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风睡梦中依稀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傻丫头,每次非拧着劲要吃他豆腐,吃完了自己却又不好意思,他翻个身想接着睡,可是一想再过几个小时就要见笑笑了,怎么也得好好准备,不能光让她一个人忙。毕竟笑笑要审的人,是他,真正该忙的人应该是他。
他起床开始收拾屋子,跟过年大扫除一样,一点一点扫得仔细,见陈忆安回来了,又迎上去帮她洗菜,切菜,陈忆安中午那会出去的,快到饭点了,看着切好的菜突然愣在那里。
完蛋了。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沈长风见她对着菜发呆,凑过去:“怎么了?”
“长风,笑笑是肉食动物。”她一直一门心思顾及他的口味,菜越做越清淡,买菜的时候也是下意识地买了一堆的青菜,准备回来给他多做点,补补身子,可是忘了笑笑每次都最喜欢吃肉。她也是。
拉开冰箱看了看,剩的肉不多了,“我再出去买肉。”
她一把扯下围裙,开开厨房门就要出去。很快又退回来,懊恼地抓头发,“去买了也来不及做啊。”沈长风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抓狂,商量到:“要不下次再给她做?”
“你不懂。”她咬着唇,她绝对不会怪我,他会怪你啊傻孩子。
沈长风是真的不懂。陈忆安知道他胃不好,吃不了一点油腻的,每天基本上都是粥,面,清淡的菜养着,见她吃的挺安稳,他一直觉得她这么瘦,也是只吃菜的,可事实上,陈忆安无辣不欢,也是肉食动物。只不过不长肉罢了。
她把肉放在水里泡了会,嫌化得不够快,又去微波炉里热,然后切成肉丁跟几个菜一起炒了,即便是这样,她知道也没用。沈长风看着她手忙脚乱心事重重的样子,无奈道:“安安,你别这样,我也紧张了。”
“下楼去买点饮料,”她开了油烟机,有些吵,“没事,出了事我担着。”
六点多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陈忆安正忙着炒菜,沈长风去开门。笑笑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穿着黑亮的皮裤,一双长腿略微交叉,正在那边跟助理嚷嚷。长发,末端是大波浪,画着正妆。果真是御姐范。
见到沈长风,微微沉了下眸色,几句话交代完。揣起手机来,伸手:“你是沈长风?”沈长风伸手握了握,点头。赶忙把她往屋里迎。陈忆安探出头来,“还有一道菜,长风你先陪笑笑呆会。笑笑,别欺负他。”沈长风脸红了红。笑笑把包放在鞋架子上,扫了一眼房间里有着女孩子居住的气息,说:“你们这就同居了?”太快了啊,陈忆安都没跟她说过。要不是她看着下午发过来的地址,不是她租的地方,她都不知道她就这么住过来了。
沈长风领着她在屋子里看了看,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还是紧张。陈忆安那边喊:“饭好了。”沈长风说:“你自己随便看看。”便一个健步冲出去,帮着陈忆安端菜。陈忆安正在洗碗筷,示意他把菜端上去。
“一会我洗就行了。”他说。
“没事,正好腾出来。要不碗不够。”其实是不能让笑笑看见他把碗洗成那样。笑笑知道她总是习惯把碗筷洗的很干净,看见他那样,她每次在他洗完之后再洗一遍的行为就暴露了。
沈长风不再纠缠这些小事,端着菜出去了。她洗完碗筷,两个人已经在桌边坐好了。笑笑看着满桌的饭菜,只觉得眼角跳了跳,她那肉食闺蜜安安呢?
