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1 / 1)

陈元庆愣了一下,脸色陡然阴郁起来,怒视着苏冰道:“方才的一切,是你安排的?”

苏冰露齿一笑,回身看着他,眸光也在对上他视线那一刻,陡然凌厉起来,她道:“你做这么多,无非就是想把我跟千山送往隔离岛,但是,你牵连太多人了,我岂容你胡来?你不过是恨我没救你的妹妹吗?纵然我跟你说我已经尽力救她了,你还是半个字都不相信,宁可相信自己的揣测。陈雨竹是个善良的女子,她断不会想到她的兄长为了她,做出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她若是得知,只怕灵魂不宁,你让你妹妹蒙羞,让她死在黄泉,都要被人指着脊梁骨痛骂!”

陈元庆脸色陡然一变,狂怒袭上脑袋,“谁敢骂她?她就是被你害死的,当日她在王府养病,病情虽然严重,但是也没有危及性命,送入宫中被你医治几日便回天乏术了,你敢说你没动过手脚?就算你没动过手脚,但是你连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都能救活,却救不了我妹妹,你根本就是存心不良,想她死,你愧对大夫这个称号,你愧对我妹妹对你的信任。苏冰,午夜梦回,你面对自己的良心,有否觉得羞愧不安?我妹妹确实是灵魂不安,但是,她不安的是因为她错信了你,她以为你能救回她,但是,她没想到你竟然害死了她!”

一字一句,皆含着莫大的恨意,如同一支支毒箭射向苏冰,话音刚落的瞬间,他陡然出手,直取苏冰的脖子!

他距离苏冰的位置很近,而君泽天钟正吕宁李洵等都比较远,没有人料到他会忽然出手,他的手钳住苏冰的脖子,双眼因为恨意而充血通红。他下手很重,当场就想要掐断苏冰的脖子。但是他未能如意,因为在他的手探向苏冰的时候,君泽天已经惊呼而起,身子迅疾如苍鹰一般飞向他。

在他心中,纵然恨君泽天,但是他到底是君王,而他是臣子,他可以对他不敬,却不能对他动手。所以,在君泽天逼近他的时候,他忽地提起苏冰,纵身一轻,就跃上了墙头,飞了出去。

侍卫们见君泽天出手,都纷纷出手追截,但是,陈元庆的武功高强,这夺了先机施展轻功逃去,侍卫哪里追的上?

而君泽天在陈元庆起跃的那一瞬间便已经想追了,但是,千山飞了出来,横在君泽天身前,道:“主人有令,不许追!”

见君泽天不信,千山又道:“一切都在主人的掌握中,皇上放心就是,陈元庆不是主人的对手!”

君泽天将信将疑地看着千山,脑子里想起苏冰的能耐,她看似柔弱,但是在危机关头,总会爆发潜能。她让大家不要追,想必是另有用意的,略一沉思,便下令道:“不必追了!”

吕宁瞧着千山,有些欢喜又有些悲伤地道:“你都好了?”

千山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低着头,道:“算是好了!”

吕宁见她眉宇间有些郁郁不欢,知道她介意容貌,便安慰道:“你还是跟以前那般好看!”

千山横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又闷闷地进了屋子里。

司空大人上前问君泽天,“皇上,那是否还要御医为小女诊治?”

君泽天问上官御医,“上官卿家觉得如何?”

上官御医上前禀报:“回皇上,微臣以为,千山姑娘脸上虽然有些印子,但是颜色浅淡,并且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红印会悉数消失,而且,得了痘疮的人,也断不可能像千山姑娘这般精神,按照病情推断,病人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所以,微臣大胆推测,千山姑娘并非患了痘疮,而是像司空大人所言,只是出了疹子而已!”

众御医和大夫纷纷附和,倒是之前为千山诊治的御医,有些痴愣,他见皇帝看着自己,双腿一软,噗通地跪倒在地上,“皇上息怒,微臣才疏学浅,学艺不精,竟致断错症,差点酿成大错,请皇上降罪!”

