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1 / 1)

翠莲熟门熟路地点了灯,看着几天没有翻动的床铺,鼻子酸酸的,一个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大小姐,奴婢给你换床被子吧。”

死人的东西,就算是科学的现代,也会视作不吉利之物,统统焚烧,更何况是古代。

“不必了,没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以后再说吧。”死人并不可怕,反倒是活着的人,最是要处心积虑地应对,“你回去吧,今晚就陪着素月,我担心她一个人夜里会害怕。”

“奴婢知道了。”

翠莲走后,过了半个时辰,翠屏将一碗汤药端来,还是热气腾腾的。

秦挽依接过之后道:“你也下去吧,不用服侍了,翠莲那屋空着,你现在她屋里休息一晚吧,其他事情,等哪天空闲了,再商量商量。”

等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秦挽依将汤药端起来闻了闻,用舌尖舔了舔,并没有掺杂其他药材,可能是她多心了。

适夜,秦挽依因着下午睡得过于充足的缘故,晚上辗转反侧,突然间,听得隔壁房间的门轻轻打开,虽然刻意压抑,但在静谧的半夜,仍然清晰可闻,加上两个屋子连在一起,更是能即刻感觉得出。

秦挽依睁开双眼,翻身坐起,小跑到窗户边,打开一条细缝,只看到翠屏站在院子中,环顾四周后,从左手衣袖中捧出一直黑鸽,黑鸽一身乌黑,只有双脚是白色的,右脚上还帮着一个信筒。

翠屏一松手,黑鸽咻的一声,振动翅膀,飞向茫茫夜空。

果然,她还有幕后之人。

次日清晨,秦挽依又是在一阵说话声中醒来的。

蓬头垢面地坐起来,一脸睡意朦胧地听着外边在嘀嘀咕咕。

“翠莲,你说姐醒了吗?”秦素月徘徊在门口,不敢进来。

“小姐,最近大小姐嗜睡,应该还未起来,不然应该会让人进去服侍了。”翠莲推测道。

“真的吗?那姐会不会忘了昨天说的事情?”秦素月很是着急,祭拜奶娘在她眼中已经成了大事,看得很重,所以不想有任何意外。

“小姐,大小姐说过自己记得醒来后的一切,所以不可能忘记的。”翠莲肯定道。

这丫头,比她还记仇呢,秦挽依犯了一个白眼,想着出门的事情,还需秦徵同意,也只能起床了。

“翠莲,进来服侍!”秦挽依在屋中一声吆喝,既然都把她看透了,那就多差遣差遣她。

门没有锁上,可能是因为经过大火一事,想给自己留条出路,所以养成了这个习惯,不过如果真的有人想让她死,自然会设下天罗地网令她难以逃脱。

翠莲推开了门,扶着秦素月进了屋,硬着头皮走到床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大……小姐,你醒了?”

“听见某个丫鬟在说我的坏话,偏生我这耳朵就是专门为了听乱嚼舌根的人,所以……”秦挽依拖长了语调,拖得翠莲的头越来越低,下巴紧紧贴着胸口,知道翠莲没那个胆子,她也不再计较,问道,“翠屏呢?”

“小姐,奴婢在这儿。”翠屏端着一个脸盆进来,脸盆边缘还挂着一条毛巾。

看来是听到两人进屋的动静,知道她醒来,已经准备好梳洗用具,不像翠莲,自顾自地进来,等吩咐了,才去做事,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翠屏,你去打听打听我爹现在在何处,我有事找他商量。”

翠屏杵在那里,回道:“小姐,老爷去上早朝了,恐怕一时半刻等不到。”

秦挽依一拍被子:“我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件事呢。”

昨日是休假,才会在府中,如今又要开始上早朝了。

今日早朝之后,皇上和太子或许还会留秦徵商谈,被翠屏这么一提,真的是一时半刻回不来,再说了,秦徵是大兴朝丞相,哪里会是这么清闲的在家里晃悠的人,即便没人找他,他也得呆在皇宫与朝廷重臣处理政事。

“姐,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去不了奶娘那里了?”秦素月已经露出失望的表情,知道这趟一定又去不成了。

秦挽依无法,虽然现在不想跟张氏碰面,但又不想秦素月难受,只能硬着头皮道:“二娘呢?”