“南南,你改吃素了?是要出家怎么着?啊?敢问你是哪放出来的尼姑啊?”她还是一着急,就叫她小名。
陈忆安夹起菜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你也别光吃肉,看都长成什么样了?多吃点菜。”虚张声势,在她还没语出惊人之前,一定要先在气势上压倒她。否则整顿饭都会被她压制。这是陈忆安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笑笑下意识捏了捏小腹上的肥肉,意兴阑珊地开始吃菜。沈长风一边吃一边给她夹菜,夹了许多肉,“你多吃点肉,太瘦了。”他一关心起她来,便不顾旁人眼光。
陈忆安眼角跳了跳,此刻也不感觉什么温馨甜蜜幸福,只希望他闭嘴,安安生生让她吃完这顿饭。果然,笑笑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气势强一点,但是无果。在笑笑了然的目光中败下阵来。末了,只能给她使眼色,让她有话婉转着点说。笑笑摇摇头,倒是没在饭桌上破坏气氛。
吃完饭沈长风跟着她拾了碗筷放回厨房,他要洗碗,她手支在水池边上,“我洗吧,你去跟笑笑聊聊。”
“我紧张。”他不好意思。
她转过身,踮脚,手在他脸上安抚性的摸了摸,有什么办法,她再护着他,也没用。总是要深入交流了解的。
“听话。”她说,“她不会吃了你又。”说完转身回去开始洗碗。
沈长风跟个小孩一样,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笑笑正在沙发上翻报纸,见他关上厨房门,“我们聊聊?”
“嗯。”他有些拘谨地搬了把凳子对着她坐。怎么感觉不像在自己家。
“你不了解南南。”她说。
“我……”他只说了一个字,最后点头。
笑笑目光锐利,“她喜欢吃肉,擅长做糖醋丸子糖醋小排,只是因为顾及牙齿,不太常吃;但是经常会做红烧肉水煮肉片和排骨山药汤,最喜欢的菜是宫保鸡丁。她喜欢吃辣的菜,不论做汤还是炒菜基本上都会放辣椒提味。她喜欢吃西红柿鸡蛋面,可是熬粥却比做面条好;她做饭不喜欢放花椒大料,不喜欢吃芹菜不喜欢吃茴香,最受不了的就是香菜。因为闻了就会头晕。”沈长风听得目瞪口呆。
笑笑叹了口气,“这些你都不知道对不对?因为她宠着你。怕说了你会一味迁就她,怕你会吃不好,所以什么都不说。刚才在饭桌上,她一直偷偷瞄着你喜欢吃什么菜,也一直在跟我使眼色,让我别为难你。我知道你也不是那种喜欢过多要求的人,可是南南就是这样的性子,认准了一个人,她就一门心思对你好,你的喜好,就算不说,她也一定要搞个明白。她心太善,总是怕委屈了别人,可我总怕她最后会弄丢了自己。你别听我跟她说的凶神恶煞的,其实还是怕她被人欺负了去。”笑笑手指在沙发上轻轻点着,思考着。
“她其实有什么事情,也愿憋在心里不说。但你不能不问,不能不知道。”
笑笑从小生活在南方,小学毕业那年,父亲工作调动,一家便搬到北京。她性格开朗,再加上那时刚好毕业,正是与同学分别的时候,所以反倒没有什么不适应,只当是升了初中。报道那天,她站在操场上,叽叽喳喳地跟周围一圈的人自我介绍,很快便与众人打成一片,只有站在她前面的那个女生,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安安静静地抓着书包带,等着开动员大会。她不甘心,绕上前去自我介绍,刚说完自己的名字,便被班主任一眼瞪回队伍里,连她的名字都没问到。回教室的时候,她特特跟她坐到了一起。她爱说,陈忆安爱听,两个人军训的时候也睡临铺,渐渐便熟了起来。
起初她只是很惊讶,觉得两个人很有缘分,那么多她喜欢的东西,陈忆安都不排斥。可相处的久了,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初一放暑假的时候,她去找陈忆安玩,陈忆安正窝在家里百~万\小!说,看到她有些愣怔,抿了抿唇,赶忙去给她拿拖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中午她说要出去吃,陈忆安却说太麻烦,去厨房做出几道她爱吃的菜。
