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哀鸣声的响起,一股强烈的恶臭扑鼻而来,呛的人头晕目眩,胃里直翻腾。
巧英儿顾不上自己,而是赶紧替溥勋掩住了口鼻,又从怀中掏出两粒儿药丸,一人一颗,分别咽了下去。
溥勋知道,刚才的恶臭是黄鼬屁!对于它的厉害,虽然早有耳闻,但初次亲自尝试,还真是刻骨铭心啊!他服了药丸,只觉得一股清凉的花香,从喉咙里直通鼻腔,秽气尽除。
哀鸣声未落,只见两只黄鼠狼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四爪蹬开,“噌噌噌“飞快地冲向不远处一株老松树下的开阔地。紧接着,又有四只半米多长的黄鼠狼,跳过那棵折断的大树干,和先前赶到的两只并肩站在了一起。它们都猫着腰,龇着小尖牙,警惕的注视着前方,绿豆大小的眼睛里,射出憎恨的光束。
紧接着,一头”大猫“从树下一跃而出。稳稳的站在一根离地半丈高的树枝上,眯着眼,看着跑过去的黄鼠狼。一脸的不屑和轻蔑。懒洋洋的晃了晃脖子。
”是猞猁!”巧英儿压低了声音告诉溥勋。
那猞猁突然精神一抖,“哇嗷”一声吼,像是恫吓,但却引得那几只黄鼠狼扯开嗓子,群起回应。
黄鼠狼凄厉的尖叫和猞猁的咆哮充斥在林子里!
溥勋和巧英儿,没有搞清楚状况,蹑足潜踪,绕到了它们对峙的树洞左侧,伏在一丛灌木里,近距离观察着。
只见六只黄鼠狼将猞猁围在中间,它们身旁的大树下有一个又深又窄的洞,里面时而传出几声嘤嘤的哀鸣。
猞猁守住洞口,不断地咆哮着,不时用它的爪子,拍打驱赶扑上前来的黄鼠狼。而黄鼠狼们也大声吠叫着威胁着猞猁。
溥勋发现,在不远处,还有几只雌黄鼠狼带着小崽注视着这边,大概是想让孩子们见识这生死较量,也顺便认识一下这丛林里可怕的杀手。
巧英儿似乎看明白了!对溥勋说道:“可能是这猞猁想掏树洞里的黄鼬小崽。”
“这东西竟然干这种绝户事!咱们见着得管!”气愤的溥勋说着就想拔抢出手。
正要瞄准时,他不经意的一抬头,猛然发现一只毛色灰白的老黄鼠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旁边的树梢上,表情怡然,眼神平淡。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溥勋心头泛起。
突然间,老黄鼠狼,从树梢一跃而下,“突”的立在了那猞猁脸前,离着对方的鼻子尖还不到一公分。这简直就是索吻的节奏啊!可这无异于送死!难道她要舍身相替?溥勋着实一惊!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猞猁一跳,一缩脖子,退了两步。可定睛一看,面前是个老得都掉渣的小个儿黄鼠狼。惊惶的眼神儿恢复了高傲的不屑。
可它抬起爪子刚想迈步上前,与面前的黄鼠狼对视了一眼,却突然怔住了!眼神里满是惊惧,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让人费解的一幕出现了,那足足大了这黄鼠狼3倍长的猞猁狲像见了鬼似的,踉跄的退了两步,掉头就跑,可跑出还不足10步,突然一头栽倒,四脚朝天抽搐了起来。
灰白的老黄鼠狼眯着眼,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溥勋惊得张大了嘴巴,巧英儿却很淡然,从树后跃出,冲着老黄鼠狼伸了个大拇哥,然后掏出的水囊,倒空了水,夹在腋下,拔出匕首,一刀捅进猞猁的胸腔。动作一气呵成。当刀扎进的一瞬间,那猞猁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像是要挣扎着起来。但巧英下手干净利落,没有给它一丝反抗的机会,鲜血泉涌般迸溅而出。
几乎在它睁开眼睛的同时,瞳孔就放大了,用老百姓的话说眼仁散了,命就散了。
巧英儿用水囊接着“汩汩”冒出的猞猁血。回头看了看那匹老黄鼠狼,朝它笑着点了点头。
黄鼠狼也恭恭敬敬地对着她点了点头,嘴角依然挂着那诡异的微笑。
溥勋想起来了,这是上次留给他渡魂灯笼的老黄皮子。就是被“青骡子”吞了内丹的那只。
那只老黄皮子,缓步走到溥勋近前,后腿跪地,前爪作揖,虔诚的拜了三拜,弄得溥勋一时不知所措,经无意间说了句:”老人家,您快请起!“
”老人家“三个字也许就是溥勋此刻对这只老黄皮子的真实感受。
”呵呵呵“那皮子笑了,声音苍老却穹劲有力!
”谢谢您的口封!“”可惜,我只修道,不化形!一副皮囊而已,为人为兽但在心间,不在何形!您保重,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扭头一跳,消失得无影无踪,其余得黄鼠狼也都钻进了灌木丛。
溥勋和巧英儿注视着黄皮子消失的地方,出神了许久。
溥勋突然一笑,道了一声:”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开悟了!开悟了!“
说着转过头,突然笑盈盈的看着巧英儿岔开了话题:“英儿,刚才没来得及问你,这药丸是什么东西!?”
巧英儿一愣,“英儿”!?溥勋从来没有这么称呼过自己。一声“英儿”!叫的她心里颤巍巍的泛起无数涟漪
“贝贝勒爷,您,您说什么?“巧英儿一时间竟忽略了溥勋后面说的话。
”奥,我问,刚才你给我吃的药丸是什么?“溥勋笑着答道。
”啊,这叫“百蕊丸”,是用七十九种野花的蕊心,调制而成的。“巧英儿答道。
”我的老天爷儿!七十九种花?怪不得叫“百蕊丸”呢!那光是采花你就得费了多少功夫啊?”溥勋说话表情里,透着轻松和亲切,就像是个邻家的兄长,没有丝毫以往官气十足的肃穆庄严。
而这种变化几乎在瞬间完成了,而分水岭就是刚才。
“主子爷,这药丸“没等巧英儿说完,溥勋笑着纠正道:”以后只有“不戒”道人,没有什么世子,贝勒了!就叫溥勋,或是勋哥,要不然,叫小老道也行。“一句话把巧英逗乐了。
这一次巧英儿没有”诺诺“应声,而是大着胆子嗔怒道:”爷,您怎么也变得这么没正经?我我还是叫您“爷”吧!不叫“主子”,不叫“贝勒”,就一个字“爷”!您看行吗?“
嬉笑间,主仆二人的距离感消失了,两颗心离得更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