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江辰就是被这一声男高音大笑声给吓醒的,那音量绝对超过了120分贝。他感觉自己这是在一张床上,床周围有人,且不只一个,迷糊中他没开睁眼,先听听怎么回事。
“江辰者,字子铭,清泉才子也。生于洪武十二年。幼极聪慧。廿三年,其父亡,家贫,母典当维家,以缝补浆洗为业,旬有疾,辰至孝,竟访得良医,保母平安。独立奔走,童子何知,床前膝下,不复尽言。”
就听有个大嗓门的,他在朗诵什么,起句倒很像是一篇悼文的开头。
奇怪到家了,这尼玛是说谁呀?听这意思倒像说我是主角——我江辰,江子铭么?我现在死啦?
可是,念悼文就念,能笑吗?就听那声音爽爽朗朗的,倒是笑里也透着真诚,不像是幸灾乐祸的那种奸笑,大概是“喜丧”?不过如果我是寿终正寝也有一点点道理,我年纪轻轻这算英年早夭,你不哭反笑不被人打出去才怪。
哦,对了,还有更奇怪的是,这个社会还有谁说话这么古文绉绉的,不被当成有病才怪。
江辰就这么瞎猜着,但是听人给念自己的悼词可真是新鲜,头一次,管他什么文体什么古怪事儿,先听完再说,那人还有呢:
“辰知母不易,乃发奋苦读,期年终有所成,高中举人。于是修典籍,著学问,办工厂,置家业,徒然而富者,皆出于少年。洪武三十一年,辰游西山,不慎摔倒,毫发无损,但因无人扶而加以安慰之辞者,惊吓过度而昏迷,卒,终年二十一岁。余观其文也,旷世奇学;其才也,雄才大略;其为人也,品格高尚;至于其胆量,纤若尘埃也!故辰也者,乃空前绝后,旷古烁今,孤绝天下之第一大奇葩!一代风流,本应运筹帷幄而崛起于阡陌布衣之家,俯仰间得天下,可叹人生如此悲催,命途如此多桀,呜呼英才天妒,卿何薄命!哀哉我大儒子铭,西归是急!”
“这样也行……”在一边装死的江辰鼻子都要歪了,是气的。
“真让小弟我对你刮目相看啊!道远兄,情切出真才可是一点不差,”旁边有一个尖酸刻薄的年轻人的声音,也边笑边挖苦大嗓门道,“惜乎这一篇绝佳的墓志铭是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啦!”
“错!”大嗓门和尖嗓子肯定是闹惯了,忙反唇相讥,“乐朋贤弟你真是孤陋寡闻,你没听说“琴声误,周郎顾”吗,你没看出我这是想个偏方怀与谁温。
“咳咳!”江辰略微清一下嗓子,顺便掩盖一下初来此世的不太自信,应眼前的景好在还不是难题,凭着当年在诗词对联论坛舞文弄墨的狂劲,千古名对江辰也记背了几百,这样的小对联在江辰眼里是不算难的。
小姑娘的上联唯一难点,在一个名胜难对上,因为上联里说的是山东济南的趵突泉,这二人可能只在清泉县这片转圈,要是有现代那么发达的交通、通信、信息渠道,在广大中国找出许多能与之相对的优美风景,肯定不是难事。
可是这个姑娘的才华又是从哪儿来的呢,无暇多想,反正现在既来之,则安之。当下江辰脱口而出道:“寒山钟鸣十响,寺内五响,寺外五响,响传百里客船。凌月,快请两位年兄进来说话吧。”
大好的剧情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