她看着鲜艳搭配的好看的颜色,闻着味道,立刻就扑到了桌子旁,接过陈忆安手中的米饭就开始吃,把自己都快填饱了,才发现她连她自己的筷子都没拿,就坐在桌旁看她吃,带着淡淡的笑,可是脸色有些发白,她觉得不对劲,看她那样子,应该不是被自己的吃相吓到了,她赶紧跑过去摸她的额头,她偏了一下头,炎热的夏天,她在闷热的厨房里呆了半个多小时,额头全被汗湿了,客厅里没有开电扇,没有开空调,可因为小区里载满了大树,环境好,偶尔也有阵阵凉风,她额头上的汗被吹得凉凉的,可手心却是滚烫。
笑笑当时就愣在那里了,有些愧疚,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她呆到这个点,陈忆安也不会去做饭,她扯了桌子上的纸给她擦汗,她接过纸自己擦了擦,看透她心思一般解释道:“跟你没关系,我本来就有些发烧。”说完觉得不太对劲,吐吐舌头,指了指饭菜,“快吃吧。”笑笑把纸团成一团,往桌子上一扔:“陈忆安,我必须很严重地警告你,你犯了很严重的错误。”
“哦?”她有些好奇,脑子也转不过弯来。
“咱俩是好朋友,一切都以你的身体为先,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你生病了不舒服,我肯定就不会缠着你叽叽喳喳一上午,也不会让你再下厨给我做饭,而是会照顾你。”她说的义正辞严,陈忆安脸有些微微红,“其实一个人挺孤单,听你说说话也很好。”
“闭嘴,听我说。”她一拍桌子,吓得陈忆安一哆嗦,见她认识到错误了,她继续说:“还有,上次我来你家吃饭,你平时说觉得不错的几个菜,你一筷子都没动过,你根本就是不喜欢吃,现在却又给我都做了,你怎么吃?”
“我其实还是可以吃的。”她越说气势越弱,笑笑把她拉回床上,自己去洗碗筷,陪着她睡了一下午,晚上快到五点了,她醒来,发现陈忆安不在她旁边,出去一看她正拿着毛巾擦手,然后从厨房走出来,见她出来,解释道:“我去洗个手。”好没说服力,沉默半晌,她说:“好吧,你洗的碗筷不干净,我去重洗了一遍。”笑笑平常就跟她说,打小就没干过家务,中午她躺在床上,听见她跟要摔完她家锅碗瓢盆一样的声音,就没抱多大希望,刚才去看了看果然不干净。只能重洗了一遍。
笑笑对自己干家务的能力也从不过多强求,所以自此之后,只是要求陈忆安做饭别光迎合她的口味,也做自己爱吃的,然后心安理得地让她去洗碗刷锅了。
她现在回忆里,好半天回过神来,看了眼紧闭的厨房门,说:“我第一次洗碗,她瞒着我又偷偷洗了一回,沈医生,我觉得她今天死命不让你洗碗,也是这个原因,我有过这个前科,肯定能看出来,所以她才没让你有这个表现机会,不信你可以问问她回头。”
她抿唇笑了笑,总结道:“这世上最骗不了人的,就是人的眼睛,他们总说我看人准,其实我就只是对人的眼神比较敏感,沈医生,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关心她,也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我工作忙,而你才是那个能日日陪伴她,呵护她的人,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笑笑就是这么直爽的一个人,只要她觉得合理的东西,绝对不拖泥带水,过多纠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沈长风有些愣,她原本以为笑笑要从他的家庭背景、学历收入,考察到过往情史、生活习性,可没想到陈忆安那边的人都是这么爽快的性子,他还什么都没说,就已经被告知:你过关了。一瞬间像被五百万大奖砸中头一样,眼前冒出几颗星星,比自己高考以学校第一考上a大,比自己被b院签下,比自己成功做了第一台大手术还要。”
沈长风眼角跳了跳。
陈忆安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她端着果盘,递过去放到茶几上,“聊什么呢?”沈长风起来,把凳子空出来,让她坐下。平时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陈忆安来了之后,也没占多大地。所以凳子不多,再有就只是主卧和客房还有椅子了,太高,他索性就站着。
