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夜澈听到黛蔺的回答,感到很是诧异,忍不住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么照片呢?你母亲的照片能否让我看一看?”
“没有照片。Www..Com”黛蔺改为不解的望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亡母这么感兴趣,解释道:“我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所以我没见过她,父亲那也没有她的照片。我其实是在几年前才知道寒紫妈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苏小姐,对不起,问了不该问的。”慕夜澈端详着黛蔺俏脸上的细微表情,轻轻一笑,总算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没有再问下去,微笑着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苏小姐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他打量着这幢房子,有些担心那些外婆后母舅舅又来欺负她,却没有理由留在这,只能尽最后一臂之力了,笑道:“这样吧,我上楼去与伯母打声招呼,道声晚安。”
言罢,他果然循着薛寒紫刚才走过的楼梯上了楼,看到薛家一家五口坐二楼客厅看电视吃水果,地上弄得又脏又乱,明显是好几天没拖过,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男孩趴茶几上写作业,一边写,一边张着嘴巴让奶奶妈妈喂苹果,像个小霸王。
慕夜澈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一时以为自己走错地方,走到他们薛家来了,勾唇一笑,对那不悦盯着他的薛家人道:“我没别的事,就一件事。如果苏小姐同意让你们住这,你们继续看电视吃水果;但如果不愿意,你们现在就得搬!”
舅舅把橘子皮往桌上一摔,眼睛一瞪,往这边走过来了:“我劝你别多事,老子多的是人,打得你不认娘!”
慕夜澈眉头轻扬,俊目中带着浅浅的笑,好奇看着这位舅舅:“原来舅舅黑白通吃,道上也有朋友。不过舅舅既然朋友满天下,多的是人和房子,怎的还与外甥女抢起房子来了?不管怎么说,房产证上写着苏小姐的名字,你姓薛的就得搬!我刚才已经通知警卫了,接下来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你他妈多事!”舅舅一拳头挥过来,痞性外露,想直接用拳头干架,“想死滚大街上去!这是我们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慕夜澈一把抡住那只无理的粗壮手腕,扬唇冷笑着,心里却直冒冷汗——如果这拳头是朝苏黛蔺挥去,那还了得!以这舅舅的人品,只怕是强抢掳掠的勾当都干,还打女人!
看来他得把这只手给废了!
于是他手腕稍稍使力,便听得‘喀嚓’一声,舅舅整张脸涨成猪肝色,像只蚂蚱活蹦乱跳,“啊——你给我放开!”看这男人长的斯斯文文,风度翩翩,怎么手腕有这么大的劲,似一把老虎钳子箍着他,让他差一点没命!
刚刚上楼的黛蔺连忙把两孩子的脸给转过去,不让宝宝们受到不好的教育,看着她的寒紫妈妈道:“不管怎么说,您是我的寒紫妈妈,是父亲曾经的结发妻子,您有权利住在这里。但是舅舅们不能,因为这里是苏家,是我父亲静养的地方。如果舅舅们真把薛家的房子给卖了,那就请去租房子住,天地这么大,没有人能把自己饿死在街头。”
她就事论事说着,外婆、寒紫妈妈、舅舅舅妈,还有表弟,五双眼睛齐刷刷朝她瞪过来,似乎她在说大逆不道的话,恨不得掐断她这小蹄子的脖子。
一把年纪的外婆颤巍巍站起来,厌恶盯着她,首先开腔了:“有什么下贱的妈就有什么下贱的女儿!这房子算是你的吗!你不过是苏锦丰从外面抱回来的狐狸精的孩子,寒紫才是当年明媒正娶的市长太太!你名不正言不顺,说什么这房子是你的?!你还要不要脸啊你,跟你那死去的妈一个德行,占着别人的还在这厚颜无耻!你一个小妖精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赶人!寒紫养了你这么多年,给你名分、给你好吃好穿,还不能得自己的房子?现在没把你一脚踢出去,已经算对得起死去的苏锦丰了!你现在马上给我走,以后我见你一次撵你一次!”
老太太口出恶言,从来就没有多看过黛蔺一眼,每次都是让她滚,粗声辱骂,而且在黛蔺很小的时候,还动手打,不准小黛蔺进薛家门,然后转过身,慢吞吞走着,打算回主卧睡自己的觉,“寒紫,把这两个人赶出去,别影响我睡觉!最近天天被人追债,心情就没好过,还撞上这扫把星……嘿,你们瞧瞧,母亲当年做狐狸精,女儿今天也做狐狸精,不知道从哪里抱来这两孩子,估计又是偷生来的……”
黛蔺抱着两个哇哇大哭中的孩子,没有吱声。旁边的慕夜澈突然轻轻搂着她,用不大不小,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温柔声音笑道:“亲爱的,宝宝在哭了,去主卧哄哄他们。主卧方向是这边吧,苏市长昔日住的地方?咱们就将就一晚,委屈一下老婆大人和宝宝了,明天把你的房间收拾出来,清理掉这幢房子里所有的垃圾,嗯?”
