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竟然下起大雨。这场雨来的是这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可它就这么来了。它本该早来的,可它没来。天气没有这么炎热了,反而有点秋风萧瑟的意味。
花独缺已经回了皇宫,天机子回自己的府邸。花啸现在在管家住的地方,啸王跟管家如同兄弟一般。他不愿管家叫他王爷,更希望管家叫他大哥,管家的身份可想而知。
管家夫人与啸夫人的关系也十分好,她们还有亲戚关系,管家夫人是她的远房表妹。其实,管家的儿子是和花火几乎是同时出生的,但是管家不知道。
管家却在啸夫人那安排,管家夫人在这个时间也是很需要管家的,但她也没有怪管家。兄弟间的情谊不必多说,比如,现在啸王就来到这里看望她。
啸王看玩笑,“小平,你这也是一个儿子,要是女儿咱们就可以定下娃娃亲啊。”管家的名字叫花平,除了啸王,还有谁敢称呼他小平。花平和花啸一起长大,一身修为不弱。
管家笑笑,“王爷,夫人那里还需要你陪。”啸王听了这话很不高兴,“小平,我说了多少次,在私底下,不要叫我王爷,你是我兄弟,你能替我忙里忙外,我来看看弟妹理所应当的。这些年来,你为我付出太多太多了。”
管家夫人开口了,“王爷,快别这么说,这么多年,您也一直很照顾我们。”啸王也不是矫情的人,“弟妹,别说这些了,孩子取名了吗?”
“还没,平是俗人,还请王爷取一个。”管家夫人都这么说了,花啸也不推辞。“这个小孩,观其面貌,器宇也是不凡,比他老子以后要强,叫他花宇可好?”
花平点头,“不错,名字不错,就叫花宇!”就在几人交谈中,天已经大亮。“小平,你留在这好好陪陪小心,我要去上早朝了。”花平夫人名林心,故有此称。
花啸已经有一个月没去上早朝了,花平也就多嘴问了,“王爷,夫人在家您不好好陪着她吗?再说,忙了一晚上,您也累了,何不去休息。”
花啸也想在家休息,但今天不一样,“好了,今天早朝有重要的事情,非去不可,我走了。”花平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有些事情不该问的,花平心里清楚。
尽管是兄弟,但是有些话,花平也是有分寸的。以前,花啸是没有坐轿子的习惯。但是今天要备轿,花啸要在轿子里休息一下,这几天一直没有好好地休息。
大殿,已经来了很多人,文武百官几乎都到齐了。他们都在等着君王,当然,花啸还没到。很多人都知道啸王喜得贵子,他们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
啸王到了,很多同僚围上来恭喜花啸,花啸只能拱手道谢。是不是算准了时间,花啸刚来没一会,君王便驾临了。花独缺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众人。
所有人都在行礼,花独缺一直没有享受这种权利的感觉,相反他总是觉得这是一种束缚。“众卿家免礼,来人,给啸王看座。”所有人中,只有花啸是一直有座位的。
花啸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至于天机子,一般不参加早朝,今天却是例外,他站在君王的身边。大臣们都知道,今天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众卿家可有本奏?”花独缺说完,一个中年人站了出来,“禀告帝王,今天突降大雨,极大地缓解我国的旱情,现在可以确保今年的粮食没有什么问题了。”
说这话的是专管农业的大臣刘一凡,君王近来一直烦心的问题被解决,心里也是比较舒畅。“刘卿家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此场大雨下的正是时候。还有其他人有话说吗?”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既然都没话说了,今天我有一个事情要宣布。我想大家都知道,啸王的孩子已经出生,啸王是我的兄弟,他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要立他做储君!”
