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如梦,但切肤之痛又如此真实。
褚明从地上拾起一枚拳头般大小的石子,置于掌心,口中默默求祷。
“起!”
石子果然听话得浮于胸前,并且随着心意微微地移动。
“难道来这个世界后,我获得了操控物体的超能力?似乎半米左右半径的范围是物体接受到意念的极限范围。”
正当他想让更多或更大石子“听话”时,无力感便会涌现出来,好像是他和物体之间架构链接的桥梁无法维系,被强行阻断开一样。
“武打小说和科幻小说里,也描绘过类似的能力,可以做到擒龙控鹤、操作磁体等等,可我这级别的威力,估计捏个耗子都难办到……”
没过多久,褚明就玩腻了,暗自想道:“如果在现实世界中,这个能力倒是可以辅助完成许多操作精微、干扰因素较多的生物学试验,可惜在这个世界,似乎除了可以用来变个魔术吸引眼球外,没啥实际作用。”
涛声渐近,一条巨大宽阔的河堤出现在眼前,河堤之外,有辽阔河流,有滩涂湿地,有骇人巨浪,浪花中偶尔浮现出一些古怪生物的虚影。
褚明生平的爱好,除了搞科研和打游戏,还痴迷于穷游,山水也算看过无数,但从未见过如此遥远的河对岸。
远到根本看不见。
“这该称之为河,还是海呢?”褚明感叹。
“古来谓之长河,这河的对岸,是你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一个细腻的声音幽幽响起,婉若游丝,钻进他的耳朵里。
“想吓死我!”褚明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哪位冤家,“为什么到不了,难道它没有对岸,也没人过河去看看?”
女孩今天穿了一件黑色天鹅绒的连衣裙,头上戴着粉色蝴蝶结,雪白的光脚丫明亮晃眼,她还是习惯性背着双手,像个沉着冷静老干部。
“这儿有一道能量屏障,普通人是迈不过这道河堤的。至于有没有对岸,有的人说对岸在天外,有人说对岸在人心,又有人说希望它不存在,但它却在不断靠近;有人每天都在期待对岸降临,哪怕一口将所有人吞噬,还有人……”
“你在说歌词吗,还是朦胧派作品?”褚明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
“喂,真没礼貌,算了,说了你也不会听懂!还有,家里那个老头子肯定告诫过你,不要来这吧!”
女孩大眼一瞪,质问道。
褚明却抬起一只脚,笑道:“腿长在我脚上,往哪跑是我的自由!”
“哼!”女孩娇嗔一声,背过脸去。
“我来问你,你对我父母的事知道多少,他们是不是死于他杀,一个叫复姓夏侯的独眼龙干的?”褚明绕到她面前,神情认真。
女孩没好气地答道:“你,你,你怎么问个不停,问这问那,没一句问在点子上。”
“……”
“我们住进你家之前发生过什么,我是一概不知,不过我敢保证,你说的夏侯是个好人,不会做你所说的不仁不义之事。”
女孩见褚明面色不善,犹豫了一会接着说。
“哦,我也是道听途说!”褚明当然明白,村头混混的话不可尽信,便差开话题,问道:“就你那首歌,收我三百铜币的创作费?”
“哪有,只有一百五!”女孩揪着衣角,睁大眼睛,看上去十分无辜。
“那两个家伙……”褚明气呼呼骂出声。
“不是啦,还有一百五是算版权费,嘻嘻。”女孩笑逐颜开,做了个鬼脸笑道。
褚明无语她果然和家里那两个如出一辙地贪财,但又不甘在与这女孩的争辩中落下风,脑子边快速运转,边小声问道:“能不能先退点费用给我?”
对方俏皮地拨弄额前刘海,一口回绝:“当然不行,你知道我创作一首曲子用多少脑子,女孩子总动脑子可是会变老的!”
“那好吧,现在歌的版权归我是吧?”褚明已打定主意,准备给她下套。
“是的,你,你想干嘛?”
女孩慌乱,她已经瞧出这家伙定是没安好心。
“嘿嘿,马上你就知道了,可别哭鼻子哦!”褚明开心地笑着,不忘威胁两句,然后他又故作正经:“对了,美女,还没请教芳名?”
一屋子房客都奇葩,租房合约上,护具男登记的叫“爱吾家”,郎中登记的叫“安居人”,而她登记的最夸张,叫“逗音”。
褚明也不知道那位村长大人是怎么代办的,有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哼,不告诉你!”女孩嘟着嘴,气鼓鼓地转身大步走开,好半天才回过身,冒出一句:“叫我菜菜吧!”
个子不高,古灵精怪……
褚明一惊,这才晃然大悟,原来和自己对话的,极有可能是《王者荣耀》中的强力治疗型英雄,蔡文姬!
是了,难怪她精通音律,信手拈来便是神曲,要知道在游戏排位赛的钻石局,蔡文姬这个角色一度是必须禁选的存在!无论是上阵破敌,还是帮忙队友恢复战力,靠的都是音乐!
螭吻城。
至尊始皇帝嬴政十丈白发如雪,眼眸深红似血,深宫俨然成了禁地,不容许任何生物进入。
宫门深锁,天象亦被隔绝在外,宫外一切依然井井有条地运行着。
始皇毕竟是历史上第一皇,千年治国整世之道,已然道法天然,万事有序。
他不见日出日落,不见八方来朝,因为他爱惜自己为数不多的剩余生命。
“咳咳,究竟谁坏寡人的事!是谁!”
他连声大吼,眼看都快引魄借壳成功,结果功亏一篑,连宝剑之灵也消耗过度,陷入了沉睡。
“陛下,臣妾数日不见,何至如此苍老?”
一个妖媚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
“芈月,谁准许你进来的,滚!”
龙颜骤怒。
“嗯,陛下,你数百年前改修的仁君之风哪去了,看来伪装不下去了?”
一具玲珑浮凸的身影出现在殿中央。
“你莫猖狂,寡人只要还活着一天,就是至尊,碾压尔等和捏死蚂蚁一样。”
秦始皇嬴政强行压制体内横冲直撞的气息,喝道。
“哟哟哟,咱俩夫妻数百年了还拼得你死我亡,好伤感,到头来便宜了别人?”
芈月娇笑,上前两步,直视嬴政,后者竟无言以对,气得说不上话来。
“陛下,妾身知道您在此烦忧,特来贡献绵薄之力!”
她一屁股坐在嬴政大腿上,媚眼如丝,薄滑的丝绸几乎遮掩不住胸前的挺翘,鲜艳的红唇如同要滴血。
“寡人死也不会和你一样,以血为食,绝不!”
“想不到不可一世的始皇帝也会面临这种绝望,哈哈哈……”
尖锐刺耳的诡笑声穿透夜色,直入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