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来到山坳中,当日谷兰消失的地方并没有任何异样,苏静舞眼睛谨慎细致的在花草丛中搜寻着,想要搜寻到有用的蛛丝马迹,可是沿着山坳中唯一一条小路走去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消息,这条路自出事那天起已经被苏静舞走过数十遍,甚至更为远的地方也是走过很多遍,就是没有任何踪迹可寻,不由的让人恼火!
“兰儿,你是否还活着?这么多天过去了,你究竟在哪里,还是你已经?可是为什么我就是没有找到任何事关于你的痕迹?兰儿……”苏静舞默默的轻声述说着心中的无限悲凉,夏子阳默默的站在苏静舞的身后,看着她逐渐颤抖的身体,轻轻的走过去,然后温柔的环住了她!
此时,苏静舞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的流下,这一段时间以来她的心中装了太多太多的心事,竹嫣的直白表态,夏子阳的疏远,程伊水的重伤,尤其是谷兰的失踪让得她心力交瘁!
“对不起……”夏子阳低声喃喃着对不起,对于怀中的这个女子,他唯一能说的就是对不起,对不起不能够让她开心,对不起不能够帮她找到谷兰,对不起不能够代替她难过。
苏静舞听着夏子阳的低低话语,心中某一处最为柔软的地方被揪了起来,她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纵然以往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终究还是因为夏子阳的心地纯良,正因为他的心地纯良才让她愿意倾心于他,那么之前的误会又算得了什么呢?在这个时候,难道他们还要互相折磨么?
苏静舞的默默注视让得夏子阳的心猛地一滞,此刻苏静舞一汪水眸近在咫尺,一行清泪挂在如玉容颜上更有几分动人之处,微冷的空气中两个人的呼吸略带白雾的扑在对方的脸上,满山花草摇曳,二人衣角也随风飘扬,只有相拥才不致让对方感到寒冷,双唇间的旖旎让两个人的心更加贴近,周身不再寒冷,仿佛沐浴夏日阳光一般,来的那么强烈那么炙热……
“表哥——?”白云端着茶水走进书房,看到朱柳正在飞笔疾书,轻唤了一声后把茶水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后来到朱柳身边。
看到朱柳并不是像往常一般写诗练字,表情极其严肃,于是把目光投向朱柳写的内容上面,一看这下不免有些诧异。
朱柳先是写了一些人名,然后写了一些类似于推理的东西,和一些看不太明白的话,好像是在讲什么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朱柳表情冷淡,同往日大大不同,白云看在眼中忧在心里,却也不敢多问,她知道现在朱柳是不希望被打扰的!
半炷香之后,朱柳终于停笔,随手将毛笔放在了一边,要是往常他一定会把毛笔放好,而不会这样随意的放在桌子上,只见他把写好的纸张拿起来,轻轻的吹了几下,感觉墨迹基本上干涸了,就迅速的把纸张折叠起来,然后装在一个信封里面,用漆封上了,然后叫来了张峰瑞,把信交给他,让他迅速送出,而张峰瑞也不多问就转身离开了,如此行云流水的一连串动作就好像朱柳事先和他已经商量好了一般!
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后,朱柳回过头来看着满脸诧异的白云,然后走过去拉着白云的手,强装出一份轻松的说:“云儿,表哥这几天要办一件要紧的事情,恐怕无暇顾及你了,你待在家里也很寂寞,我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儿就送你回到姨娘家,过一段时间事情办完了我就去接你回来!”
若是以往,朱柳会事先和她商量一下,至少在说这件事的时候最后会询问她的意思,尽管他可能已经作出决定了,可是这次朱柳并没有丝毫给她拒绝的机会,就自己这样定了。
“表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白云美目中尽透忧色。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不能分心照顾你,所以才不得不这样决定,相信我,回家去待几天,我一定去接你回来!”朱柳微笑的说道。
“表哥,我不希望你有事情瞒着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云儿都支持你,可是你不可以瞒着我!”白云期待般的说完,等着朱柳的回答。
朱柳听罢心中一阵揪痛,然而却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傻瓜,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你的小脑袋瓜什么时候这样敏感了,难道表哥还会骗你不成?”
白云听后,眼神中流过些许失望,可是她知道,朱柳不告诉她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不能说,那么就不要再问了,不能够造成他的后顾之忧,于是微笑着说:“好,一切都听你的,你可一定要早点来接我啊?”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白云觉得,似乎这一次的分别就能够成为永别,心中不免悲伤起来,可是仍旧微笑,因为她坚信,如果两个人都肯努力,那么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朱柳听后,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眼神中尽透离别之苦,却还强笑着说:“会的,我很快就会去接你回来,你要乖乖的,等我去接你!”说着手底下力道加重,紧紧地抱着白云,白云也紧紧地抱着朱柳。
正当两个人恋恋不舍的时候,张峰瑞已经回来了,站在门口看着拥抱的两个人,无奈的轻叹一口气,然后对着朱柳说道:“公子,车马已经准备好了,表姑娘该上路了!”
