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术?”一溜烟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你说敌人会妖术?他们有多少人?”
“好像有不少。”
“不少人,都会妖术?”
那强盗指着地上的尸体说:“嗯……他说的。”
“他们会妖术,怎么早不用?”一溜烟道,“这么多人会妖术,那要是附近的道观知道了,你猜他们会怎么着?”
“这……”那强盗露出迷茫的神情。
“妖术!妖术!妖人才会妖术,这世上清平,哪有什么妖人?以后再提妖术,小心那些仙人下来将你打!”一溜烟骂道。
这世上清平没有妖人,强盗倒是有一堆。
一溜烟是见过世面的,毕竟跟手底下这些乡巴佬不同。他同道观打过交道,自然知道道观对于妖怪和妖人究竟是什么态度。
一溜烟虽不信敌人会妖术,但自己的营帐烧得如此莫名其妙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当即又派了两人去收拢残兵,务必要找出起火的原因。
不一会儿,又一彪人马赶到,却是一溜烟最不想见到的人:插翅马。
“哈哈哈哈!黑老大,一会儿不见,你可安好啊?”插翅马见到一溜烟脸上被烟熏得黢黑,忍不住放声大笑。
一溜烟恨得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
“唉,大家熙熙而来,攘攘而去,最后还是要靠我飞马寨力挽狂澜,这风石村,还是要靠我马某人来打啊!”插翅马掩饰不住脸上得意的表情,丝毫不怕得罪了在场的其他寨主。
强盗的生存法则就是如此,赢家通吃,为所欲为,所以能装两个逼的时候,绝对不会只装一个。
插翅马到场后,不知觉便悄悄接过了现场指挥的大权,他吩咐手下去挖土隔离火势,搬去还没烧起来的物资。虽然杯水车薪,但火势没有继续蔓延下去。
插翅马帮忙救火倒不是出于好心,对他来说,这些强盗还有利用价值。在攻打下风石村之前,后勤物资还要从这些人身上拿。目前能战的只有自己的部队,他丝毫不担心这些强盗有资本跟自己争夺风石村的领导权。
忽然一个骑手纵马而来,下马禀报道:“寨主,踏云马头领发现敌人的踪迹了!就在东南方向的坡地上!”
“好!好!好!”插翅马连叫三声,他不怕敌人跟他野战,怕的就是敌人坚守不出。
“让踏云马一举击溃敌人!若是此战胜了,他是首功!”说罢,插翅马回头对另外那些寨子的头领道,“想不到大家折腾了这许多天,最后靠的还是我啊!”
众首领表情各异,显然对插翅马相当反感。
“这……”那骑手低头道,“踏云马头领两次冲锋,都没能拿下敌人,因此请求寨主增兵支援!”
插翅马皱眉问道:“敌人有多少?”
“敌人大约三十余人。”
插翅马脸上挂不住了:“三十个人,我一队骑兵都解决不了?”
那骑手低头不敢说话,插翅马皱眉道:“追风马!你也带队驰援!”
“是!”
追风马带着自己的十几人骑兵,一路飞驰,眼看远了。
去了半晌,又过来一骑兵,翻身下马禀报道:“寨主!追风、踏云两头领都进攻不下敌人,请求寨主增兵支援!”
插翅马问道:“战况如何?”
那骑手道:“我方已死伤五六骑了!”
“那敌人呢?”
“敌人……未见死伤。”
插翅马大怒:“我飞马寨纵横十余年,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离谱的仗,你那两人是在辱我飞马寨的威名!”
骑手伏在地上,额头上汗水涔涔,却说不出话。
“飞电马!你带你的部队也去!”插翅马喝到。
“是!”
飞电马又带着十几骑去了。
这种决定胜负关键的野战,插翅马本该亲自去的,他之所以没去,原因有二:
一来他并不知道这一战如此关键,他一直以为风石村至少该有一两百人,并没有把踏云马发现的30人放在眼里;
二来他觉得自己不能轻易离开大本营,这次敌人偷营虽没有对他的马匹造成损失,但自从各寨子结盟后,粮草都合作一处,由盟主负责提供,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被黑风寨掣肘,刚才把这些人得罪狠了,若现在自己离开了,他们在背后给自己下绊子,那他也不好过。
……
在经过长矛手和骑兵短暂的和谐对峙之后,敌人很快来了增援,人数跟自己的队伍持平;好不容易扛下了几次冲锋,敌人竟又来了增援。
徐文山的部队已经顶住了敌人七八次冲锋了,虽然仍然没有人员损失,但士兵们个个身上挂彩,而且非常疲惫。
敌人也是经验丰富的骑兵,绕后、侧翼,尝试了多种办法袭击方阵,甚至还尝试用布条把马的眼睛捂上,以免马儿害怕长矛避让,纯靠骑手的技术引导马匹,不过失败了,还赔上了骑手的几条性命。
徐文山能感觉到,自己部队的士气正在越来越低落。敌人的增援源源不断,而自己这边几乎是一支孤军,进退两难,陷入了坐以待毙的局面。
虽然目前为止徐文山的长矛手部队还没有出现损失,但这种方阵部队的溃败往往就发生在一瞬间,一旦溃散,自己的部队便面临着被全歼的危险。
而什么时候阵型会彻底瓦解,可能就是下次冲锋。
若是敌人再次增援,恐怕会成为压断骆驼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
“撑住,各位撑住!不要被敌人打开阵型,只要阵型不乱,他们就没办法!”
“一定要撑住!敌人比我们更累!决不可松懈!”
徐文山不停地出言安慰自己的士兵,而他自己的拳头早已攥紧。
在他指挥作战时,暗地里早已跟留在鹿鹤沟的沙耶沟通起来,沙耶本人和她的刺蛇部队早已在林中待命多时。
若是自己的部队在这里全灭,他的刺蛇部队会第一时间冲进来,将在场的所有目击者屠戮一空,然后就清扫现场痕迹,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吧。
当然,那是他最不愿意发生的结局。
“冲锋!冲锋!冲锋!”
“吼!”
“架!”
敌人的骑兵队再次呐喊起来,新的冲锋如同狂澜般再次席卷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