“二夫人在碧荷院。”翠屏回道,静默片刻,又说了一句,“小姐,恕奴婢多嘴,如果你们现在想出门,恐怕连二夫人都做不了主。”

“这……”想想也是,现在是多事之秋,这个时候出门,别说张氏不同意,就连秦徵,都会阻拦。

“姐,没事的,迟点没事的。”秦素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有流下来,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没事的。

毕竟还是懵懂的少女,少不经事,对于别人的承诺,看得很重,一旦失约,就会更加受伤。

“姐,我忽然想起还要练字,先回房了。”秦素月觉得自己快要掉落眼泪了,不想让秦挽依看到,忙着起身离开。

秦挽依一手拉住:“这个时候练什么字,姐知道你心里难怪,以后不要这么压抑着,想哭就哭,有委屈就跟姐说,姐答应你,明天一定能去,还有什么事,比去看奶娘更重要呢。”

“姐……”秦素月大哭出声,哽咽着道,“真……的不碍事,万……一惹爹不高兴可怎么办?”

“爹不高兴的事情多了去,还在乎这一件吗?大不了挨骂就是了,又不会打我们,打着多难看啊,而且挨骂又不会掉块肉,掉了谁敢吃吗?”秦挽依可不管别人的感受,他们与奶娘又没有什么感情,还会心疼谁吗?一抔黄土掩埋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秦素月微微瑟缩,哭声骤然停了:“姐,别……吓我。”

“好了,今儿我们就收拾收拾奶娘的衣服,总的给她捎去几件,让她在另外一个地方,也要风风光光的。”秦挽依看向翠莲,后者也是红着眼眶,实在令她无力,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翠屏,今儿还是你去买食材吧,再去买点香烛和纸钱,不能让奶娘挨饿受冻。”

“是,小姐。”

翠屏虽然身份成谜,但办事比较让她放心,至于翠莲,说不定就会丢三落四,到时候把人给丢了,还得出去找回来。

“小姐,那……奴婢呢?”翠莲带着哭腔问道。

“那……就你这个样子,出门前还哭哭啼啼的,别往我身上抹黑就不错了,还办事,你家大小姐我还想要点好名声呢。”秦挽依挫败地道,“你就把你家小姐带回去,好好梳理梳理,往后谁都不许愁眉苦脸的,要高高兴兴地活着,否则,让奶娘看了,不是还要操心吗?奶娘都操劳半辈子了,也让她过得安心舒坦一些吧。”

“奴婢知道了。”翠莲倒是把这番话给听进去了,居然还劝起秦素月来,“小姐,奶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以后想起奶娘就笑吧,让奶娘看了踏实一点。”

秦素月嗯了一声,蹙着眉头,扯了扯嘴角,扁成一线,唇角想要上扬,却一直往下挂,简直比哭还难看,简直不忍目睹,但至少她听进去了。

说完大家分头行事,秦挽依亲自动手开始收拾,毕竟这是她能为素未谋面的奶娘做的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件事。

奶娘的东西很少,像样的衣服也就一两件,而且还是穿了很久的,至于首饰,除了一个玉镯子,再没有其他,听翠莲说还是她们两个的娘亲送的,一直没舍得戴,陪嫁的丫鬟,算是一辈子都嫁入了相府,奶娘没有丈夫没有儿子,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秦挽依不觉有些酸楚。

外边难得出了太阳,和煦而又温暖,驱散了不少冷意,让她通体舒畅。

等秦挽依收拾妥当,翠莲已经捧出被子,挂在外边的绳子上。

这是她第一次站在大兴朝的阳光下,享受着重生的感觉。

秦素月这个院子,黑色瓦片,白色墙壁,红色檐牙,青色石桌,褐色木门,铜色门环,青石铺底,树木点缀,目测来看,也有二十平方丈,三间屋子,一间厨房,还有一个小书房,就衣食住行而言,相府并没有亏待她。

