里一万个不信,便立即以亲属的名义前往东郊分局探望林建杞。
日本人为假惺惺的所谓正义,要对林建杞朝廷公开审判,慕容洛自然没能够见到林建杞了。
慕容洛顾不得太多,立即坐车赶回玉山花觉寺,将林建杞被冤入狱的事跟师父智空方丈说了。
林建杞是智空方丈俗家表哥传下的唯一血脉了,智空方丈问明林建杞被关押之地,决定想办法弄清《7。4东郊女厕杀人****血案》的真相,然后再将林建杞救出。
师徒俩连夜准备好搭救林建杞会用到的物品,第二天一早就到县城坐车赶往省城东郊分局附近,将周围的地形特征细细勘察了个遍,才坐车赶到南门外的曹家村。
智空方丈的师兄智虚,早年还俗回到曹家村娶了老婆,还生了个儿子叫曹望,现在已经是省城一个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了。
智空方丈带慕容洛见过已改回俗名的智虚师兄,将此行想救出被诬陷的俗家表侄林建杞一事告诉了曹琛。
曹琛听了皱起眉头,转眼望着智空方丈问道:“方丈师弟,你如何确定《7。4东郊女厕杀人****血案》不是你俗家表侄林建杞所为?我可听说警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林建杞先杀人后****的呀!”
智空方丈深深叹了口气,将去年林家遭小林宽敏陷害,死了三个人的劫难细细述说了一遍,才用怀疑的语气说道:“《7。4东郊女厕杀人****血案》跟去年玉泉县孙家村的《5。10孙家村杀人****血案》都是先杀后奸,我怀疑是同一人所为。”
慕容洛嗯了一声,说道:“《7。4孙家村杀人女尸血案》是玉泉县日本兵联队长小林宽敏的亲弟小林觉行所为,小林宽敏却嫁祸给林建杞十七岁的弟弟林建瓯。在抓捕林建瓯的当日,小林宽敏在伪造了所谓的铁证后,当日便将林建瓯活活打死在日本兵联队兵营里,还说成是畏罪撞墙自杀,当天傍晚就火化了。”
“第二天一早,我俗家表哥夫妇带着林建瓯要换洗的衣服去日本兵联队时,只见到小儿子的一盒骨灰,当场晕死过去被送医后也被小林宽敏派人弄死在玉泉县医院里。”智空方丈叹了口气,轻轻摇着头补充道。
年过七十的曹琛听了,气得花白胡子直往上翘,压制着怒火低声骂道:“什么世道!师弟方丈,你跟林家有牵扯还是尽快赶回玉山花觉寺去,免生节外枝条。”
智空方丈望一眼慕容洛,轻声对曹琛道:“师兄,他就是你见过的慕容洛!”
曹琛本是曹家村一户殷实人家的子弟,参加新文化运动后被追捕,这才遁进空门玉山花觉寺以求安身,跟智空方丈一样内外武功俱臻化境,同样的医术高超,而易容术非常的高明。
当时师弟智空受情所累对风尘了无希望,遂上玉山花觉寺出了家。
十五年过去,曹琛没想到当时还在襁褓中的慕容洛,如今已然长成玉树临风的英俊少年,顿时兴奋地望着慕容洛笑道:“当时我还抱过你,你还尿了我一身呢。一眨眼的工夫,你就长这么高大了!”
智空方丈叹了口气,道:“师兄,林建杞被诬成了《7。4东郊女厕杀人****血案》的凶手,势必被日本人判死刑,能不能请师侄回来商议一下?”
儿子曹望身为律师做的就是打官司的事,何况林建杞还是师弟方丈的俗家表侄,曹琛当然要叫儿子回来商讨了。
入夜时分,在天光律师事务所当律师的曹望就赶回了曹家村。
曹望中等身材,圆圆的脸,淡淡的眉,细白的肌肤,眼神总是带着忧郁,全然没有名牌律师的精气神。
听完智空方丈对《7。4东郊女厕杀人****血案》的介绍,曹望心想海城是日本人所标榜的治安模范城,林建杞以刑事罪名被抓,日本人绝对会假惺惺的要对林建杞进行审判,以示对治安模范城里中国人的公正公平,以欺骗海城的平民百姓。
心想可以借取日本人假示公正公平对待海城百姓的机会,调查出《7。4东郊女厕杀人****血案》的真凶,来逼迫日本人还林建杞清白。
曹望立即叫智空方丈回玉山村让林建杞的家人,写一份聘请他作为林建杞辩护律师的文件来。
智空方丈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我表侄林建杞的父母和弟弟都被玉泉县日本兵联队长小林宽敏陷害,全死在小林宽敏的手上,已然没有其他家人了。就是去年的《7。4孙家村杀人****血案》。”
曹望听了眉头深锁起来,略作思索问道:“师叔,那跟林建杞血缘最近的人总有吧?”
智空方丈微微苦笑,道:“那便是师叔我了!”
曹望听了微微点下头,建议道:“师叔,眼下最佳方案,便是想办法让林建杞亲自委托我当他的辩护律师,利用日本人要对林建杞进行司法审判的机会,调查出真凶来逼日本人还林建杞清白。但林建杞现在有日本兵监视着,我们能否见得到林建杞本人,还是个未知数。明天上午,我们先去东郊分局争取一番吧!”
没想到,负责监督林建杞案日军部参谋的村山玉树,对林建杞就是《7。4东郊女厕杀人****案》的真凶极为自信,竟然一口答应让曹望一个人去见林建杞。
让智空方丈写了张字条,曹望就随一个警察去见了林建杞。
得知曹望是表叔智空方丈让来的,林建杞就将听到女厕里传来呼救声,以及被陈斌拽回车间后又跑出去查看的过程细细述说了一遍。
曹望敏锐地问道:“你是说第一次跑进女厕时,女厕里没有灯黑乎乎的你并没有看清死者的样貌?”
林建杞虚弱地嗯了一声。
“那你第一次见到死者的尸体,是在什么时候?”曹望边记录着对话边问道。
林建杞回想了遍,肯定地答道:“是我报警后警察来了,我告诉警察女厕里有个人不会吭声了。”
曹望一拧眉问道:“女厕里不是黑乎乎的么,你怎么就能看见死者的尸体特征?你是说你并没有随警察走进女厕里去?”
“没有。那时有两个警察将我和陈斌带回东郊分局做笔录了,我连死者的尸体都没有见到,根本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模样。”
“那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就承认那日本女人是你先杀后奸的呢?”
“他们连续打了我七天,到第八天,我想反正不承认也会被他们打死,就承认了。”
“这么说,在你被他们连续刑讯逼供的第八天之前,你一直没有承认是你犯下的案,是么?”
“是的,前七天我一直都没有承认是我做的,还老说陈斌可以为我作证。”
“最后一个问题,你出入你那工厂的大门口,有没有出入登记?”
“有这个规定,但出去吃宵夜一般不会要求登记,那晚我和陈斌出去也没登记。”
“那时候,工厂大门口有人值班么?”
“有,是范国真师傅值的班!我两次进出工厂大门,都跟范师傅说过话,他应该记得的。哦,第一次跟陈斌一起出去吃宵夜的时候,范师傅还说九点17分了,让我们到门卫室登记一下进出时间。”
“好,今天我们先谈到这里,有需要我再来见你!这是一份委请书,你在这里签上姓名日期,摁下指印。”曹望边说边从公文包里取出钢笔和印泥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