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桂枣山药汤最是暖胃,您上衙辛苦,多用些。】宁氏和沈箴在正房花厅用晚膳,宁氏亲自服侍着沈箴用饭。这桂枣山药汤看着食材简单,但桂圆是福建布政使上贡之物,皇上赏了一些给在京城做户部尚书的沈益沈老太爷,中秋节的时候沈府回事处管事入京送节礼带回来的,平时专门给沈箴煮汤用。
【夫人管家辛苦,我喝着这汤极好的,夫人也快用些。】
【看老爷说的,妾身只不过动动嘴皮子,那些动手的伙计自有下人去做,只是年下教大姑娘理事需要操心些罢了,老爷也尝尝这道青菜。】宁氏说着又给沈箴加了一筷子的青菜。
【嗯?珠姐儿开始跟着你学理事了?】
【是的老爷,不过现在也不急着让她上手,就是每天跟我去花厅看着罢了。】
【极好,毕竟珠姐儿年纪也还小,不过咱们珠姐儿太过敦厚,夫人要多多费心,咱们家的嫡长女以后也必是管理后宅的,可别被那些腌臜东西欺蒙了。】
【老爷放心,咱们大姑娘可是被老太太养大的,明白着呢,再说了敦厚才有福气,您看老太太便知。】沈明珠自落草便被老太太抱屋里养了,那时沈箴在苍南县任上做县令,宁氏出了月子便不得不离开长女任上打理后宅照顾沈箴了,自三年前沈箴升为杭州同知老太太才把沈明珠送来。
提起老太太沈箴自是高兴的【哈哈,夫人说的是。】
冬天天黑得早南方又湿冷,沈氏夫妻早早便安歇了。卧房里宁氏正在跟沈箴更衣看到沈箴的荷包略旧了些,就起身拿了一个新的【老爷,您身上的荷包有些旧了,明天换上这个新的吧。】
听到宁氏说起,沈箴也看了看自己的旧荷包,鸦青色底面,只在角落绣着几支竹子,针脚平齐,绣面厚实沉重,用的是苏绣手法,不甚突出。但贵在简洁大方,寓意高洁,沈箴很是喜欢。再看宁氏新拿出的荷包,绣的是花开富贵,针法丰富多变,品种千姿百态,看绣工是极好的,但总感觉华丽却空虚。
沈箴的荷包一般都是宁氏和两个姨娘绣的,只有最近这个是沈明珠绣的,但看这风格针脚都不似几人的手法,但也知道绝不是针线房的人绣的,沈箴就纳闷了【这荷包是谁绣的?手法倒好,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珠姐儿绣的这个,也不算旧,暂且带着吧。】
【是,这荷包呀是二姑娘绣的,连绣娘都说二姑娘绣的最好呢。这旧荷包老爷喜欢就带着吧,改明儿我让珠姐儿再绣个就是。】沈箴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就上床歇息了。
沈氏熄了灯,和沈箴并躺在床上又道【老爷,说到这里,还有一件事,白日里我刚告诉大姑娘要教她理事,午间孙姨娘也来提出让二姑娘也跟着学,我原想着二姑娘只比大姑娘小三个月,但要聪明很多,学理事必定是极快的,但二姑娘现在正在学习双面绣,不如学成再说,这可是沈家小姐们的头一份呢,老爷您说呢?】
宁氏前前后后从桂枣山药汤到提起老太太再到新旧荷包都是为了上面的一段话做准备,目的就是一再提醒沈箴庶出的二姑娘只比嫡长女小三个月,可处处拔尖,却又华而不实。孙姨娘在正房安插耳目,到底监视的是宁氏还是沈箴?作为奴才又明目张胆的到正房为身为主子的二姑娘出头,是谁给她的本事?
沈箴听到这里自然也明白,他是个最重规矩的封建男人,又走仕途,宠妾灭妻的行为自是做不出来,可是把姨娘宠的对主母如此肆无忌惮可不是正当官家爷们儿该做的。内院本就是宁氏管的,该怎么处理事情可轮不到让一个妾室插手。沈箴越想越觉得自己对孙氏太宠了一些,以至于让她越过了作为妾室的本分,就算有少时的感情在,可总不能越过规矩去。又觉得自己一月中近半月歇在孙氏屋里实在不妥当,看宁氏的眼光就有些愧疚。
而且嫡庶分明一个家才能安稳,庶女再精明也不能生生把嫡长女越过去,不说同僚那里会笑他治家不严谨,光是老太太那里不过关。想到这里沈箴把宁氏捞在了自己怀里【夫人管理内院我再放心不过,内院的事情你决定就可以了】略停顿一下又道【妾室立规矩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以后把规矩立起来吧。】
宁氏听沈箴如此说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心里自是高兴不已,嫩藕缠上沈箴胸膛回道【是。妾身也是怕让她们立规矩不能服侍老爷吃早膳,老爷的事情可是最紧要的。】
沈箴听宁氏不让妾室立规矩是为了自己,心中更是愧疚【这有什么不好办的,以后早膳都在正房用好了。】说罢感觉宁氏凸凹有致略显圆润的身子往自己身上又靠了靠,抚摸着光滑如丝缎的皮肤再也控制不住。
正房自是一夜春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