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不知道大难临头,还喜孜孜地仰起头,让京城百姓瞧瞧他穆王是何等英俊威武的男子,让后面的侍卫多放几条鞭炮,让人来看他是何等的大方,一送就是半副嫁妆。
如此有脸面的事情,穆王当然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了。
为此穆王多兜了几条街,才带着添妆礼到了夏府。
夏府中,夏哲翰高兴并烦恼着。
添妆礼太多,厅子明显不够用了。
他跟宗人府和礼部的官员一商量,干脆把后花园都收拾出来放各家送来的添妆礼。
即使如此,等穆王的三十二抬嫁妆送进来后,后花园那边也堆得半满了。
得知穆王送了三十二抬添礼过来,夏静月惊讶了好一会儿,问初雪:“穆王妃来了吗?”
方才明王妃来了,穆王妃也过来也不意外。夏静月与明王妃是面上情,但与穆王妃的关系很不错,若是穆王妃来了,少不得要请她过来说说话。
初晴见人不注意,凑到夏静月耳边悄悄说:“穆王妃怀孕了,才一个多月,怕惊了孩子,暂时没传出去,连宫里的昭仪娘娘都不知道呢。”
孕妇怀孕之后,怕胎神不喜,都会先瞒着,等胎定之后,才会说出去。按大靖的说法,孕妇身上跟着胎神,不能去参加红白之事,会犯冲,故而今天夏静月的喜日,穆王妃是不能过来了。
夏静月是医生,自然知道怀孕前几个月是危险期,胚胎发育的关键时期,得小心养着。
“那就太好了。”夏静月心中大喜,由衷地为穆王妃高兴,恨不得现在奔到穆王府去瞧一瞧。她担心穆王这人又犯浑,让穆王妃静不下心养胎,悄悄问初晴:“穆王府内的可平静?”
初晴点了点头,低声笑了笑,说:“之前小姐让穆王妃悄悄帮穆王递吃食的事,效果很不错,如今穆王一心只跟着穆王妃过,对那些侧妃妾室都淡了。不过,穆王妃怕穆王犯浑,怀孕的事也没有告诉他呢。”
夏静月不禁一笑,怪不得呢,以穆王那脾性,若是知道他终于有后了,又是感动他、打动他的穆王妃怀上的,说不定天天守在穆王妃身边,哪还会招摇地跑来添妆?“外面的百姓把穆王当成睿王了?”
初雪走了进来,她正好在外面瞧见穆王几眼,笑着过来说:“小姐,穆王又瘦了,如今瞧着不知多好看呢,怪不得百姓都认错,就是奴婢也几乎认不出来了。奴婢瞧着,穆王殿下比宁王与康王两位殿下好看多了。”
夏静月听了这话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出去瞧一瞧。
她离开京城时,穆王已瘦了很多,但还是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五官只能大概看到是个俊的。她留下了减肥食谱给穆王妃,还以为穆王不会乖乖地听从,如今看来,穆王妃完全能管住这个浑人了。
今日来的贵宾不少,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来闺房看新娘子的,男宾是不许进的,只有那些身份足够高,又与夏静月认识的贵夫人才能进来。
故而客人虽多,但能进闺房热闹的人却很少,夏静月跟两个丫鬟正说着事,香梅带着一脸的喜气走了进来,“大小姐,药盟那边的庞会长和几位长老,还有众多大夫一道给小姐添礼来了。”
庞道元早就决定,紧跟着夏静月的脚步走,在他心里,已把夏静月视为再造恩人。夏静月出阁,嫁的又是睿王,庞道元早早就准备好了添妆礼。
早在去年冬天庞道元就准备好了添妆礼,那时他只准备了比普通亲友多几成的礼。经过这半年来的事,他因跟在夏静月后面出钱又出力,得了皇帝不止一次的夸奖,现在的他在京城也是说得上号的人物了。故而,这添妆礼他在原来准备的基础上,又加了十倍。
听闻皇上与皇太后赐了十抬嫁妆,他不好越过去,只好重新装箱笼。添礼塞了又塞,甚至特地找了最大的箱笼来装,饶是如此,仍是撑得九抬嫁妆满得快要掉下来。
若是在皇上与皇太后添妆之前送过去,送多少抬都没关系,但人家皇上与皇太后才十抬,你若是比两位多,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难保将来不会借此来找碴。
药盟十大长老亦是如此,将那些添妆礼塞了又塞,塞不进去就干脆把普通点的全撤了,换珍贵的上,塞得满满当当的九抬嫁妆送了过去。
不过,其他人怕抢了皇上与皇太后的风头,穆王那人可不怕,想给多少就给多少,大摇大摆地抬过去。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浑人,也没有人会跟他计较。
但药盟的人怎么敢跟皇家的人相争?
于是,药盟人一家九抬,不知道有多少家,人人抬着满满当当的添妆礼过去,一路走,一路掉,端得热闹。
京城百姓今天是大开眼界了,第一次见到有送添妆礼送得这么满的,还满得咣啷咣啷往地上掉。若是这添礼是普通的就罢了,可因为箱笼太满,已经合不上了,大道两边的百姓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里头没有一样是普通的,全是珍贵无比的东西,普通人家就是得到一件,都可以做为传承了。
当看到大红箱笼外红纸中写的药盟某府字样,顿时想到夏静月与药盟的关系,又想到大靖危机时,药盟捐财损物,万众一心的盛况,不由地对送礼的人投去钦佩的目光。
一时之间,夏静月与药盟的事迹又在百姓之中重提了起来,收获一片赞扬。
药盟以庞道元和十大长老为首,送了几里红妆过来,直接把夏府堆得连过道都放满了。夏府不得不让人提前抬嫁妆出门,可这一抬,才发现不够人。
原本备了一百二十抬的人手,还道将添妆算进去也足够了,可真抬起来才知道,人手远远不够。
好在韩潇早有准备,暗中派了一批人过去帮忙。
夏静月得知药盟的添礼,心中一动,叫了初晴过来,“王府那边今天设了几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