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高升糙粮铺冷冷打量她,昨天与翊公子走在一起的黑衣男子!
苏馥珮大惊,他不是翊公子的主子吗?怎么会受了伤晕倒在她屋后?
“唔……”正在苏馥珮惊讶时,男子痛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见是苏馥珮,眸光骤然一聚,用满是血红的手抓住她的手臂,虚弱道:“高升粮铺,他、他……”话未说完,嘴角猛地溢出血来,又晕了过去。
“喂!你别死啊!”苏馥珮摇了摇男子,赶紧伸手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
苏馥珮松了口气,不过他口中的他是谁?是翊公子?还是打伤他的人?
他的伤很重,必须马上医治,否则会死,既然是贺章那棵摇钱树的朋友,她就再跑一趟,将他送到高升粮铺,免得他死在这,惹来麻烦。
苏馥珮放下男子,进屋抱起小豆芽带着小白下了土坡,再把小豆芽托付给福奶奶照顾,急匆匆跑去找牛大叔。
牛叔刚吃过午饭,听了苏馥珮的话,赶紧赶着牛车去苦心村。
牛车只能停在稻田间,苏馥珮让牛叔把那男子背下土坡,放在牛车上,然后在西瓜地里拿了些草将男子盖住,免得让人看到惹闲话。
牛叔背上全染了男子的血,苏馥珮身上也染红了,苏馥珮嘱咐牛叔,回来后一定要将这衣服丢了,不要再穿,免得给他惹来麻烦。
见着这男子时,牛叔已经吓住了,听苏馥珮这样说,赶紧答好,苏馥珮坐上牛车,让牛叔快速赶车去市集。
茅屋前的土坡上,站着一名蓝衣男子,一直看着他们,等他们身影远去,男子勾嘴一笑,飞身跟了上去。
七月盛夏,正午的太阳异常毒烈,树木草丛被太阳晒得快要着火般,让人的心越发急躁。
苏馥珮晒得直冒汗,车里的男子时不时呻吟几声,好似很痛苦。
牛叔车赶得很快,牛车在坑洼的路上,颠簸得厉害。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混乱的马蹄声,苏馥珮心中一惊,拽紧衣摆。
值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百姓怕中暑都不敢出来,怎么会有人?而且是骑马的人,一定不是百姓,哪会是谁?难道是打伤这个男子的人?
苏馥珮转头看去,迎面而来一个华服男子,领着身后十几个骑马的黑衣人,男子俊美不凡,在阳光下异常显眼。
这人苏馥珮认识,是那个骂她泼妇的黄七!
苏馥珮暗惊,黄七来这里做什么?还带了这么多黑衣人?
“牛叔,不要慌,继续赶车!”苏馥珮强装平静对牛叔道,车上盖了厚厚的草,就算黄七是来找男子的,也无法发现,不能自乱阵脚。
牛叔手在发抖,只得答着好,再扬了一辫子上去,加快了速度。
苏馥珮低下头,希望黄七不要认出她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擦身而过,突然一个黑衣人指着牛叔的背道:“七爷,那人身上有血!”
苏馥珮心中咯噔一声,坏了!
“围起来!”皇甫宁一声厉喝。
马蹄声快速过来,将牛车团团围住。
牛叔猛地拉住牛,牛车一癫,苏馥珮差点摔了下去,而干草下的蓝鹫也被癫得痛醒了。
牛叔吓得掉下牛车,苏馥珮赶紧跳下去扶住他,担心问:“牛叔,你没事吧?”
牛叔满脸土色说不出话来,只得摇摇头,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皇甫宁认出苏馥珮来,利眼一眯,带着嘲弄道:“这不是苏姑娘吗?太阳这么烈,你这是要赶车去哪?”
车上的蓝鹫听到皇甫宁的声音要起身,可全身却痛得似要散架般,无法动弹。
昨日他独自入京,果然在路口遇到了皇甫宁的埋伏,他打死了上百名黑衣人,最后皇甫宁出来打伤了他,他拼尽全力才逃出重围,进了一个山林,最后见到了一间小茅屋,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原来那茅屋是苏馥珮的家,她这是要带他去找贺章?在路上被皇甫宁堵住了!
苏馥珮将牛叔扶到一旁的草地上坐着,让他别怕,然后起身看向黄七,阴冷道:“老娘与你又不熟,你管老娘去哪?”
“你……”皇甫宁眉头一拧,紧紧盯着苏馥珮道:“苏姑娘的性子可比这太阳都烈!”
苏馥珮淡淡瞥了黄七一眼,老娘还想吐火烧死你呢!
见苏馥珮满脸冷漠,皇甫宁心头极为不爽,这女人一见到他就像只老虎,时刻亮着爪子,要想他皇甫宁也是俊男一名,京城多少女人想嫁给他,这个丑女人竟对他如此不屑一顾,简直可恶!
来日方长,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见识到他的厉害,现在还是先找被他打伤的男子要紧。
马背上的皇甫宁一派威严,扫向苏馥珮道:“不知道苏姑娘有没有见到一个黑衣男子?”
苏馥珮脸色微变,果然是来找黑衣男子的,她恢复平静,看向黄七道:“没看到。”
“那苏姑娘和这位大叔身上的血迹是哪来的?”皇甫宁厉声问。
“在家杀鱼弄的,这不,车上装着鱼呢!”苏馥珮扫了一眼牛车道。
皇甫宁也朝牛车上看去,发现那些草有着轻微的颤动,车上有人!
他眸光一聚,跳下马来走向牛车,十几名黑衣人也跳下马来,跟着皇甫宁过去。
皇甫宁看了苏馥珮一眼,抬手去掀草:“这里面怕不是鱼吧?”
苏馥珮眉头一拧,快速伸手抓住了皇甫宁的手,冷道:“车上装的是什么与你无关,你是官府吗?要搜车拿出搜查令来,否则皇帝老子来了,老娘也不会让他看!”
皇甫宁的手被苏馥珮死死拽住,竟有一丝痛意,他心头微惊,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些力气。
他看着苏馥珮狠恶道:“女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耍嘴皮子,这车今天我是必看不可!”皇甫宁甩开苏馥珮的手,再次朝牛车伸去。
苏馥珮眸中一寒,一巴掌拍向皇甫宁的手。
啪地一声脆响,皇甫宁痛得收了手。
苏馥珮重重道:“老娘的东西,说不给你看就不给你看,走、开!”
牛叔见此场面,已是僵在了那里。
车里的蓝鹫也拽紧了拳头,如果皇甫宁敢伤苏馥珮,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苏馥珮。
皇甫宁看了看被苏馥珮打红的手,眸中杀气顿现:“从来没有女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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