笑笑跟陈忆安讲着最近的趣事,他手搭在她肩上,一边听一边一点一点给她按摩着,陈忆安有些不自在,在其他人面前秀恩爱就算了,毕竟不熟,平常也见不了几回,秀也就秀了,可问题这是笑笑啊,她每天都有联系的笑笑,他这么明目张胆,以后让她怎么面对笑笑?好在笑笑不久之后就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陈忆安要送她下楼,沈长风给她拿了外套也下楼了。一边下楼一边在后面手指一圈一圈在她的长发上绕。笑笑回头,他嗖地收了手,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看着陈忆安跟她说再见,面色正经地朝她颔首微笑。等她上了门口接她的车,就扯着陈忆安上楼了。
陈忆安给两个人倒了水,喝的有些急,忙了一下午了,有些累。昨天喝酒的后遗症还没完全消失,头隐隐作痛。沈长风喝了水之后把靠在沙发上的她抱起来,她脸微微一红,又不是不会走路。这么近为什么要用抱的?沈医生你一定是另有图谋。
果然,她被放进主卧,塞到被子里。他出去一趟,回来就见他开始脱衣服,毛衫,衬衣,长裤,一件件脱,脱了就甩到床尾,陈忆安脸红得快要滴血了,手紧紧抓着被角,看样子笑笑对他挺满意,没为难他,所以沈医生你现在是肆无忌惮了么?沈长风回身去拿睡衣,就见她闭着眼,皱着眉,偶尔往他那个方向瞟一眼,见他朝这边看,立刻又闭上眼,脸上一副必死无疑的神态,有些好笑。
“我就只是换个衣服,你紧张什么?”为了见笑笑,两个人穿得都很正式,这会才觉得有些拘谨不舒服。陈忆安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更窘迫了,抖着声说:“换衣服你这么当着我面干什么?”准备□□么?
像是猜到她想什么,沈长风露出上身,劲瘦的腰,身体的弧线流畅自然,透着股力量,他肤色偏白,可并不影响他散发出来的男人味,小臂、大臂,平时穿衣不显得臃肿,可是也是紧收着,有肌肉的,肩宽,虽然有些瘦削,可还是很有安全感的样子。陈忆安越看眼睁得越大,觉得他胸前的皮肤晃得自己眼晕。他还真是,完全符合了自己这二十多年对男人一切美好的认知。所有她认为男人最诱惑人的地方,他都有。
沈长风也不急着换睡衣,弯下腰,脸一点点贴近她,她一下子就炸了,头猛地往后仰,他眼疾手快,托住她的头,没让她撞到后边的墙,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低沉着声音,蛊惑地说:“怎么样,安安,还满意么?”还满意么?!陈忆安觉得心好累,我真的不是色女,她在心里哀嚎一千遍,想要推开他,可是手指都有些发虚。
暖暖的软软的手指尖抵在他胸前的皮肤上,欲拒还迎的力度,痒痒的感觉,沈长风觉得好像有一道电流蔓延过全身一样,眸色沉了沉,眼神落到她的唇瓣上。
昨天晚上接吻的甜蜜,还依稀能体会到,有些东西,一旦尝试过,了解了它的美好,就会不自觉得,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想要靠近她,触碰她,把她抱在怀里,一寸一寸,仔细的抚摸,确定她真的是自己的。他低下头嗅了嗅,她下午觉得不干净,去洗了澡,洗发露和他头发上的味道一样,淡淡的清香,混着点油烟的味道,可是一点也不呛,反而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他随手打开床头的灯,就着灯光,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她目光有些躲闪,他鼻尖凑过去,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尖,将自己的唇贴上去,湿热的气息尽数扑到她鼻尖,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眨眼,也在她脸颊上扫着,撩拨的陈忆安身子不自觉颤了一下。
