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丫头哭哭啼啼打来电话的时候,林弋正躲在温祈家洗手间里偷吃冰淇淋。
“怎么回事?”放下纸盒,林弋着急地问。
林弋将近一个月没回家了,他每次就在温祈接温陆的时候远远看一眼被南哥带走的小丫头,他不敢让小丫头看见自己,尤其是手上的伤,小丫头向来藏不住事,被南哥知道就麻烦了。
所以这会儿听着小丫头委屈至极地哭,林弋别提有多心疼了。
“爸爸……臭爷爷骂我……牙膏……你快回来吧……我想你……彩虹糖……”
小丫头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过了十多分钟,林弋总算听明白事情的大概。
一句话——小丫头又偷吃牙膏被南哥收拾了。
林弋叹气,南哥从来不允许小丫头吃糖果,一颗都不行,林弋还曾经试图替小丫头求情来着,说是一个月吃一颗吃完立刻刷牙保证刷三遍,结果南哥冷冷的一句“你以后也给我少吃冰淇淋”甩过来,林弋顿时就蔫了,再也没胆量替小丫头争取过。
于是后来小丫头实在馋了,就把目光瞄准了自己水果味的儿童牙膏。
为了这她没少挨南哥教训,最后是林弋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背着南哥答应小丫头只要不再吃牙膏,他就每个月买一袋彩虹糖给她吃。
算起来……距离上次给小丫头买糖的时间也有一个多月了,怪不得,怪不得。
好声好气地劝着,等小丫头情绪终于稳定了,林弋挂断电话,想了想,竟忍不住轻笑一声。
照眼下的情形看吧,其实林弋也没比小丫头出息到哪儿去,父女俩一个德行。
早就提过林弋没别的嗜好,他就乐意吃冰淇淋,一盒一盒的吃,不管什么口味。这话当真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住进温祈家他依旧改不了吃冰淇淋的习惯,冰箱都快被冰淇淋塞满了,每天至少一大盒,简直丧心病狂,吸毒一样。
于是,半个月过去,温美人儿终于发话了。
冰淇淋可以吃,但绝不是这么个吃法,照这么下去丫早晚吃出毛病来,三十来岁当爹的人了,竟然一丁点健康常识都没有。
动作迅速地将剩下一半快要融化的冰淇淋吃完,林弋想起温祈警告自己不能再吃冰淇淋时的眼神,真心吓人。
起身拍拍腿,林弋觉得自己特别尴尬,每天跟打游击似的,一把年纪了容易么他?
结果一转身,正打算扔了纸盒毁灭证据,猛地眼皮一抖,林弋怔住了。
温祈就倚在洗手间门口,抱着肩,手指轻敲门框,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将纸盒藏在身后,林弋硬着头皮问道。
随后也不等温祈开口,林弋装模作样地伸了伸脖子试图转移话题:“温陆呢?你刚才不是带他下楼了?”
“他玩累了,已经睡着了。”
林弋愣了愣,低头看了眼时间,一直和小丫头讲电话都没注意,竟然这么晚了。
而意识到温祈也许早就发现自己偷偷摸摸的举动,林弋轻咳着,讪笑一声往门口瞄:“你、你要用卫生间?那我就不打扰——”
话音未落,只见温祈干脆地合上身后的门。抬眼,满是戏谑。
“……”
闭了嘴,林弋心虚地杵在原地,手心微微冒汗。
距离越近,他越能看清温祈眼底的愠色,以及在那之上逐渐明显的一层情欲。
那一晚过后他们没再发生过关系,毕竟林弋受伤的右手太不方便。
如今,窄小的洗手间里,林弋一只手撑住身后的洗手台,大气不敢喘一下,喉咙发干地瞪着近在咫尺的温祈。
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彼此都忍耐了太久,那么这一次,林弋隐约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比如——坦白。
他不晓得温祈真的知道自己和韩宁谨分手的原因后会怎样看待自己,但他知道,他必须告诉温祈,现在。
“温祈,”强鼓起勇气,林弋低声叫着对方的名字,下意识向后闪了闪,“其实宁谨说得没错,我……我的确做过很多错事,我当时提出分手,原因仅仅是——”
“我知道。”
出乎意料地,温祈开口。
而后不给林弋诧异的时间,温祈在低头吻上林弋的同时,胳膊稍微用力,就那么将林弋抱坐在洗手台上。
犹豫半秒,林弋甩手扔了快要捏扁的冰淇淋纸盒,没心思再继续追问。
双腿顺势缠上温祈的腰,林弋一手勾住温祈的脖颈努力维持身体平衡,一边在对方不紧不慢的动作中挺期待地想——以后还可以再多偷吃几盒冰淇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