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干涸的河道绵延崎岖的向远处延伸而去,因为年代久远,河道已经变成了一条不是很深的浅沟。
地面上刮起了一阵风,尘土被风卷起来盘旋着刮过干涩的土地和已经枯竭的河道,然后继续向前,吹过一片空旷的空地,终于挡住,在成排的人墙前些向上扬起,吹进人的眼睛,嘴巴和鼻孔。
“阿嚏~”
一个个头不高的士兵忍不住打个了喷嚏,正好被从面前经过的队官看到,队官向着这个小个子士兵挥了挥一头用绳子绑在手腕上的军棍,投去个警告的眼神。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士兵们纷纷扭头看去,看到全身盔甲的鲍威肯和跟随在他身后的装满葡萄酒桶的马车,有的人不由紧张的舔了舔舌头。
很多老兵都知道鲍威肯喜欢在战斗前去看看最先发起进攻的部队,他会给士兵们分发葡萄酒,如果心情好也许还会赏脸一起喝一杯,然后他就会命令这支部队充当战斗的先锋,活着回来的人可以得到更多的葡萄酒,而死了的则会被就地掩埋。
“痛饮美酒,或是流淌鲜血,这是士兵的命运和荣耀。”鲍威肯经常这样对他的手下们说。
“法兰西的士兵们,我给你们带来了美酒,也带来了命令,”鲍威肯向面前的队伍大声喊着“我们的敌人就在对面,接下来我们要向他们发起进攻,他们的人数比我们要少得多,而且他们的将领也是些胆小鬼,如果你们当中有人参加过1年前的战斗就应该知道他们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你们只需要冲过这几百法码的距离,然后像平常那样斩杀你们的敌人就可以取得胜利!”
鲍威肯的喊声在阵前不住回荡,他的目光飞快的掠过眼前的每个人,然后扭头向对面隐约可见的罗马忒西亚军队看去。
在扬起的漫天灰尘中,远处的罗马忒西亚军队看上去有些模糊不清,随着隐约传来的喧嚣,可以看到有传令兵骑着马迅速的在阵型队列间快速奔跑,在头顶阳光的照射下,盔甲的反光时隐时现。
“冲上去,杀掉你们的敌人,夺取他们的军旗,从他们那里缴获战利品!”鲍威肯向面前的队伍大声吼叫着“我和美酒都会在这里等着你们,法兰西万岁!”
战阵中瞬间响起了阵阵呐喊,法军士兵们高高举起武器向着对面的敌人发出威胁,呼喊声穿过双方中间的空地,被风送向罗马忒西亚军队的阵前。
在一处略微隆起的小山包上,贡帕蒂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法军。
这里是帕尔马城郊不远的地方,远处可以隐约看到帕尔马城的轮廓。
而在隔着干涸河道的对面,大约4000名法军已经严阵以待。
法国人的军队在进逼米兰,进而几乎没用什么代价就夺取了这座意大利北方最大的城市后,路易十二立刻命令以鲍威肯大约15000人的部队为左翼,路易十二自己带领右翼,迅速向南推进,试图直下罗马涅。
“法国人在那里,”贡帕蒂低声说,现在的局势对他很不利,原本可以与米兰形成相互呼应,进而可以在有利局面下对来犯敌人进行合围的局面却因为康斯坦丁的逃跑完全落空,更糟糕的是,因为几乎没有遭遇抵抗,法军不但没什么损失,更是比预想的要早得多的对罗马涅发动了进攻。
虽然在兵力上贡帕蒂并不比对面的鲍威肯少,甚至还多了那么一点达到了6600人,但是他的北方军团却需要防守从拉斯佩齐亚到帕尔马的漫长防线,这对于贡帕蒂来说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将军,法国人好像要进攻了,我们怎么办?”一个队官骑着马跑过来,战马似乎也感觉到大战之前的压抑,四蹄焦躁的在地上刨着,队官用力向上推了推头盔,神色紧张的等着贡帕蒂的反应。
“是要进攻了,”贡帕蒂从旁边的一株矮树上揪下一片树叶放进嘴里嚼着,青涩的味道混合着土腥气息在他嘴里慢慢扩散开“去告诉我们的人,接下来的最初战斗是最关键的。”
队官要说什么,不过最终没说什么而是点点头用力调转马头向远处跑去,而这时贡帕蒂的目光则落在了土包下方的一片已经经过特意修整铲平的土地上。
贡帕蒂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里排列着十几门各种款式的火炮,按照贡帕蒂一直鼓吹的尽最大限度发挥火力优势的构想,他没有把火炮分布在阵地上不同的地方,而是完全集中在靠近那条干涸河道一处自然弯曲的地方。
“去告诉所有人,”贡帕蒂对身边的传令兵说“我不需要他们多勇敢,我只要他们能为我守住他们的阵地就可以,另外提醒他们,防止法国人的骑兵。”
传令兵立刻跳上马背飞驰而去,看着马股后扬起的烟尘,贡帕蒂又动了动嘴巴然后把嘴里已经嚼碎的树叶合着一口发绿的唾沫用力吐在了地上。
