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天的时间不过匆匆一晃，转眼，圣级拍卖会开幕的日子便在众所期盼中迎来了朝阳。
这一天，整个黎云城可谓是人员爆满，然而，却是出人意料的没有多少嘈杂与混乱。就连平时喧闹连天的小吃街也显得格外的安静，几乎听不到多少吆喝声。
刘攀是真是有些不适应这种气氛，人多了声音反而少了，这怎么都让人觉得怪怪的。
黎记包子铺，这是刘攀平日里最喜欢的早餐铺之一。以往想找个座位很难，今天想找个座位更难。
一刻钟，好容易刘攀等到一个空位，点好了自己最爱的灌汤包以及好些小菜。刚准备动筷子，一道声音却是忽的传入了耳中：“小友还真是有闲心呢，这么大的日子，居然还有心思来这吃早餐。”
刘攀闻言眉头微挑，瞥了一眼对面楼上，有些意外，想了想却又释然，道：“我看你老更有闲心，这么大的日子居然有心思来这看我吃早餐。”
说罢，刘攀手中的筷子不停顿，直接夹起一个滚烫的灌汤包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额，”见刘攀的反应，对面楼上之人似乎噎了一下，而后刘攀便感觉到轻微的空间波动，原本坐在他对面的那人起身走开，另一个人坐了下来，紧接着那个声音便中气十足的冲着包子铺的老板喊道：“老板，给我来两笼灌汤包配一碗白米粥！”
刘攀：“……”
很无语，刘攀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而这瞬间他觉得自己以前可能看了很多假的玄幻小说。
在认知中，修仙者修神者在达到一定境界之后就可以不食五谷杂粮，凭着吸收天地元气来维持身体所需，很多小说里也确实没写过大境界的修士吃饭的画面。
一个境界高深的人坐在人来人往的街边吃普通的包子馒头？你确定那是玄幻小说？
而看对面那人的动作神态，再结合之前那句中气十足的叫餐，刘攀真是很怀疑这人有经常吃路边摊的经验与习惯。瞬间，他感觉自己潜意识里那些修仙修神的大能者的形象都快崩塌了……
还有，刘攀是真没想过，一个如此身份，如此地位的人，会动用空间之力去强夺一个普通吃早餐的武者的座位，这简直……为老不尊！
真的是为老不尊……因为坐在他对面之人正是他刚到黎云城事发现一直在暗中观察徐小湛的那个老头，那个被认定为雷圣的老头，一个真实年龄确切不知是多少的老头……
雷圣？圣？呵呵，刘攀看了一眼这老头，继续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刘攀那一眼包含了很多意思，雷圣虽然没有全然读明白，但他却知道，他被鄙视了，因为抢的这个座。
“咳！”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下一刻雷圣的面色恢复如常。不得不说，这老而成精之人，调整心态的速度就是不一样。
很快，雷圣要的早餐被端上了桌。如一个普通的小老头，雷圣用筷子夹起一只灌汤包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在略微沉默了片刻后，最终还是雷圣又一次开了口：“我看小友一点也不紧张，想来应该是对这场拍卖会信心十足了。”
刘攀瞥了一眼雷圣，随口道：“一般般吧。”
雷圣：“……”
雷圣此刻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多年，在明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还敢拿这种态度跟语气和他说话的人，真只有这一个。
随口咽下一个灌汤包，刘攀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等吃完早餐我可就没时间跟你在这聊了。”
刘攀自然不会真以为堂堂雷圣一大早的跑过来是为了吃早餐或是看他吃早餐。事实上，在看到雷圣的那一刻，刘攀就已然猜到了一些缘由，此刻在他心中也正衡量着一些事情。
雷圣闻言有些放松下来，对于刘攀这种单刀直入的聊天方式，他很喜欢。想了想，道：“我来是想问一下，有没有可能私下卖给我一些圣血？”
“你放弃了？”刘攀没有回答雷圣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放弃？身为雷圣，已然身处这天峰大陆的绝巅，除了最后的那一步，恐怕也没什么地方需要用到放弃了。
略微呼了口气，在有片刻的沉默之后雷圣才再次开了口：“说完全放弃是不可能的，这点你也应该能够明白。我只能说，在将来其他人都跳出来的时候，我不会去一起掺和。至于那之后……若是机会都直接摆在我面前了，我总不可能视而不见。”
“你这是打算休养生息而后做渔翁啊。”刘攀闻言笑了起来。
“不然怎样？我总不可能把所有的都给放弃了吧？”雷圣也是笑了起来，道：“只希望那个时候不要给我机会才对。”
“虽说没什么绝对的保证，但不得不说，你这个提议很不错，只是……”刘攀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这个事情你跟我说没什么用，毕竟刘狂才是这个事情的主角。”
“跟他说和跟你说不都一样吗？”雷圣挑了挑眉道。
“不一样。”刘攀道：“在这次拍卖会之后我就会离开四处溜达，东西我会留给刘狂，那时候所有的事情也都由刘狂自行判断处理。所以，你只能去跟刘狂商量，我真不管。”
“你要离开？”雷圣闻言怔了怔，也不知确切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
刘攀点头，脸上的笑容却是忽的浓郁起来，“虽然我要四处溜达，但你最好不要觉得这里边有什么机会或是可能。”
说话间刘攀伸手拉了拉帽檐，阴影下忽的闪过了两点猩红的血芒，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气息也是悄然从他体内释放：“因为你比其他人知道得要多，所以你可能有做渔翁的那个可能。但同样因为你比其他人知道得多，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若是在最后一步其他人都还没跳出来之前刘狂就因为你或是你的一些举动出了什么事，那在最后一步到来之前，你恐怕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压抑，沉默，似乎只是错觉。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刘攀依然一脸平静的吃着早餐，而他对面的雷圣同样面色平静，只是吃灌汤包的神情却似乎少了之前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