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参见陈美娘了。
陈美娘站在偏殿‘门’口,一脸微笑的望着江答应。
她穿着水绿‘色’的褂子,衬一条墨绿‘色’的裙子,系着白‘色’的绦带,脸上略施粉黛,发间‘插’着一支白‘玉’簪子,这簪子是皇上所赏,通体泛着清冷的白光,一点杂质也没有,且陈美娘佩戴了一副白‘玉’耳环,虽怀着身子,但因月份不足,并未显现出来,因为她很瘦弱的缘故,腰肢轻盈,看着盈盈一握。
江答应上前去挽着陈美娘的胳膊,十分轻快的示意江府来的‘妇’人:“这位便是皇上喜欢的陈常在了,还不给陈常在见礼?”
两个‘妇’人刚刚见识了岑梨澜的雍容,这会儿瞧着陈美娘犹如小家碧‘玉’一般,且江答应还挽着她的胳膊,想来‘交’情不错,所以松了口气,也没有先前拘谨了,半蹲着身子福了一福道:“陈常在吉祥,陈常在身子好啊?”
陈美娘被逗笑了,在这里从来没有听过如此逗趣的请安。
江答应脸上一红,挥挥手,让‘妇’人下去:“你们先去下人房里歇着吧,等车上的东西卸完了,再叫你们过来。”
陈美娘让奴婢带‘妇’人去休息,看着满满一车的菜,心里大受感动,便叮咛道:“给她们每人一两银子的赏,另外,给她们泡两碗茶,想来拉了一路的车,也累了,还有,把果子上一盘给她们,垫垫肚子。”
两个‘妇’人哪受过这样的待遇,哪怕是江府里当差,送东西,也是送完了就被撵了出来,更别说喝茶用果子了。
江答应讪讪的道:“不过是送了一车菜,哪能这么赏她们?且刚才在延禧宫,我已赏赐了她们银子了。如今天陈姐姐怀着身子,应该留着银子以备其它用途才好。”
永和宫里的婢‘女’,每个月的月例,也不过是一两银子,而江答应的延禧宫,因为低了一级,奴婢们每月只有半两银子,也就是说,那些个婢‘女’给江答应端茶递水,打扫庭院。白天伺候,晚上值夜,每月不过得半两银。两个‘妇’人这一会儿功夫,每人便得了二两。
二两,够乡下人家一个多月的‘花’销了。
陈美娘抚‘摸’着江答应的手:“如今永和宫里什么都是备好的,内务府那帮人,又时常来送东西。连小阿哥的衣裳都送了两件来了,吃饭的东西,你又送来了,我哪里还有用银子的地方呢?”
陈美娘说的,倒也是实话。
衣裳,簪子。首饰,都有内务府送,或是皇上赏。每个月,陈美娘还能得一份月例,她又没别的事做,‘花’银子对她来说,倒是难事。
小太监们扛的扛。挪的挪,将平车上的筐子。盒子搬进了永和宫。
永和宫空旷的院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灰‘色’的野兔被关在笼子里,见到生人,在笼子里‘乱’蹦,还有几只五颜六‘色’的山‘鸡’,尾巴老长。那些个牡蛎,田螺,放在水里,还能咕咕的吐泡泡。
青萝卜更是水灵灵的,上面还有一些泥土,还有一种淡紫的小萝卜,一个个圆滚滚的,很是好看。
加上一些蚕豆,一些豆苗,还有一些干货,将永和宫半个院子都铺满了。
陈美娘感动的要哭出来。江答应赶紧劝她:“这不过是一些小东西,如果你喜欢吃,以后隔几天,便让宫外送一车。”
“这些东西,又新鲜又新奇,自然是好的,可是总让江府送,你又不要我的银子,我当真过意不不去。”陈美娘推辞着。
江答应俏皮的道:“陈姐姐又说这般生硬的话了,咱们是好姐妹,你吃那一点算什么?再说了,我们江府有几个大庄子,我阿玛听说是送东西给陈姐姐还有小阿哥吃,高兴还来不及呢,一心想着多送些,我们偌大一个江府,难道供不起陈姐姐的一点饭食?”
江答应如此客气,陈答应也不好推辞了。
两个‘妇’人得了银子,又用了些宫里的果子,高兴的跟什么似的,出宫的路上都在念着宫里娘娘的好,其中一个笑道:“白白多了二两银子,出这一趟力也值了,从延禧宫到永和宫,我觉得平车都轻了许多呢。别看上面拉的是一样的东西。”
另一个笑说:“你那是得了银子,心里松快,也不觉得累了。”
岑梨澜细细瞧了瞧江府送来的东西,那些油绿油绿的菜蔬,各式各样的野味,特别是笼子里的小野兔,或是扒着笼子,或是圆睁着眼睛,一刻也不停下,很有生机。
看来看去,不过是‘肉’跟菜,也并没有其它的东西。
江答应笑着福了一福:“岑妃娘娘,这都是我们江府送进来的,您看看,可还行?”
岑梨澜笑了笑:“自然都是好东西。”
陈美娘也福了一福:“岑妃娘娘,这些野味儿,宫里怕是没有,不如晚上我让小厨房多做一些饭菜,岑妃娘娘一块来吃,不知岑妃娘娘有没有空?”