对面传来了号角声,贡帕蒂站住了身子向河道对面望去,看着伴着一道道升起的烟尘逐渐逼近的法国人,贡帕蒂在随从的帮助下翻身上马。
法军已经逐渐逼近,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盔甲刺目的光亮在地平线上时起时伏,当逐渐接近时,法军呈现出的一队队有着几排纵深的横列队形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
贡帕蒂的手臂慢慢抬起,他听到了旁边的传令兵因为紧张发出的急促呼吸,他微微扭头看了眼传令兵:“这没有什么,不过是法国人。”
“对不起大人。”传令兵咽了口唾沫用力点头,即便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目光盯着的也不是贡帕蒂的脸,而是他依旧半举起的手臂,传令兵面前的一个木架上插着几面不同颜色的旗帜,当看到贡帕蒂的手终于向下一落时,已经训练了无数次的传令兵甚至来不及去想,已经本能的把一面旗子高高举起,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不停摇晃起来。
“开炮~”
不远处的火炮阵地上的炮兵指挥官因为紧张发出的大喊声甚至连贡帕蒂都听得很清楚,几乎就在与此同时,一片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从脚下传来的隐约震动迅速向四周扩散开来。
鲍威肯先是听到了炮声,然后就看到了从对面的阵地上腾空而起的一团团浓烟,他先是皱了皱眉梢,然后露出了笑容。
“太着急了,罗马忒西亚人,太着急了。”鲍威肯低声轻语,他知道对方显然是因为自己给予他们的压力才不得不做出的反应,或许火炮的轰鸣和漫天的硝烟看上去的确很有气势,但是在这种距离上射击,究竟能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实在是值得商榷。
然后,鲍威肯就看到几道黑影在空中飞快的掠过空地,然后在快要接近河道边的法军队形中的溅起了一片由喷溅的血肉和横飞的残肢形成的浪花。
法国人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意外,他向前走了一步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不过随后就停下来,仔细注意着对面敌人的动向。
法军的几个队形似乎因为这意外的伤亡出现了少许的混乱,不过随后就很快军官们的指挥下的镇定下来,虽然这样一来不由和整个战阵的队形有些落后,但是他们很快就踏着地上破碎的躯体和黏糊糊的暗红泥土向前继续推进。
“太着急了。”鲍威肯又说了句,他向身边的几个贵族看了眼,看到他们纷纷点头,普罗斯旺伯爵露出了笑容。
首先打击的确能给敌人先声夺人的感觉,但是当双方准备展开一场真正大战的时候,这样未必就一定有用了,特别是当发现敌人没有因为受到伤害而混乱停滞下来时,就难免会产生一种无力的危机感。
鲍威肯对自己的军队是很有信心的,他相信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袭击就出现麻烦,事实上法军也的确在短暂混乱后立刻恢复了阵型,看着已经到了河道边缘的法军,鲍威肯向旁边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
对于罗马忒西亚军队的火炮出人意料的射程,鲍威肯多少是有些意外的,虽然当初在亚历山大里亚的战斗中,当时的蒙蒂纳军队已经展现出在火炮方面的优势,但是当时鲍威肯并不在那里,所以对于路易十二透露出对蒙蒂纳火器部队的注意和戒备,他并不是很在意,现在亲眼看到了敌人超出他想象的杀伤射程,鲍威肯这才明白为什么国王会对这个公国军队如此在意,甚至不惜缩短了在米兰盘桓的时间,做出迅速进军的决定。
不过即便是这样,鲍威肯依旧不认为罗马忒西亚军队能给自己带来威胁。
看了看向着平原两边绵延延伸开去的河道,鲍威肯满是胡须的下巴稍稍扯动了下,他知道对面的敌人在打着利用河道负隅顽抗的盘算,而且根据情报对方的兵力也的确要比他这个方向的兵力要多,但是这并并不让他担心,因为整个法军左翼有大约15000人,而对面的那个贡帕蒂即便整个战线的兵力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不到7000人,而且如此漫长的防线足以把他的军队扯成一堆毫无用处的碎片了。
“进攻!”
