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如红霞辉映,霜叶浸染;白似羊脂合聚,梨雪烁烁;黑若墨翠焕颜,乌金凝碧;青仿琅玕悬枝,碧潭清落。
真是难得一见的玉髓精。
“既是要送礼,不如分开单置,也显得有诚意些。”凌九如提醒道。
周管家又去拿来了四方楠木小盒,铺好了红色锦缎,将玉髓精分别放了进去。
“既是一家人团聚,你与我一同前去?”碧滢见凌九如已经忙完了,坐在客厅休息饮茶,倒不如陪自己去一趟。一则显得郑重些,二来也可以联络一下感情。
“合适吗?”其实凌九如也早有认门的意思,看看巽儿生活的环境。
“都齐了!就只差你一个人。早先凤瑶姐姐过来唤我,还问起你来。”碧滢有些意外。因为平日里除了工作,凌九如很少出门。
“看我要不要换一件衣衫?”
“说了是一家人,走吧!”碧滢差点笑出声来。平日里凌九如有些不苟言笑,但唯独这件事情庄重的过了头。
“看谁来了?!”碧滢永远是快人快语,人还未到声音先在东厢内响起。只见一手拉着凌九如,一手托着四方楠木小盒出现在众人眼前。
“父亲!”凌巽忙起身站立。凌九如示意坐下。
“都过来母亲这里拿见面礼。”众人一一介绍完毕后,碧滢连忙招呼孩子们。
龙玄拿了黑色的水髓精;敖巸得了白色的金髓精;鸣儿领到赤色的火髓精;鸢儿自然选了青色木髓精。机缘巧合,竟都是分到了五行短缺的玉髓精。
“我也有!”凌巽看到兄妹都领了,唯独没有自己的。便拉开衣服领口,从里面掏出黄色的土髓精让龙玄众人看。
“这可是难得的玉髓精,你们可要仔细携着,不要弄丢才对。”黑喾一看五色分明,凝华温润,便知定非凡品。平日携带必对修炼有所脾益。
龙玄几人一听,都见样学样,忙将玉髓精从盒内拿起,戴在了颈上。
午食从正午吃到了快到日落酉时。孩子们早已经醉卧榻上。
中途全伯又去拿了几次程酒。许是也觉香甜,凌九如饮的和碧滢不相上下。夫妇二人都有些醉意深沉。
撤去了酒菜,全伯挑开厢帘,散了屋内酒气。然后特意用橄榄枝进炉烧了开水,为众人冲茶解酒。
“好茶!”
茶香自然有别与酒香。凌九如本是爱茶之人,却从未闻过如此茶味。连忙结果递来的茶杯。
茶本就清香袭人。但当近鼻闻嗅之时,与屋内的飘香又有不同。一股清冽之气从中透出,未饮酒醉便已醒了三分。
凌九如以三龙护鼎之势擎着茶杯。一品清香满口,茶味清而不淡;第二口时从香味之中透出一丝清冽之气,直入腹内,端是令人神清气爽,心怡体轻;三品却有甘甜从喉内缓缓回起,慢慢从舌蔓延至整个口腔,让人不由得身心皆忘、悠然若仙。
“初闻为好茶,但细品却天下无茶,当是极品!”只是一杯而已,当即醒了凌九如的酒。倒不如说是茶不醒人人自醒罢了。
“我们饮惯的的,倒是不觉特别之处。妹夫喜欢,等走的时候,拿些便是。”鸾琴连忙让全伯去准备些新采的玄叶香茗备着。
不知不知已到日暮时分,全伯掌起了灯。
大人们约定两日之后午时送孩子们入潭。因碧滢不舍巽儿,便暂时留住在玄清谷两日。凌九如独自回了鬼集。
虽有玄叶香茗解酒,但众人还是因酒酣疲乏,也就各自休息去了。
鸾琴留在东厢内休息并照顾凤瑶。
第二日一早起身后,为了让凤瑶多睡会儿,便悄悄地出了东厢。
“夫人!”
正准备去碧滢休息的侧房,恰巧碰着刚忙完早事准备过来问安的全伯。
“哦,是全伯。让凤瑶姐姐多休息一会儿,就不用去打扰了。”鸾琴知道全伯每日点卯安排完所有事物后必会来东厢请安。
“对了,还要麻烦全伯去准备几匹布料,正午之前送来东厢便可。”
鸾琴边走边说着。全伯应了一声便回头出了东厢月门落锁,去做准备。
鸾琴也紧走两步来到碧滢与凌巽休息的侧房。
“妹妹起身了么?”推了推房门,并未应声而开。所以鸾琴轻敲着在门外唤道。
“姐姐?”