回到秦素月的屋子,秦挽依取出韩太医和何大夫留下的药物,这些药物都是中药配方,没有添加任何化学药品,没有激素和抗生素,她用着也放心。

对着铜镜,她先用何大夫的药物涂抹伤口,这儿没有棉签,只能用手直接接触。何大夫的药物带有消肿消炎的功效,这是治疗伤口的第一步。韩太医的药物主要以愈合伤口为主,她检测过两种药物的构成药材,并没有相克起反作用的药材,也不会引起过敏,她放心地在外又涂抹了一层韩太医的药物。

“大小姐,这种事情,还是由奴婢来吧。”翠莲进屋看到秦挽依在涂抹药材,当下走了过来。

“我这样子,你不害怕吗?”秦挽依早已习以为常,三度烧伤她都遇到过,更何况还只是一块小地方。

“奴婢起先挺害怕的,但看久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也没那么害怕了。”翠莲自己也不解究竟是什么原因。

“罢了,都涂抹好了。”秦挽依站起身,洗了双手,这就像看一个人,相处久了,再难看的容颜,也会习惯的,美丑不过一时而已,“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天气就要转暖,奴婢得将三小姐的厚实衣服洗洗,晾干之后,就能收藏起来了,过个几天,春天的薄衫,就能派上用场了。”翠莲取下挂在衣架上的衣服,转而挂在自己的臂弯。

秦挽依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离衣,外边披了张氏送来的那套衣服,这么说来,她也有好几日没有沐浴了。身上略有烧伤,但经过几日的昏迷调养,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倒是能沾水了。

“翠……”

此时,翠屏已经出现在门口,波澜不惊地道:“小姐,奴婢已经将小姐吩咐的东西买回,食材已经放在厨房,香烛和纸钱暂时搁置在奶娘的房中。”

“也好。”秦挽依听后,点了点头,跟随翠屏到厨房准备去了,翠莲心里担心,慌忙搁下衣服,先到厨房看着。

这个灶台,很小巧,但样样俱全,还有两个锅,台面收拾的很干净,各种器具摆放整齐。

看着堆放在木盆里的食材,秦挽依清点之后,一样也没少,鲫鱼还是活蹦乱跳的,嘴上穿着一条细绳子。

秦挽依先将包菜取出,顺手的想要一拧,才发觉已经不在自己家了,她环顾四周,这里好像没有水。

她将包菜一抛,翠屏眼疾手快,立刻接了过来。

“拿去洗了。”她们应该会有办法的,秦挽依又翻找起其他食材,取出玉米、蚕豆、萝卜和虾仁,翠莲拼命跑到她旁边,伸出双手,生怕她也抛过去一样,先行准备着接应,她顺手地全给塞给翠莲,交代道,“把玉米剥了,将玉米一粒一粒从上边剥下来,其他三样只要稍稍洗干净就可以了。”

翠莲捧着食材,退出厨房。

忽的想起外边有一口井,看来是跑那里洗了。

剩下只有三样食材,一块用荷叶包裹的豆腐,很嫩,不用任何处理,还有一条鱼和一条排骨。

她先取出排骨,放在砧板上,抡起菜刀,一刀剁了下去。排骨小块才能入味,菜市场里边都是大块大块的来,就算交代了,还是没用,所以她喜欢自己动手。

刀刃剁入骨头切在砧板上的声音噼里啪啦响起,在外边清洗的两人,打了一个眼神,翠屏正好洗完包菜,起身进屋,就看到秦挽依已经利索地切完排骨。

“翠屏,洗好了?把包菜给我,将排骨拿去洗了。”秦挽依接过包菜,将排骨放在盆中,随后一递,翠屏讷讷地接了过来,只见得秦挽依已经拎起鲫鱼。

鲫鱼尾巴甩的厉害,秦挽依拿起菜刀,用刀面拍了过去,直将鲫鱼给拍得七荤八素。

然后她掀起鱼头,将里边的鳃刮了出来,又横刀一切,将鱼腹里边的内脏剔除干净,一气呵成,直令翠屏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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