朱柳听后,手底下的力道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又加重了些许,不过只有一晃之间就松开了手,满脸笑容的看着白云道:“云儿,我们出去吧!”
白云也微笑的看着朱柳道:“好!”
两个人并肩走出了书房,一路走到了山庄门口,一辆马车已经在等了,马车边上的家仆见朱柳等出来,赶紧取出上马凳放在地上,然后躬身说道:“表姑娘请上马车!”
白云转头看着朱柳,朱柳仍旧一脸微笑,白云也不得不报以微笑,然后轻轻的说:“记得,一定要来接我!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来!”
朱柳听后心中仿佛被撕裂一般,他微笑的点头说道:“我会的!”
话音刚落,白云转回头向马车走去,不再回头,她担心自己一旦回头看朱柳,会立刻泪流满面,上了马车,盖下了车帘,白云轻轻的说了句:“走吧!”
家仆看了朱柳一眼,朱柳点点头,家仆便上了马车,扬鞭离去,随着马车一步一步的离开,白云的眼泪决堤了一般流下,她不敢再回头看朱柳一眼,尽管她很想再看看他的样子,可是她不敢,她害怕自己无法面对这样的分离。
看着马车渐渐走远,朱柳的眼角挂着清泪,一丝苦笑爬上眼角,就这样看着马车直到消失,朱柳才回到山庄里面。
“送出去了?”朱柳回到大厅里面,坐下后问身边的张峰瑞。
张峰瑞点头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后日午时就能够送到了!”
朱柳点点头,眉尾微微下压,目视下方片刻,抬起头摆弄手中的文扇道:“两日,只要我们坚持两日,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了!”
朱柳站在院中,背着手看着荷塘里面的残荷,这样的季节太湖也已经开始转凉了,很多事物仿佛在一夕间都变得冷清起来,往日还有白云在身边陪伴,如今她也离开了,希望无论这一次会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好好的。
张峰瑞在大厅中寻找朱柳未果,于是向后院走来,正看到朱柳背着手站在荷塘边,忙上前去对朱柳说道:“巢湖四杰已经出事了!”
朱柳听罢眉头骤然立起,脸部微微转向张峰瑞,停顿了一下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摆了一摆手,轻轻叹了一声后又回转过去看着荷塘里面零落的残荷。
张峰瑞看朱柳摆了摆手,也不多言,转身出了后院,想大厅走去,在大厅内和家仆们说了些什么之后就匆匆的出了山庄。
出了山庄的张峰瑞在城镇里面见到了常年在外的探子,秘密的约在了东城外的小树林儿里面,张峰瑞背手扬头看着小树林中斜斜洒进来的阳光源头,直到眼睛有些昏花,才缓缓的收回目光,此时几个乞丐摸样的人来到了他身边。
“张大哥!”带头乞丐抱拳唤道,张峰瑞转过身来看着几个乞丐打扮的男子,然后微微点点头。
那带头乞丐站直身子,抬头挺胸的站在张峰瑞的面前,和刚刚弓腰弯背的乞丐气质大大不同,看来这些就是朱柳安排在外的探子,他再次抱拳说道:“南北上的弟兄都已经打探过了,巢湖四杰受到袭击之后,暂时还没有听说参加天绝宫一役的其他人有受到伤害也并无异状!”
张峰瑞点点头,然后看着几个探子道:“各位兄弟辛苦了,不过到后日午时前,我们还需要谨慎小心,如果估计没有错误的话,今晚上也许就要面临一场苦战!”张峰瑞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这一次的敌人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对付的了的,毕竟自己在明,人家在暗。
“是,张大哥放心吧,我们会极其小心防范可疑之人!”那带头探子拳头握紧,笃定的说道。
张峰瑞再次点点头,抱拳向各位探子说道:“兄弟们,拜托了!”
所有前来的探子齐声说道:“放心!”然后在张峰瑞的目视之下纷纷散开而去,片刻间就消失在小树林儿里,张峰瑞略叹一口气,转身出了小树林儿,回到了山庄,彼时山庄已经炊烟袅袅。
天色渐暗,留在山庄的所有人都严正以待,在极其严肃的氛围下大家匆匆吃了晚饭,然后各回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