鲍威肯终于发出了开战后第一个正式的命令。
罗马特西亚军中,贡帕蒂用力踢了踢脚下一块硬邦邦的土块,然后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阵列,向前~”
第三次罗马涅战争中的首战,帕尔马会战,开始了。
巴伦娣坐在一张很大的桌子前,脸色沉沉的看着站在对面的使者,这个人是她父亲派来的。
这个穿着一身当下罗马最时髦的三套式袍子,衣服的每个地方都绣满了繁琐花纹,还用覆盖手背的套指环把衣袖固定住的人是老罗维雷身边的一个秘书,巴伦娣以前没见过他,不过这倒是恰好说明了老罗维雷的态度。
“公爵夫人,枢机大人已经催促您的哥哥尽快出兵,相信很快费拉拉的军队就可以赶到蒙蒂纳了。”使者小心的报告着,在来之前老罗维雷已经警告他不要在巴伦娣面前过于卖弄,对这个由他亲自培养的女儿老罗维雷是很清楚的,只是这个使者多少还抱着丝希望能够说服这位公爵夫人的幻想。
“你是说,费拉拉公爵康斯坦丁·德拉·罗维雷吗?”巴伦娣面无表情的问。
使者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他能察觉到巴伦娣的冷漠,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让他隐约不安的,是巴伦娣对康斯坦丁的称呼。
“公爵夫人请允许我纠正一下,您的哥哥康斯坦丁是米兰与费拉拉公爵。”
使者虽然小心翼翼态度却很坚决,他的目光从巴伦娣那种略显平凡的脸上匆匆扫过就借着低头行礼避开了她的眼神,不过他依旧暗暗注意着巴伦娣脸上的表情。
巴伦娣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这个人,这个使者的用意很明显,他是在提醒她不要忘记之前他们支持康斯坦丁成为米兰公爵的事实。
察觉到公爵夫人投过来的冷漠目光,使者又鞠了个躬。
“如果我没有记错,”巴伦娣语调缓慢一顿一顿的“威尼斯人已经公开质疑康斯坦丁米兰公爵的身份,而我对此并不意外。”
使者愕然抬起头,他当然知道巴伦娣很愤怒,但是却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能引起轩然大波的话。
使者错愕的看着巴伦娣,到了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之前老罗维雷对他说的那些话里的含义。
“坚决而又有着丝毫不逊色于男人的意志,巴伦娣是上帝用来惩罚我的野心的证明。”
之前老罗维雷这么说的时候,没有人明白他这话的含义,现在看着这位洛马忒西亚公爵夫人,使者忽然明白枢机的意思了。
一个要比儿子更加适合继承罗维雷家族事业,却又成为了一个与他似敌似友的人的妻子,这让老罗维雷似乎听到了上帝因为戏弄他的命运而发出的笑声。
“夫人,我想您应该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可能会引起同盟之间纠纷和猜疑的举动都是很不明智的,”使者忍不住出声提醒,虽然知道这样就实在太失礼了,可是巴伦娣的话却让他不得不冒着因为触犯了她的威仪而引来怒火的风险加以纠正“法国人已经来了,而且威尼斯人的态度也很不明朗,至少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听到威尼斯人毫不犹豫的表示与法国人为敌,这时候您的言行也许就是决定米兰,或许还有整个伦巴第命运的关键。”
巴伦娣认真的听着,她脸上始终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她慢慢从椅子里站起来。
使者立刻目光炯炯的注视着巴伦娣。
或许是察觉到这个人无理的眼光,巴伦娣微微攒下眉梢,随后又忽然舒展开,她看着这个使者用一种带着少许古怪的语气慢慢的说:“我想你可以回去转告我的父亲,威尼斯人已经向我提出建议,他们承诺只要罗马忒西亚放弃对我康斯坦丁米兰公爵宣称的支持,他们的军队就可以加入我们与法军的战争。”
使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巴伦娣,虽然已经知道这位公爵夫人绝不会被所谓亲情打动,但是他却还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威尼斯人在梵蒂冈公开宣称不再承认康斯坦丁为米兰公爵的举动,已经引起了教廷很大注意。
意识到也许这是个难得机会的权贵们为了获得威尼斯的支持,不惜纷纷向威尼斯的使者示好,即便这同时引起亚历山大六世和老罗维雷的不满,可米兰公爵的辉煌冠冕还是引得那些人不遗余力的试图讨到威尼斯人的欢心。
可这些都不如巴伦娣透露的消息让使者吃惊。
如果连做为康斯坦丁妹妹的罗马忒西亚公爵夫人都放弃了对他的支持,可以想象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我相信您不会做出这种不智之举,”使者压低声音警告般的对巴伦娣说“夫人您知道如果那样,您也同样将失去热那亚的支持,这对您本人其实是很不利的,请不要忘了您的丈夫公爵大人在比萨还有一个女儿,在瓦拉几亚也有一对很可爱的孩子。”
巴伦娣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使者的话深深刺到了她的痛处,她知道这个人其实是在暗示她惦记着她公爵夫人宝座的敌人可不少。
如果康斯坦丁失去了米兰公爵的身份,,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将失去一个强有力的后援。
到那时候,不论是躲在比萨忍气吞声的卢克雷奇娅还是当初被她赶到巴尔干的索菲娅,都可能会卷土而来。
到那时候,也许那些苦大仇深的女人就要和她算总账了。
巴伦娣神色阴沉的看着对面这个人,过了一会她缓缓点头。
“你说的也许不错,不过你可能想象不到我的丈夫之所以选择我成为他的妻子而不是其他女人的原因,因为他知道我才能给他带来其他女人没有的东西,”巴伦娣脸上露出奇怪的微笑“你认为我丈夫是因为什么才会选择我的,要知道对他来说不论是和教皇的女儿还是和瓦拉几亚的女大公结婚都更符合他的利益,可是他为什么偏偏娶了我?”