许是认床的缘故,夜半醒酒之后,碧滢再也睡不着。从东厢侧门出去走了走。
因玄清谷山水各分的特殊环境,晚间更深露重,寒意更甚。所以不一会便又回转来,关了房门,怕湿气袭进屋内。扶头坐在桌前,后又不知不觉睡去。
轻轻打开房门,见正是鸾琴站在屋外。
“妹妹昨晚竟是没有安睡吗?!”见到碧滢衣衫齐整,却透着一脸的倦意。鸾琴琴也猜到可能是换了环境一时适应不了。
“不妨事。加起来倒是睡了两三个时辰。”碧滢连忙招呼鸾琴坐下。
“那妹妹倒不如趁现在去补上一觉,姐姐便先去了。”
鸾琴一早前来本有事相商。但见到碧滢如此困乏,遂将欲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边说边起身便向屋外迈去。
“姐姐,我却是早起的鸟儿,醒了便再也睡不着的!”见鸾琴要出去,碧滢连忙拦了下来。
“姐姐可是有事?!”扶着鸾琴坐定后,碧滢也坐了下来。既然一大早便过来敲门,一定是有事相商了。
“妹妹冰雪聪明,竟是想不到么?!”
因为认生的缘故睡不安稳。但除此之外,眼前的别离却也让碧滢心生不舍,否则昨晚就随凌九如一同回鬼集了。
“嗯,我确实不舍巽儿,但又能如何呢!”碧滢幽幽看着鸾琴。
“我昨夜和凤瑶姐姐也是无法睡去。”
鸾琴没有隐瞒。这个时候更需要相互安慰,彼此照拂心情才好。
“孩子们这一去便不知岁月,虽然近在咫尺却又不能见到。昨夜我和凤瑶姐姐商量着这两日我们不妨给孩子们多做几身衣物随身带着。都正是长身体,就怕一两载都不能见面,岂不是没有衣物换了。”
“姐姐说的极是,我竟是忘记了。”
碧滢这才明白过来。原是因为凌巽从未离过自己身侧,吃穿用度自然不用操心。但这次却不是一两日便能回返的。
“我刚才已经让全伯准备几匹布料,正午之前就会送过来,到时我们四人再商议都要做些什么。现在时间尚早,你还是去休息一下。赶制衣物伤眼伤神的,不要等孩子们还没走,你却累病了。”
鸾琴说着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见说的有道理,碧滢也未阻拦,关了房门,合衣在榻上躺下。
鸾琴出了门,也觉有些乏意。许是了了心内的事情,便回到东厢正房,也合衣睡起了回笼觉。
“啪啪”厢门响起。
鸾琴睁眼一看,却已是日上三竿,巳时过半。
连忙起身开门,看到全伯亲自抱着几匹布料站在箱门之外。
“夫人要的布料拿来了。”看到鸾琴似乎是还没有起身,全伯连忙低头回道。
“全伯快请进来!”鸾琴忙掀开厢帘。
几款布匹质地颜色各异。从贴身内衫到外衣的料子都已搭配齐整,一看便知是费了不少的功夫精心挑选出来。
全伯抱着布料进屋放在了圆桌之上。虽凤瑶未起身,但因有帘慢遮榻,全伯又是长辈,却也无伤大雅。
“对了!午食备些汤羹可好?!”全伯放下布料便转身出了厢门,毕竟还是有所不便。正准备走时停下来问道。
“也好!这两日豪饮贪荤,最伤脾胃。让全伯费心了。”
全伯离开后,凤瑶和所有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起身洗漱。不一会儿,又都聚在了北厢正房内。
几个孩子直呼口渴。鸾琴将布匹拿去放在了书房,随后冲了茶,大家都围在圆桌旁吃着闲聊。
不一会儿,只见全伯拿了午食进来。几样精致小菜和玄参羹给大家分食。等待众人食完,便收拾了碗筷出去。
鸾琴这才重新从书房内拿出布匹,放在床榻之上。
“你们五人都随我倒书里来。”
看鸾琴将布匹抱了出来,黑喾知道几个夫人要给孩子们准备衣物。正好当下无事,不妨去书房说说修炼事宜。
“好!”龙玄几个异口同声。
封夙断不会穿针引线、剪裁缝补。因无所事事,也随几人一同进了去。
“巸儿和鸣儿在成人之前都是龙身,倒是不用准备。其他三个孩子的衣物我们三人就平分了吧。”
见黑喾带着几人进了书房,鸾琴也未多问,只操心着龙玄他们的衣物。因凤瑶有孕在身,不便劳累。所以并未提及。
“你们都做了,那我倒要享清福吗?!”凤瑶见鸾琴不提自己,连忙搭话道。
“太过费眼伤神的,姐姐就休息好了。”
碧滢也同鸾琴一样,想让凤瑶好好歇着。毕竟怀胎三月未到,胎象不稳。如果因此而出事的话,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妧慈也在一旁劝着,但无论如何凤瑶都不依。后来众人无法,只能将简单易做的内衫让了凤瑶。
过了一会儿,只见鸾琴也不知从哪里找了张软席铺在东厢房内,上面垫了薄被。三人便各取布料,开始量画剪裁。凤瑶也要随着一起,但被拦下,只得一人在榻上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