他搂着诧异的黛蔺往这边走,无视五双惊讶的目光,用手轻轻拨开那老太婆,温和笑了笑:“外婆,我们一家四口挤不下阁楼那张小床,就麻烦您把大床让出来了。您知道的,刚出世的孩子特别能哭,如果不睡大床,我和黛蔺晚上会压到孩子。”
他看了看腕表,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了,“黛黛,时间不早了,帮我放洗澡水,待会我与你一起洗。现在我去接门口的警卫。”
他若无其事抬头,瞥一眼被震惊到,呆若木鸡的薛家人,扬唇一笑,“舅舅,接下来不要想着用拳头与我解决事情。因为,我会让警卫直接把你扔出去!至于外婆和这两位妇人……”
他扭头笑看旁边的外婆、薛寒紫、舅妈,也不称呼名字了,直接妇人,眸中闪烁极冷寒光:“刚才黛黛也说了,苏市长已与薛伯母离婚,那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一不爱卫生,二不尊重人,三恶语相向,会影响到我家宝宝的健康,那么,我让派出所过来一趟,再请来电视台,让你们名声远扬,也算对得起你们。”
“你别骗我,也别在这多事!”面对他的寒声笑语,薛寒紫反倒上前一步,狐疑盯着他,“黛蔺最近一年是与滕睿哲在一起的,怎么会给你生孩子?你给这两小东西做便宜爹,还想唬弄我们!”
慕夜澈闻言眸中一冷,薄薄唇角微微翘起,俊脸瞬息冷若冰霜,“你薛寒紫什么身份,有资格在这里跟我和黛蔺说话?!现在给你们两种选择,一,收拾行李自己走;二,警卫抬你们出去!”
说话间,门外的警卫已经打开门冲进来了,来了几十个,拿着警棍,全副武装,一进来便包围全场,厉声质问是谁强占民宅,扰乱治安,吓得舅妈冲进门收拾自己的行李就往外面跑,不敢再横行霸道。
慕夜澈坐到沙发上,扯了扯衬衣领口,静静看着警卫把这群无赖一个个押出去,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室内恢复一片寂静,黛蔺从卧室里走出来,给他倒了一杯水。
“去我家里住一段时间怎么样?”慕夜澈突然抬头问她,注视她的目光又多了一份关切与火热,仿佛一夜之间,便了解了她的全部,嗓音间明显多了一丝怜惜:“原本我以为你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双亲健在,但没想到,你没有一个亲人,外带两个孩子。现在你的舅舅债务缠身,走投无路,应该还会来纠缠的,你若不嫌弃,可以先去我家里住段时间,我与父亲同住市委大院。”
黛蔺自然不会应允,摇了摇头:“不敢去打扰,我在自己家里住的挺好。”
“那我先告辞。”慕夜澈也不勉强她,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向楼梯口,脚步一顿,又回头嘱咐道:“你舅舅一家不会睡马路的,我给了他今晚睡酒店的钱,让他享受星级服务。但是明天之后,一切要靠他自己努力。如果他再来纠缠,你可以去市政府找我,我给你联系24小时治安人员保护你们母子安全。”
“谢谢你。”黛蔺微微一笑,走过来送他。
两分钟后,他的背影消失在客厅门口,开着车离去了。黛蔺把大门锁紧,寻找被寒紫妈妈藏起来的父亲遗照,却发现房子里没有一张父亲的照片,全部被寒紫妈妈给毁了,完完全全成了她薛家的房子。
于是她把两个客厅稍微收拾了一番,把肮脏的地板拖了拖,抱着孩子,在自己昔日的房间躺下了。
——
慕夜澈一边开车,一边沉思一些事,没有注意到一辆私家车正朝住宅区里开进来。正当他要出大门,离开这片住宅区,私家车朝他滴了滴车喇叭,他才注意到又碰到某位同事了。
只见滕睿哲坐在车里,正在讲手机,眼睛却看着他这里。
“睿哲,你怎么刚来就走,怎么了?”电话是叶素素打来的,嗓音温柔,却感到很伤心,“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今天只是去看望torn,并没有再去公安局。”
滕睿哲沉默着,没有立即回她,在开车,良久才沉声道:“我现在回一趟滕家,有点事办。有些分寸,你自己拿捏好,不要再不分轻重的去投案自首,也不要拿我的手机打电话。我希望你安全,也过的快乐。”
他轻轻挂了电话,将车停在路边,主动下车来,“想不到几个小时之内,我们碰面了三次。”
慕夜澈也走下车来了,走到24小时便利店要了两杯咖啡,递一杯给滕睿哲,坐到外面的椅子上,温雅笑道:“刚才送一个朋友过来,想不到她的家是在这里。而且刚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所以用了一些时间处理。”他喝了一口速溶咖啡,定定瞧过来,问出心中的疑问,“滕市长,刚才在老三区那边,应该是你的车把那两个女子带走了?虽然我也不相信滕市长会做跟踪的事,但确实我们的三次碰面,都是滕市长你故意所为,呵。滕市长从商场偶然撞见后,就一直在关心苏小姐的去向。”
滕睿哲不应,薄唇浅抿,也喝了一口咖啡,表情淡漠道,“她现在住在苏家?”