君王话一出,下面立马鼎沸起来,讨论声不绝。这件事情过于震撼,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持反对意见,可偏偏有人不识趣,站了出来,“大王,我认为此事不妥。”
花独缺紧紧皱眉,这个人,实在不讨人喜欢,他是一个老臣。他没有任何背景,在先皇在世的时候,他就以直言上谏出名。这个人太正直了,正直的人都有迂腐的毛病。
君王长呼出一口气,“你来说说。”老臣直指花啸,“啸王毕竟是王爷,您是天子,怎可一概而论。这些年来,啸王主掌军权,在朝野也可以说是权倾朝野,若再立太子实在冒失。”
这话说的好像花啸是要谋反似得,花啸也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君王站了起来,以往君王若是站了起来,便是大怒至极,动辄便是杀人,拖出去斩了。
老臣并没有君王退缩,更是挺直了腰板。底下人窃窃私语,更有人提醒他,“老仲,你不要命啦。”他姓仲,确实忠。他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直视君王。
花独缺表情十分严肃,“既然仲老爷子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不妨告诉大家。我,花独缺,本来就是不愿当这个王。但是,二弟不肯,我只能挑起这个大任。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国家,但我说的话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我父王没走完的路,我要替他走下去。现在,可还有人再有异议。”花独缺都这么说了,仲老头子不在言语。
底下人的讨论声早就结束了,他们明白,立太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君王已经坐了下来,天机子此时站了出来,“传大王旨意,立啸王之子为国家储君。太子出生,举国同庆,大赦天下,免赋税一年。”
“大王英明。”下面自是称颂声一片,唯独仲老头子一句话不说。“既然无事,又逢喜事,我在御花园摆宴,与尔共醉,退朝吧!”君王说出这句话起身离去。
他感觉好痛快,真的希望小花火早日长大,好让自己一心追求修道。天机子并没有随着君王一同离去,而是走下来,朝着啸王微微点头。花啸点头还礼,天机子有事啊。
几乎所有大臣都围了上来,一同向啸王道贺,人,不都是这样吗?也只有仲老头子黯然离去,饭都不吃了。但啸王内心却更愿意和他说说话,罢了,罢了。
啸王被一群人围着,也是挺烦,却不好推脱。到了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既然大王摆宴御花园,我们怎可迟迟不去,诸位同僚,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这些人精都听懂啸王的弦外之意,纷纷拱手先走。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天机子和啸王才一起慢慢地走着,“不知国师是有何事?”两人还算是比较有默契的。
天机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啸王客气了,我想和你说说令子的事。”果然,啸王早已猜到,能让国师特地留下来,单独和自己说话,也只有因为花火了。
啸王不知道天机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哦?愿闻其详。”啸王心里也清楚,天机子所要说的事于自己还是孩子而言,必定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很有可能是想收徒。
天机子又有些难以启齿,“齐某不才,想要收太子为徒!”啸王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在自己意料之内,天机子也是心里没谱,“不知啸王所笑是为何故?”
花啸知道,天机子不是那种贪图名利的人,修道之人岂会热衷于此。花火现在是太子,身份已经是高贵无比,将来也是要成为大王的,他的老师怎可随意。
话又说回来,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天机子才有资格当他的老师。啸王不知道天机子修为究竟如何,但是却听王兄说过,齐天是最接近仙的人。
齐天便是天机子的本名,知道他的名字的人更少了。“国师多虑了,您肯当他的师父,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只是好奇,国师到现在为止,从未收徒,这一次又是为何?”
天机子听了,老脸竟然红了,这可是多少年没有过的事,“我也不瞒啸王,我收他为徒,是想与他结一个善缘。”这话说的意味也就深长了,这就表示,天机子将来可能是有需要花火的地方。这太惊人了,花啸知道自己儿子不凡,但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以后能成长到天机子那种地步。
现在,天机子的意思就是,他以后的成就可能真的是不可限量。花啸算是被震撼到,他明白,像天机子这样的人是不会说大话的,“还请国师细细道来。”
天机子指着头上的天,反问啸王,“你知道今天会下雨吗?”啸王自然摇头,“你难道不觉得这场雨来的太突然,也太蹊跷了吧?我自幼修道,对天文也算是研究。”
何止是有研究,天机子夜观星象,可断明日之事,神乎其神,否则他就不会有天机子这个称号了。啸王还是听了下去,“几日前,我观星象,这一个月都不会有雨的。就在昨晚,你的孩子出生了,准确地说,是降临了,今天早晨就下起滂沱大雨。”
啸王还是不解,天象这种事本来就是瞬息万变,也许之前是天机子看错了也说不定。但是,他不知道,修道之人最忌讳的便是天机,此等大事,岂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