他右手伸到她背后,把她往自己身侧按了按,然后不紧不慢地张开嘴,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唇,软软的,有弹性的,力道不自觉加重,想要更进一步地了解这奇妙的触感,陈忆安有些吃痛地轻咛了一声,下意识想要头往后仰,可他把她紧紧箍在身前,有些按捺不住,急切地撬开她的唇,舌头比昨天灵活多了,寻找着她小巧的舌头,在她舌尖挑逗,进而深入。两个人的津液混到一起,愈发湿润。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在主动,唇紧紧挨着唇,舌头也猛烈地纠缠着,扯得舌根微微有些疼,沈长风手一路向上,揉捏着她的小耳垂,许久,听她呼吸愈发困难,急促,憋闷,离开她的唇,“用鼻子呼吸。”她大口喘着气,唇瓣有些微微肿胀。
沈长风不再执着于她的唇,手轻轻抚着她的肌肤,头略略一歪,凑到她耳后,在那里轻轻啄了一口,然后把她往上带了带,一寸一寸吻下去,停留在她颈间美好的弧线,他张口,咬了她一口,她身子一颤,不自觉起身,手搂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把头贴在他怀里,想要阻挡刚才那种奇异的悸动,莫名的空虚。她从小脖子就最怕痒,自己都不敢动。他觉察到她的感觉,停步不前,有些恶作剧的在她颈间流连,她抱他抱得越发紧了,实在忍不住了,“别,别碰那儿。”声音软糯,带着点被撩拨的无助的鼻音,轻轻地,跟小猫叫一样,央求他。他觉得浑身紧绷,右手开始一颗一颗解开她套的毛衫的扣子,陈忆安剩余不多的理智让她抬手,按住他的手,他声音低哑,带着难耐的克制,“我不会碰你,安安,让我看看。”
陈忆安犹豫半晌,手上不再使劲,也不放下,他手背托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开毛衫、衬衣上方的几颗扣子,把她往后推,手还扶在她脑后,不让她磕着,陈忆安手环在他腰上。不敢松手。他埋头到她肩窝处,鼻尖全是小女孩的清香,精巧细致的小锁骨此刻与他无间的接触着,他没再动。陈忆安摸着他身上有些发凉,说:“你先把衣服穿上。”两个人身上都有一层薄汗,要是吹着了,肯定不舒服。
“你给我穿。”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随便说着打发时间。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下意识地开始耍赖。你这么抱着我我怎么给你穿。陈忆安无语。
半晌,他冷静下来,在她锁骨处轻轻吻了吻,起身把她衣服拽到一起,遮住她露出的肌肤。陈忆安够起刚刚被他扔到床底的睡衣,浑身有些发软,娇嗔道:“你低点。”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深吻中,见她抖搂着睡衣,才依稀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哎呀,自己可真是会说。蹲下身去,她赶紧把衣服给他披上,他胳膊穿进袖子里去,正了正衣服,她从上到下一颗一颗纽扣给他扣好。
他坏笑着不怀好意地把睡裤够过来,放到她面前,作势要脱光下身,可怜巴巴地眨着大眼睛看着她,长长的睫毛调皮地抖动着,满脸写着:安安给我穿裤子吧,安安给我穿裤子吧。陈忆安已经没精力羞涩了,冷笑一声:“沈医生,你要不怕,我就给你穿。”反正她最近来例假,最后撩拨的、难受的、克制不了的,不还是他。
他也想到这一点,有些愤恨,不满的,小性子地拽过衣服来,自己换上,然后拿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所打电话那头,无不哀鸿遍野,哭号声惨烈,欲求不满的沈医生一心春节早早跟着陈忆安回家,用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容貌骗取陈忆安北京那一票中老年妇女大叔亲戚的芳心,然后成功把她的户口本拿回来,合法了它。然后呢?嘿嘿。
管你是订好了票要回家过年,还是妻儿老小都等在家里嗷嗷待哺(不对呀),通通都把班给我换回来,之前欠的那些班,回头要了值班表,一个不拉地都给你们讨回来,叫你们欺负我媳妇。
陈忆安……太可怕了。
最后两个人换了睡衣,洗漱完后,不到九点,就躺在被窝里,开始纯聊天。他把她揽在怀里,靠在床头,陈忆安靠在他怀里,很是惬意。他手指绕着她的长发,问:“笑笑跟我说,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洗碗,让你给否了?”