“唔。”慕夜澈放掉这难喝的咖啡,坐直身躯,兴致盎然看着对面的男子,目光带笑,却噙着不悦:“刚才出于无奈,我当了一次双胞胎的父亲,不想让她的外婆口不择言的辱骂她。但是她的寒紫妈妈却告诉我,这两孩子是滕市长你的,苏小姐与你在一起一年多,却落得与她母亲同样的下场。我很震惊,但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据我所知,滕市长你并没有结婚,情况与她的母亲是不一样的……”
滕睿哲见他提及此事,颇有指责和多管闲事之意,刀削斧凿的俊脸顿时变得阴沉,锐眸微眯,薄唇轻吐:“慕市长看起来不像对女人轻易动心的人,处世办事十分潇洒利落,虽是常务,但也不是管妇联,为何在短短几小时内,对别人的私事起了兴趣?本市长倒不相信一见钟情,只相信,事出突然必有因,慕夜澈你是在黛蔺那里挖掘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口不择言!”
慕夜澈笑着摇摇头,半真半假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有目的的接近她,而是第一眼被她的外表吸引,再遇被她的经历吸引,然后想继续了解她。原本我以为双胞胎是她的弟弟妹妹,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的孩子。她是一个孤儿,也是一个单亲妈妈,你能想象她抱着两孩子,被那些所谓的外婆妈妈舅舅骂得狗血淋头,却没有吭声的模样么?”
滕睿哲的眉心动了一下,有心疼之色快速划过,却冷道:“第一眼被她的外表吸引,是因为她长得像你认识的人;再遇对她提起兴趣,是因她有利用价值!一个男人,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对一个陌生女人无缘无故动心,所以,以后离她远一点!”
“看来你不信。”慕夜澈笑着站起身,决定结束这场谈话,“你不信我会被一个平凡女子吸引,觉得有目的。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对她上心了。其中原因我没必要向滕市长你解释,身为常务,我只负责向你汇报公务,所以明天市政府见,希望我们共事愉快。”
他也不想与滕睿哲撕破脸,只是就事论事说了说,表明自己的态度,公私分明。于是一番话交谈下来,两人原本融洽的关系陡然变得有些微妙和诡异,甚至有些敌对,让滕睿哲盯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良久,不明白其中的原由。
慕夜澈离去后,滕睿哲在车上坐了一会,然后将车开往滕宅。
滕宅冷冷清清的,除了佣人,一个主人也没有,他将所有的灯打开,走到阳台上吹风。秋风一阵一阵的灌进他的衣领子里,他却感觉不到凉意,双眸望着某一个方向。
夜已经很深,不再有万家灯火,而是寂然无声。冰冷的月,洒下一片白茫茫的月光,照耀着这片熟悉的住宅区,让人越看越陌生。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回想从前,还是在感慨自己理智和行动的一种分裂?
他与黛蔺,就好像他一直为她守着,等了她几十年,等着她出生,等着她成长,等着她十八岁,等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进了自己的怀抱……然而有一天,他还是把她放了,放在心里养着,就像养一块玉。
因为他知道,一个小小的错误,甚至是一次抉择,就可以伤害到对方。礼堂文艺汇演那天,他原本是打算亲自出来追黛蔺的,他看到她生气了,但是走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刚刚表演完的叶素素被人拖到了后台,叶素素在哀求他……
他从保镖口中得知黛蔺好端端站在市委大院与裴如雪赏月,没有危险,便放下心来解决叶素素的事,一直到深夜才回。后来他明白,这种对黛蔺的漠视与轻心,其实就是一种对黛蔺的伤害,他从内心深处觉得,有些事没必要对黛蔺交代,她会明白,也会理解的。
就好似,她已经走进了自己的怀抱,是自己的女人,等我快速解决掉这件事,我便给你幸福。
然而,幸福可以等么?他不知道黛蔺已经受伤害了,她的出走,不是任性,而是被他在电话里的谎言伤到了。
他就像怀抱煤气罐,放了个定时炸弹在身边,而炸弹,早在他瞒着黛蔺的第一天,就已经爆炸了。他现在经常见到的,是叶素素娇柔的脸,以及她的一些出走、自首行径……
“睿哲,开门,是我。”此刻,冷清清的月光下,叶素素在楼下院门口朝他挥手,白白的裙子在月光显得飘渺不真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车追过来的,“知道你过来这边,所以我也过来了。我从以前的那个侧门进吧,我知道怎么去你的房间。”
她驾轻就熟的进了院子,手上拎了个食盒,几个拐弯就进入了男人以前的房间,却见男人坐在沙发上,外套已脱去,衬衣领微开,衣冠楚楚,早已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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