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知道我在撒谎的,是会读心术吗?
我摸了摸鼻子,表情更加真挚……熟悉我的人都知道,在我想忽悠人的时候,表情会比正常时更显真挚,通常情况下总是无往而不利。
“真的,我可以发誓,这片子刚上映,你可以上网搜。”我说。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啊。
石棺女人一听,“嗤”的笑了,阴恻恻的说:“小家伙真是不老实,到现在还敢撒谎,就不怕下拔舌地狱吗?”
搞不懂她怎么就断定我说谎了,不过,这不是重点,我斜眼瞟着竖在旁边的棺材盖,寻思着凭我这身板怕是搬不动,要不然,直接用棺盖给盖上,她应该也出不来了,嘴里敷衍道:“你们都不怕下炼狱,我还怕下什么拔舌地狱,大不了下辈子当个哑巴喽。”
“就怕你连下辈子都没有了。”石棺女人说,灰白的眼珠子闪着异样的亮光,格外阴森诡异。她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杀机,搭在棺沿上的手指抬了起来,尖尖的长指甲直指向我的喉间,又说了一句:“最后一次机会,说,消失的石棺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糊弄的话到了舌尖,看到她指尖上飞出一道黑影,疾快无比,根本没等我看出是什么,那玩意儿就飞到我的喉咙上,一根冰冷的针抵在皮肤上,顿时让我有种致命的危机感,我赶紧改口:“我家有个暗室,里面一些石棺,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石棺女人眯了眯眼,森然说:“详细的说,一个字也不要说漏,否则,哼哼!”
直觉这女人比金蛊婆更厉害,还像是会读心术,我本能有畏惧,更不敢再撒谎,一五一十的说出我家暗室的事情,连同我的蛊王血脉也没有隐瞒。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
可是,我很快知道,还是不该说的!
“你竟然是蛊王血脉,天呐,这世上居然还有蛊王血脉,我可以复活了,我终于可以真正的复活了!”石棺女人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笑得涕泪俱下,歇息底里的像个神经病。
我头皮发麻,想逃,可是门口那些被钉在墙上的蛇都盯着我,蛇唁都在努力的拉长,离我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我很快就要退而可退。唯一的窗子更像监牢的透气孔,还被木条封上了,要想从窗子爬出去还得费一番功夫,而且还得赌石棺女人不能出棺材,并且她的帮手不会在这时候来。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就是!
就在我还没想好怎么翻窗逃生时,朱家小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又到时间了!”
她回来了,那朱丽不就……我不敢往下想。就算被朱丽算计,我才落到这种绝境的,可我也不希望她死掉,尤其是死在她一心想为之复仇的小姑手里,怕是死了都不甘心吧。
不行,我得逃!
对了,之前朱丽让我弄翻炼尸油的锅,那个锅呢?不在这里,还是这里也还有密室相连,如假是后者,或许我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眼光乱瞟,四壁上都没有暗门,或许是有,可我一下子也找不出来。不过,尸油炼了总是要拿出来用的,往外提的时候说不定会泼出来的吧?我这么一想,果然找到在石棺左右两侧都有一滩滩的油渍。
这让我犯难了,难道进入炼尸油密室的通道,是在石棺后吗?
石棺女人的笑声嘎然而止,像狗看到喷香的肉骨头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灰白的眼里流露出嗜血的红光,妖异无比。
前有狼,后有虎,要怎么破?犹豫了两秒,我一咬牙,朝石棺扑过去,还真让我猜着了,刚绕到石棺之后,就看到一个地洞的入口。可是,石棺中的女人也跳了起来,看样子是要跳出石棺来抓我了。
要是我继续往前,几乎是等于送羊入虎口。可是一旦我退了,就没机会进入地洞,而且朱家小姑进来,就是二打一,再加上那些越来越近的蛇唁,我也是必死无疑了。
冲吧!
我一猫腰,朝地洞冲过去,石棺女人伸手来抓我,尖尖的指甲在我背上划过,传来火辣辣的痛。连蛇唁都有毒,这女人的指甲里搞不好就带了什么尸毒,不过这时候我也顾不上了,两步跨进地洞,脚没站稳,直接滚葫芦似的滚下去。
幸好,台阶不高,很快滚到洞底。
这洞挖得还挺大,有我们学校礼堂那么大,只是空间没那么高,也就是三米多一点,炼制尸油的设备不算落后,还是用锅炉的,但也不太先进,还是很老式的那种锅炉,烧的是煤块,有个黑得像煤猴子的男人正在往锅炉里添煤,他腰里就围了一块麻布,也是黑得看不出什么颜色。
我从台阶上滚下来,刚好滚到一堆煤边,那个铲煤的男人像是没看到我,机械的挥动铁锹铲煤,一锹照着我脖子铲下来。这一下要是被铲实,我的脑袋就得跟脖子分家。
草泥马的,真是流年不利啊,到哪儿都有致命的危机!我火了,吼道:“有眼睛吗,没看到这儿有个人啊!”