“嗯,她洗碗不干净。我爸妈要是看见了,肯定得念叨我。”
“那我呢?”
“说实话?”她仰头看他,他也低下头,注视着她。
“嗯。”声音慵懒。
“你洗的也不干净,基本上你头天晚上洗完了,我第二天再返工。”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话都说到这儿份上了。
“对不起。”他沉吟半晌。
“没什么,沈医生,你肯洗碗我当初已经很惊讶很感动了。”她照实说。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过年的班我都调好了,二十九就开始歇,初七得往回走,时间够么?”
“够。”她赶忙说,医院工作那么忙,她知道能请下这些假来,也是那些主治医的配合,毕竟过年谁都想回家。
“我怕你会想家。”毕竟一年才回去这么一次,太早把人家闺女领走,总不太好,“你要是不愿意走,到时候可以多留两天。”
“我往年基本上也就这几天,我爸妈你别看我回去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一口一个想我,一口一个闺女在外面苦了啊,等我走的时候,肯定一人摇着一面小旗,夹道欢送我。”不见就想,见了就烦。这话是一点都没错。
他有些好笑,“笑笑说叔叔阿姨都特别开明?”其实是说的不靠谱,但对未来的岳父岳母,他措辞还是很严谨的。
“你不用这么委婉,”她说,“我爹妈脑回路奇特的很。估计也就只有你这种面瘫能镇住场。”
“你说什么?”他皱眉,当着他的面就胆敢说他面瘫。
陈忆安后知后觉,缩了缩脖子,“我说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貌比潘安。”
他捏着她的鼻子,晃了晃,“小捣蛋鬼。”
顿了顿,接着说:“何菲那边,你别担心,明天我去上班,一定会把这件事情跟她说清楚,她对你的伤害,我也一定要加倍讨回来。”他语气冷冽,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的女人。连他自己都舍不得,怎么能让别人这么放肆。
她让他语气里的危险气息吓了一跳,戳了戳他,“你也别太过了。咱俩现在误会都解开了,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做人处事还是要退让三分,都是一个医院的别闹的太僵。”想了想又说,“不过还是不能和别的女人有任何暧昧关系。否则我一定废了你。”她威胁。
“不只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想起来你出差那天她好像来了趟科室,找我要病历,当时我正在处理病人,就让她自己去拿,我觉得很可能是她删了短信,毕竟这些年她跟我周围的人走的挺近,知道我最怕什么。”这无疑是很致命的一击。
他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给她顺毛。说:“这二十多天,苦了你了。对不起。还有,你昨天怪我给杨念脸色看,我以后也改。”
“长风……”她叫了一声。
“嗯?”
“没事,就叫叫你的名字。”好没出息。
他没过多追究,继续说:“小宝他们明天出院,你明天跟我一块去医院,送送他们吧。他们天天跟我吵着要见你。可是那会儿我都见不到你。”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哦……”她有些失落,相处了那么多天,早就把那些孩子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可是在他们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一直走了这么久,都没有问候他们,现在猛然就要分开了。固然不舍。
觉察到她情绪的低落,他安慰到:“他们做了手术,迁到了a市的孤儿院,离咱们这里不远,以后周六日,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们。”
“真的?”她眨着眼,期望的看着他。
他认真地点头,“是真的,我特地去问了,他们换了管理的人员,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脾气特别和善,心也很细,他告诉我明天就是他来接管这些孩子。”
“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她长出一口气,愧疚之情减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