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丝有些移不开眼,直到东池宴走近,她回神,忙不迭地上前,压低声音:“大人,交给我吧。”
东池宴看一眼怀里的人,“我送进去吧,免得醒了。”
“……是。”
莘丝退开,看着东池宴将小公主送进房间,放回床上,仔细盖上被子。
这位少年公爵身上虽然没有人气,但他做事却是仔细,似乎没那么冷冰冰。
东池宴站在床边没有立即离开,莘丝也不敢催,站在门外静候。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
室内暖黄的光线勾勒出静谧的氛围。。
东池宴站了片刻,拿上睡袍,离开房间。
……
……
生日宴后,看上去一切风平浪静,歌慎知那边毫无动静。
灵琼等歌慎知那边动一动,结果那边似乎也在等她的动静,双方保持你不动我不动的策略,相安无事。
因此灵琼每天除了上课还是上课。
东池宴给她排的课很满,几乎没有时间出去浪。
大半夜溜达出去,也没什么可玩。
唯一值得期待的便是东池宴承诺的休息日。
东池宴说话算话,每个月会抽一天时间陪她出去,不过这位公爵大人只待在车里,绝不下车,仿佛车下有什么东西要吃他。
灵琼坐进车里,气鼓鼓地瞪他,“有你这样陪的吗?”
“陪殿下外出。”东池宴端坐在车里看书,看都没看她一眼,“我做到了。”
“……”
大意了!!
“殿下还玩儿吗?”
“不。”
东池宴倒有些意外,今天时间还早,按照之前的流程,天没黑她是不会回去的。
灵琼零花钱花完了,当然不想玩了。
“回吧。”东池宴让司机开车。
灵琼拎着层层叠叠的裙摆折腾会儿,又窸窸窣窣摸出一颗糖,一边剥一边问他:“公爵大人吃糖吗?”
“不吃。”
东池宴话音刚落,带着甜腻香气的糖果就碰到了他唇瓣。
小公主离他很近,几乎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乌黑的眸底映着他的倒影,唇角轻扬,“很甜的。”
东池宴:“……”
东池宴并不喜欢甜的东西,但小公主可不管,直接塞进他嘴里,又惬意地靠着他给自己剥一颗。
东池宴没什么感觉,毕竟灵琼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孩儿。
甚至有点想纠正她的仪态。
身为公主,怎么能坐成这个样子!
东池宴把那颗糖拿出来,放哪儿都不好,只好拿着,他问:“最近世子可有联系你?”
灵琼摇头:“没有啊。他为什么要联系我?”
“他若是私底下约你出去,你不要出去。”
灵琼眸子转两圈,“噢。”
歌慎知是要给爸爸送钱吗?
灵琼有点期待了。
但她左等右等,崽给她布置的练习册都写完几本,也没等来便宜哥哥爱的呼唤。
灵琼沮丧极了。
沮丧完,想想自己主动一点好了。
谷/span结果一打听,便宜哥哥都离开国都了。
“……”灵琼很郁闷,“他去哪儿了?”
“是世子的舅母去世了。”莘丝道:“世子的舅舅是镇安侯爵,在西北一带,很有威望。”
“西北靠近百结国,百结又和镇安侯爵交好。”莘丝分析:“这次世子过去奔丧,恐怕还有别的目的。”
百结和西京的关系还算和平,因为有镇安侯爵在西北那边坐镇。
灵琼这段时间把历史学得差不多。
这百结、罗生和西京三国向来是争斗不断,以前冷兵器的时候说打就打。
进入热武器时代后,也爆发过几次大的战争,不过各国都发现如果不能一击必中,打起来并没什么好处。
所以这之后都是些小摩擦。
后来镇安侯爵的另外一个妹妹,与当时还是王子的百结储君相恋并成婚,待这位王子登基,镇安侯爵就成为两国交好的重要使臣,坐镇西北。
这镇安侯爵一个妹妹嫁给亲王,一个妹妹如今是百结王后,自己也有侯爵的头衔,掌管西北,有国王生前特批的自治权。
镇安侯爵要是帮世子……那赢面可就大了。
“镇安侯爵和我那世子哥哥关系怎么样?”
莘丝:“不太好。您也知道,亲王那些风流事……亲王妃早逝,镇安侯爵一直对亲王不满,连同世子也不是很喜欢,来往甚少。”
“但是,世子毕竟是镇安侯爵的外甥,谁也说不准……”
世子求到自己舅舅面前,他难道真的会无动于衷吗?
灵琼沉吟:“我想想……”
莘丝觉得现在的殿下,和半年前比起来成熟太多。
公爵大人的教导果然有用。
……
……
书房。
东池宴看了三次时间,早该到的人,迟到了。
小公主每次来上课虽然是蔫了吧唧的,但她都是准时来的,有踩着点来的时候,却从没迟到过。
东池宴叫戈奈进来,“殿下怎么还没来?”
戈奈似乎刚回来,肩头落了薄雪,带着满身寒气,“殿下生病了。”
“怎么病了?”东池宴往外走,“去看看。”
一月份的天,阴沉沉地下着雪,整个庄园都覆盖上白雪,银装素裹宛若童话里的冰雪世界。
小公主房间外,围着不少人。
医生正从里面出来,和莘丝说小公主的病情,一抬眼就看见往这边来的公爵,连忙行礼:“大人。”
东池宴:“怎么生病了?”
“殿下受了寒,有些发烧。”医生道:“已经给殿下吃过药,没什么大碍。”
东池宴:“好端端的,怎么会受寒?”
上课都是在室内,有充足的暖气,怎么会生病?
医生哪儿回答得上来。
他连公主的行程都不清楚。
莘丝接话:“殿下冬天很容易生病,今年已经算好的……”
殿下那体质稍微受点凉就容易生病。
也许是这半年的体能课没白上,入冬这么久,这才生病一次,莘丝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东池宴听完,只有一个结论:“看来还是锻炼少了。”
莘丝:“……”
东池宴让其余人候在外面,他一个人进了房间。
房门没关,外面的人也不敢多看,垂着头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