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的,”龙头道,“先给这厮上夹棍!”
打手们掰开郭得财的手指,一根根塞进夹棍里,就一下,郭得财就喊得惊天动地,鼻涕眼泪一起出来了。
“我招!我全部都招了!”
“妈了个巴子的,”龙头骂骂咧咧道,“还没开始上刑呢,你这厮就招,定然是假的,再打!”
“啊!!!”
夹棍、烙铁、藤条打屁股,这么一套下来,郭得财已经奄奄一息,在挨打的过程中,他早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说完后就昏了过去。
龙头的幕僚凑过去问道:“龙头,你信他么?”
“你觉得我该信么?”
“我觉得可以信。”
这幕僚叫做钱大斌,是风石村唯一念过书的人,便被龙头请来做了幕僚。
龙头让手下把郭得财押了下去,自己回到后堂,跟钱大斌私下交谈。
钱大斌分析道:“他说的也不像编的。早听说鹿鹤沟郭家同徐家不睦,他也没必要帮着徐家来给我们使绊子。”
龙头皱眉道:“那你的意思是什么?杀了他,还是留着?”
钱大斌道:“杀了也没用,不如留着,将来平了鹿鹤沟,说不定还可以利用。”
龙头沉吟了一会儿,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办吧。”
钱大斌又道:“对了,龙头,对于鹿鹤沟,龙头意下……如何?”
龙头轻蔑一笑:“鹿鹤沟一盘散沙,也敢同我们作对,打肯定是要打的,还要狠狠打。”
钱大斌点点头,道:“那么在下有上、中、下三策,能助龙头平定鹿鹤沟。”
“请讲。”
“上策乃最速之策,便是即日发兵,越早越好,用最快速度行军到鹿鹤沟,瓦解他们的抵抗。只是这一策过急,因为这一次骚动本身我们的弟兄士气低落,而且若是倾巢而出,恐怕那些强盗还会觊觎。”
“中策是稳妥之策,我们切断鹿鹤的盐货供给,一个月之后,两个月之后,他们迟早要因为缺盐按捺不住,肯定会反过来攻打我们,那时候我们以逸待劳,便可消灭他们。”
“下策则是,我们先安抚这一次骚动人员,然后清理周围强盗,待本镇安定下来后,便发兵攻打鹿鹤沟。”
上中下三策都讲出来后,钱大斌道:“请龙头定夺!”
龙头踱步沉思了一会儿,道:“上策太急,下策无谓,我选中策。”
……
距徐文山的驱虎吞狼之计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风石村从混乱中恢复了过来,损失的兵员很快从下面的人里补充回来了,对于寨内外的防守也比之前严密了不知道多少倍而鹿鹤沟的处境却颇为不妙。
缺盐的弊端已经显出来了。徐文山只抢了小半车盐,用限购政策平价卖给每一户,这么一分,大家的盐都只能用上一个月不到。尽管徐文山再三要求他们节约,勒紧腰带,百姓们的盐缸还是很快见底了。
盐是徐文山抢的,村民们没盐了,自然来找徐文山。有求徐文山再去抢盐的,有在徐家门前哭的。闹得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了,三个班长天天来情愿,要徐文山带他们踏平风石村,都被徐文山给敷衍走了。
照目前护卫队的战斗力,就算是打垮了风石村的武装力量,也会是惨胜,在武力不够的情况下,就算勉强吞下风石村,很快也会被迫吐出来。这种胜利,还不如没有。
徐文山想要的是一场彻底的胜利。
为此,他需要做更多准备。
时隔一个多月,他再次来到牛铁匠家。
进入到他家时,他被屋里的场面惊到了,这屋里的凌乱程度堪比男生宿舍,走两步就踢到一个意味不明的零件。
牛铁匠看到他时,睁着肿胀的眼睛道:“原来是徐公子来了,快坐……”
说完看见没地方坐,一挥手,把桌上的零零碎碎全扒拉到地上,叮叮咣咣一阵乱响。
“好了好了,别麻烦了。”徐文山道,“做好了没?”
牛铁匠抠了抠头,道:“有个半成品,但是……”
“我看看。”
牛铁匠把徐文山带到那架大机械前,看了这架原始蒸馏器,徐文山不由得啧啧称奇,完成度还挺高的。
“按您说的,这个‘第一冷却系统’跟‘第二冷却系统’之间的距离,我总是把握不好,而且添料口的密封问题也没办法解决,最麻烦的是这个螺旋状的冷却管……”
徐文山感叹这牛铁匠实在敬业,道:“先试一下。”
这一试,三天时间就过去了。
作为一个文科生,徐文山只知道淀粉发酵出来的东西里面不止有水和甲醇,还有很多醛类物质,要想达到医用标准,需要多道冷却系统和多道收集槽,不过他也只知道个大概。
没错,最开始徐文山的打算,是制造医用酒精。
医用酒精和一般人们说的酒精的区别在于,医用酒精是75%的,酒精如果浓度太高,细胞会在表皮形成保护膜,杀不死细菌。
因为他在在这个医疗手段落后的地方老怕瘟疫,所以想先把医用酒精鼓捣出来,就算鼓捣不出医用酒精,能鼓捣出蒸馏酒也好。
然而现在他想通了,去tmd医用酒精,我为什么不做燃烧瓶呢?
用酒精做燃烧瓶唯一的问题是成本太贵,原料和燃料太缺了。但是这两个问题对于徐文山来说恰恰不是问题:他家里还有一地息壤呢,小麦是够的;鹿鹤沟周围的树也是够的。
因此他和牛铁匠发扬了探索精神,放开手脚,大胆改造,最后造出来的东西,是由铁、陶、铜多种材料混合制成的。
最后的成品,倒比原来的精简,根据几次试验的结果,徐文山能确保,这东西能造出达到燃烧标准的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