他还算没聋,耷拉的眼皮撩起来,朝我看了一眼,没吱声。可是我给吓得尖叫出来:“你的眼珠子没了!”
本来,我没指望能得到回答,不想他扯了扯嘴角,呆板的说:“被抠了一只,金蛊婆说我只需要一只眼珠子就行了。”
“太丧心病狂了!”我义愤填膺的痛斥。
谁知道对方不领情,回了句:“我罪有应得。”
呃,什么状况?这哥们有病啊,我想。
算了,这里就没正常人,我还是按计划毁掉那个炼尸油的锅吧!我的手肘在地上一撑,跳了起来,为免这脑子明显不正常的男人捣乱,我顺手抄起一块煤,照着他的脑袋砸去。
这男人竟然躲都没躲,任由我砸中,像木头桩子倒地。
我说了一声“哥们抱歉了”,抓起他的锹。在学校当义工的时候,我在学校烧锅炉房干过几天义工,看到过一台被淘汰掉的这种旧锅炉,知道锅炉顶上有个盖子,撬开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油。我踩着旁边的梯子上了锅炉顶上,撬开锅炉顶上的盖子。然后,我再下来,用锹铲了一锹烧得通红的煤,倒进油里。
热油碰上烧红的煤,会是个什么状况?
绝逼是惊天大爆炸啊!
我把煤倒进油里,才想到……要是逃不出去,就会成陪葬品,被炸得连灰也不剩了。这回是自己作死啊,我死了能算是舍身取义吗?
我不想死啊!
生死时刻,我脑子转得堪比光速,竟然让我想到了……没有烟囱,洞里为什么没有烟,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也没见异常,说明,烟是往地下排放的,要么是地下裂隙,要么是地下河,还必须是分支很多,才能让烟消散于无形,在地表看不出异常来!
那么,我只要在爆炸之前,躲进排烟的地下河或者裂隙,就有希望逃过这一场死劫,还有毁掉这个罪恶之窟。
想到这里,我激动得全身打颤。排烟通道很好找,我现在又有如神助,脑子格外好使,一下子就发现了排烟通道,刚要冲过去时,忽然想到被我敲昏的那个男人,不能见死不救,我又过去扛起他,到了排烟通道入口。
通道不大,倾斜向下的幅度很陡,勉强能容两人并排爬行,时间紧迫,我没功夫弄醒他,拖着他进去。还好,通道不长,又滑,我拼了命的爬,手脚并用,很快就快到出口了。
轰隆隆!
锅炉爆炸的巨响,震天动地,通道整个被炸毁,只差一点点,我们就能爬出洞口了,要是丢掉那个男人不管,我还有希望逃出生天,可是,我要放弃他,那他就死定了!
生死一线,我还是没有撒手,拖着那人往前滑去。这时,爆炸波冲击被震塌的通道,卷起碎石泥土,像土龙狂猛冲来,转瞬即至。
就在这一刻,我一直拖着的男人动了,一掌切在我后颈上,痛得我差点昏掉,根本无力反击。好吧,就当是还了之前打他的那一下,我倒没有恨他,再说我以为他是刚醒来神智不清,纯属自卫本能。可是,下一刻,他竟然按住我的脑袋,一用力,他的身体向前滑去,而我却被后方冲来的石头撞上,身体像是要裂开的痛。
惨叫一声,我一口血喷了出来,耳边还听到那个男人的狂笑声:“老子出来了,总算是活着出来了!”
我心头大恨,却顾不上想太多,爆炸波在震塌的通道横冲直撞,要是不是被撞成渣之前逃出去,明年今天我的坟上可以长草了,不,我连坟都没有,根本没人知道我会死在这里。只除了朱丽,假如她侥幸不死的话。
不过,就算朱家小姑没弄死她,在这种惊天大爆炸中,她有可能不死吗?
轰!
后方狂冲而来的爆炸波,终于撞了上来,把我连同前面震塌了堵住洞口的礁碎石,一起冲出去。我最后一个念头是: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