陈美娘盛情邀请,岑梨澜当然不能拒绝:“好啊,我正好也可以尝一尝,你们小厨房的手艺。”
永和宫跟过年似的,小太监忙着把院子里的东西抬到小厨房里,然后便烧热水,倒凉水,有的杀山‘鸡’,有的剥兔子,有的择菜,有的搅‘鸡’蛋汤,虽说忙碌,却是有条不紊。
枯黄的叶子被风卷起,在永和宫上头打着转,然后轻轻的落在房檐上,时不时的,又从房檐上跌落到地上,轻轻的,缓缓的,如一片片羽‘毛’。
院子里的石榴树早没了石榴,五阿哥却不相信,央着一个嬷嬷带他找石榴,找了一圈,也没有找着,五阿哥生气了,趴在嬷嬷肩头咬了一口,嬷嬷很痛,却不敢声张。
戚嬷嬷见五阿哥不高兴,便凑了上来,一面抱过五阿哥。一面斥责那个嬷嬷:“五阿哥不过是想要石榴,如果树上没有,你们去别的宫里拿几个就是了,为什么要让五阿哥不高兴?”
嬷嬷们本来都是伺候五阿哥的,身份上并无贵贱之分,但是因为五阿哥在意戚嬷嬷,所以戚嬷嬷在众嬷嬷中间,很有威望,戚嬷嬷骂她们,她们只能听着。哪怕是被五阿哥咬了。
戚嬷嬷抱着五阿哥道:“不如,嬷嬷带你去玩?”
五阿哥不愿意:“我要石榴。”
五阿哥坚持要石榴,永和宫里又没有。刚才被咬的嬷嬷便想去回禀岑梨澜,戚嬷嬷训示道:“不过是一件小事,为何要让主子知道?主子怀着阿哥,哪有闲功夫‘操’这份心?”
“那怎么办?”
“不是长着‘腿’的吗?去内务府,让那帮奴才找几个来。”
嬷嬷无法。只能抬脚去内务府,内务府那里果然有几个石榴,听说是永和宫要,巴不得亲自送来呢。
石榴到了,装在盘子里,圆滚滚的。很是‘诱’人。
嬷嬷剥开一个,准备伺候五阿哥吃,五阿哥见石榴被剥开了。当即吵起来:“为什么要剥开……我要树上的石榴。”
嬷嬷吓的不知所措。
戚嬷嬷骂道:“真是不中用,没听到五阿哥说吗?他要树上的石榴,你们还不快把石榴绑到树梢上?”
几个嬷嬷呆住了,只听说从树上摘石榴的,哪里有拿着石榴往树上绑的?一个个傻站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五阿哥又一阵闹腾。
戚嬷嬷冷脸:“一会儿主子问起五阿哥为什么哭闹,都是你们伺候的不尽心。”
阿哥们有可能是将来的皇上。所以,伺候阿哥的嬷嬷,哪一个也不敢放肆,听戚嬷嬷如是说,也没有办法,只能去拿了点丝线,先在树梢上绑上丝线,然后把石榴绑到树梢上。
石榴是圆的,绑起来比较费时间,绑了有半个时辰,几个石榴才全部上了树。
远远一看,果然像是树上重新结了石榴一样。
五阿哥高兴起来,在戚嬷嬷怀里笑着,伸手去摘石榴,一个没拿住,石榴掉在地上,嬷嬷们捡起来,还给五阿哥,五阿哥又嚷起来:“挂到树上…….挂到树上。”
嬷嬷们面带难‘色’。
戚嬷嬷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五阿哥的吩咐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五阿哥这个主子?”
嬷嬷们便不敢言语了。
岑梨澜身上困乏,本来想躺着小睡一会儿,听到五阿哥一阵阵的哭闹,吵的人不得安生,便掀帘子出来道:“五阿哥是怎么了?”
戚嬷嬷忙抱着五阿哥跑了过去:“回岑妃娘娘的话,五阿哥好着呢。都是那几个嬷嬷伺候的不好,惹五阿哥不高兴了。”
岑梨澜看了看那几个嬷嬷,并无责怪,而是抚‘摸’着五阿哥的头道:“五阿哥,你渐渐的大了,不要淘气才好。”
五阿哥笑嘻嘻的:“额娘,树上有石榴。”
岑梨澜笑起来:“如今都快冬天了,哪里来的石榴呢?”
五阿哥拉着岑梨澜的手往石榴树边去,岑梨澜都吃了一惊,一会儿没注意,石榴树上果然多了几个石榴,且个头很大。红的‘诱’人。
“这…….”岑梨澜疑‘惑’了。
戚嬷嬷忙福了一福:“这是奴婢们哄着五阿哥玩的。”
“你们费心了。”岑梨澜笑。
正说着话,一个没有捆牢的石榴掉到了地上,五阿哥指挥着一个嬷嬷:“把石榴挂树上。”
嬷嬷怕惹五阿哥不高兴,一路小跑的捡了石榴起来,费力的往树梢上绑,因为被岑梨澜注视着,她多少有些紧张,绑了半天,也没有绑上。一双手一直颤抖。
岑梨澜问戚嬷嬷:“为什么要把石榴绑到树上?”
戚嬷嬷笑着:“是五阿哥想看树上的石榴。”
“五阿哥想看树上的石榴?如今这么冷的天,树上哪里还有石榴?”岑梨澜倒是说了一句实在话,让嬷嬷拿着石榴上前,亲自剥开了:“五阿哥想吃石榴,我剥给五阿哥吃。”
五阿哥生气了,搂着戚嬷嬷的脖子哭起来:“我额娘是坏额娘,她为什么吃我的石榴?”
岑梨澜强打着笑脸:“五阿哥,我并不是要吃你的石榴,我是剥给你吃。”
岑梨澜心里也清楚,五阿哥最怕别人抢了他的东西。
五阿哥却还不愿意,小脸哭的通红:“不准吃,我要把石榴挂树上。”
PS:
额......
姐妹们,妃常宫闱书友群:99030441
验证:书中人物
欢迎姐妹们入群探讨哈。。。
另外,求票票啦,,,姐妹们有多出来的票票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