君泽天心中有数,这御医也是个有能耐的人,他也不会随便扼杀他的前程,遂道:“学无止境,无论是在学问上还是在医术上,都不该过于自负,端症也好,做人也好,须得三思后行,医者,肩膀上背负的责任很重大,稍有差池,便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这一次朕便罚你三月俸禄,希望你以后谨记这一次的教训,莫要再犯,也莫要辜负了朕对你的信任!”

那御医本已经做好了被革职收监的准备,毕竟这一次弄得这么大阵仗,连皇上圣驾都惊动了,还连累温大夫被人抓走,本以为皇上会迁怒于他,结果,竟只是扣了三月的俸禄,甚至没有厉色责备,真叫他感动得泪水直流连连叩头感恩!

在场的民间大夫听了皇帝的话,皆微微点头,新帝仁慈,是百姓之福啊!

且说陈元庆抓了苏冰,一路疾驰而出,掠过京城的民居无数的屋顶,直往城外而去。

除了城外,奔至河边,确定没有人追来,他这才停下脚步,把苏冰推开,气息紊乱,呼吸不齐,面容潮红。

他狠狠地盯着苏冰,喘着气道:“这下,我看谁来救你!”只是,瞧着苏冰气息平和,面容不见一丝惊惧,相反,还十分平静淡然地看着他。心中不由得诧异,方才他一路用内力赶出来,就算她不费丝毫力气,但是被他提住这么久,竟没有丝毫的眩晕疲惫,气息吐纳完全没有乱,真叫他心中暗惊!

苏冰宛然一笑,道:“确实没有人来救我,但是你也未必能杀我!”

陈元庆傲然狂笑一声,“哈哈,真是可笑,本将不能杀你?你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吧?”

苏冰道:“你可以试试!”

陈元庆暴怒一声,双掌翻起,催动内力,身子直飞起来往苏冰袭过去,然而,他的手掌并未能碰到苏冰的衣衫,只见他掌风所到之处,苏冰翩然而起,直立在空中,一动不动。

他骇然,世间竟有这般高的轻功?而她,竟然懂得武功?

他发了狠,连发几掌,一时间,只见掌风催动飞沙走石,乱叶狂飞,河面上惊起了一滩鸥鹭,然后悉数殒命与河边,十分凄惨。

而苏冰,始终在他的掌风中游刃有余,飞来飞去,忽远忽近,忽上忽下,如同穿花的蝴蝶,姿态优美,神情淡然。

终于,他打累了,气喘吁吁地扶着胸口盯着她,他只觉得胸口血气翻涌的厉

害,内力似乎在迅速地消失,他心中惊骇,但是,长期面对劲敌的他,却还是隐忍不动声色。

苏冰坐在大石头上,伸手整一整发鬓的乱发,看着陈元庆道:“你执意要杀我,无非是因为你觉得我害死了你妹妹或者见死不救。但是,我再说一次,我没有见死不救,更没有害死她。而确实有人害她,但是那人不是我,而是可儿!”

他冷冷地道:“你以为本将会相信你吗?一个得了痘疮的人你能救活,将死的人能救回,甚至死了的人也能救活,唯独救不了我妹妹,谁信?”

苏冰冷笑,“我骗你做什么?你马上就要死了,我骗你有什么用?而且方才你也看到,我压根不怕你,你也杀不了我,如今我要杀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莫非你认为我不杀你,就是为了说谎骗你?”

“你要杀我就尽管杀,别他妈的在这里废话,你放过我我也不会感激你,相反,你今日不杀我,日后我一定会杀你!”陈元庆的脸色越发地红,气喘得特别厉害。

苏冰傲然道:“日后?你有日后再算吧,你身中剧毒,三个时辰之内必定毒发身亡!”

陈元庆脸色陡变,咬牙切齿地道:“你对我下毒?果真够卑鄙的!”