使者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他也的确很奇怪,毕竟不论是权势还是容貌,巴伦娣的确无法和传说中的那两位相比,可是最终亚历山大娶的却是巴伦娣。
“我的丈夫,”巴伦娣用一种充满了骄傲的语气说“他能从一个那不勒斯的乡间领主成为如今的罗马忒西亚公爵,依靠的不是什么显赫身世,而是他的智慧和勇敢,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为了他的王国不惜一切的妻子,一个助手,一个能够成为他的智囊和伙伴的女人,而不是只有一副漂亮脸蛋的布娃娃,更不是一个能给他带来各种麻烦的女人,所以你完全不必为了我担心,我建议你现在就立刻赶回我父亲那里去,因为很快康斯坦丁就要有足够多的麻烦了。”
使者呆愣愣的看着巴伦娣,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可他知道至少这个女人有一点说的不错,康斯坦丁这次的麻烦真的很不小。
看着告辞时仓促得有些狼狈的使者背影,巴伦娣紧紧拧起了眉梢。
她不能在这个人面前露出任何焦虑紧张,但是在内心里,她的却根本无法镇定下来。
罗马涅-托斯卡纳公国正面临着一场巨大危机,如果不能及时化解,这个新兴的公国就有土崩瓦解的危险。
巴伦娣走到桌边坐下,她需要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他之前对使者说的的确是事实,为了获得威尼斯的援助,她已经认真在考虑是否同意威尼斯人提出的放弃康斯坦丁的建议。
巴伦娣拿出一张纸,把趣÷阁尖蘸满墨水,在沉思一会后开始写信。
“亲爱的亚历山大,我很想念你……”
这句写完,巴伦娣鼻子一酸,一滴眼泪落在了信纸上。
4月中,法军左翼与罗马忒西亚军队在帕尔马郊外展开会战。
双方兵力4000对6600。
法军在远征军副指挥官普罗斯旺伯爵鲍威肯的亲自指挥下向敌人发动了猛烈进攻。
而罗那忒西亚军则凭借之前挖掘堆砌的壕沟,矮墙和简易的各种障碍,以火枪兵的首先应敌拉开了帕尔马会战的序幕。
战斗从一开始就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惨烈状态让双方都大吃一惊,也是在这个时候,法军意外的发现他们的对手以一种以往他们从未遇到过的战斗方式与他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野战。
罗马忒西亚人顽固的躲在他们的掩体和壕沟后面,凭借着那条横穿双方军队之间的如同屏障一样的河道,火枪兵竭尽全力对越过河道踏上对岸还来不及整顿队形的法军实施了一轮轮的远射。
鲍威肯不得不利用河道向罗马忒西亚军一方突出的部分先形成一条半圆形的防线,然后他下令向对面的敌人展开猛攻。
12日下午将近黄昏的时候,法军以付出尽四百人伤亡的代价突破罗马忒西亚军右侧防线。
但是随即罗马忒西亚人以前所未有的猛烈炮火,对逐渐集中在河道弯曲部里的法军进行了持续炮击。
炮击给法军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当12日日终的时候,鲍威肯不得不下令撤退,法军随即退回原来的位置,双方恢复了之前隔“河”对峙的局面。
这个结果让罗马忒西亚军队不禁士气大振,一扫当初在塔罗谷镇首败与法军面前带来紧张不安和茫然无措。
所有人都在欢呼,有的已经急着去收集来不及被带走的法军尸体上的战利品。
只有贡帕蒂一个人心事重重,他在等着一个可能会让局势发生巨大变化的消息。
果然,在转天的4月13日,就在罗马忒西亚军队做好再次与来犯的当面之敌战斗的准备时,一个惊人的消息突然传来——法王路易十二带领左翼法军主力从马焦拉斯卡山东麓突然突破了罗马忒西亚军队的防御,在连续摧毁了几处筑垒要塞后,法军右翼沿途直下。
这一次,路易十二再次兵临塔罗谷镇。
与此同时,鲍威肯的左翼也全军出动,由东向西,以与路易十二呼应之势对罗马忒西亚军队展开了进攻。
贡帕蒂的整个北方军团有被切断退路,合围全歼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