苏冰笑道:“说你笨你还真是笨啊,我要杀你用得着费尽心思下毒吗?”她话音刚落,身形快速一闪,迅捷如闪电般夺过他身上的佩剑,等他反应过来,他的剑已经落在她的手上,并且指向他的脖子。

陈元庆惊诧得说不出话来,纵然是君泽天或者是镇国王爷宋云罡,也不可能一出手就夺去他身上的剑,而且,还是在他浑身竖起警惕的时候。

苏冰收敛笑意,厉声道:“你觉得你很聪明,觉得自己很能耐,是不是?不,你只是一个猪头,你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为她所用甚至被她下毒都不知道,你以为你在帮你妹妹报仇,事实上,你正在帮助下毒害你妹妹的人,我再说一次,陈雨竹是被人下毒,但是下毒的人不是我,而是可儿!”

他咬牙切齿地道:“不可能!”

苏冰嗤笑,“为什么不可能?你可以如此笃定是我下毒,为什么不相信可儿也会下毒?你跟她混了这么久,莫非不知道她也喜欢君泽天吗?她不止下毒害陈雨竹,她还曾经对我下毒。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我至今还留在皇宫,不是我还想象着跟君泽天在一起,而是我还没查出你妹妹到底所中的是什么毒,一旦查出来,我会离开皇宫,离开京城。”

她把剑丢在地上,拂一拂衣袖,转身离开!

陈元庆陡然捡起剑,以飞鹰之势扑向苏冰,苏冰没有回头,身形随即一闪,已经在十丈之远。

陈元庆只觉得胸口血气一阵翻涌,他两眼一黑,持剑跪地,身子向前一扑,人便昏了过去。

苏冰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许久,她才叹了一口气,“我真是前辈子欠了你们兄妹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元庆缓缓转醒,头顶上的日光西移,天边是橘红色的夕阳,彩霞满天,美丽而虚幻。

他觉得头天旋地转,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丹田很空,提不起真气,但是,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血气翻涌的难受劲。

他看向坐在大石头上的苏冰,她手里拿着一块锦布在擦拭金针,金针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这样看过去,只看到她姣好的侧影,她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近乎黑影,她的皮肤有一种透明的光泽,头顶上是夕阳,仿佛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环。

“为什么要救我?”他呻吟一声,虚弱地问道。

她眉目不抬,淡淡地道:“我是大夫,我不会见死不救,哪怕我救了你,你还要杀我!”

“我确实还会杀你!”陈元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一些迷茫,苏冰的一句“我是大夫,我不会见死不救”,让他这个时候特别有感触,也特别觉得真实。

他脑子里静静地回放着可儿跟他说过的话,如今,静下心来辨认,他知道,自己或许真的信错了人!

但是,他是那样自傲的人,岂会承认自己错了?自己错了,那这段时间他不是像个白痴一样被人戏弄吗?堂堂将军,竟被一个不懂武功看似柔弱的女子欺骗,为她所用,不惜冒犯皇帝,得罪朝臣,而最可笑的是,那人竟然还是害死自己妹妹的凶手。

他闭上眼睛,冷冷地道:“不必再说,本将不会相信你!”

苏冰抬眸,道:“你信与不信,我不在乎,你已经死不去了,休息两个时辰左右就能恢复元气,我走了!”说罢,她从大石头上起身,无声地离开。

陈元庆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背影被落日拉得老长老长,他躺在地上看过去,竟觉得十分她的背影落寞而孤独,他心里陡然一缩,她,其实真的不开心吧?

君泽天一直在司空府等着,他令朝臣散去,李洵和吕宁则陪在司空府等候。

君泽天招来苦儿,仔细辨认了一下,问道:“你真的不是青儿?”

苦儿已经没有之前那样怕生了,但还是有些害羞,怯生生地道:“苦儿就是苦儿,绝对不是青儿。”

“这天下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人?”君泽天叹息,看着酷似青儿的脸,他脑海中又想起当日在山中三人开心的岁月。那时候,可儿还是个天真无邪的人,每日拉着他满大山里跑,捉蝴蝶,挖老鼠洞,抓蛇儿。而青儿是个勤快的人,她每日都会弄很多好吃的,也经常去村子里走动,热情大方,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她,也经常给她一些腊肉鱼干什么的,带回山中让他们大饱口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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