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实验二字,国君不禁微微怔了怔,而后想起大寿前,苏越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和口头商议过的约定。??八?一中文 w?w?w?.?8
大6以武为尊,其余一切都只是武力的附庸,只有先拥有强大的武力,知识才能挥作用,否则一切都只是空谈。这是无数年以来,所有人类的共同认知。只有面前行为举止乖张怪异的少年,坚持不这么认为,为此,还曾经旁征博引,扯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方面,来证明他没有说错。
那些天,国君就跟被灌了**汤似的,经常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觉得很扯淡,但往往仔细一想,又似乎还挺有道理。最重要的是,那些离经叛道,闻所未闻的论调,偏生从他嘴里说出来还很精彩,极富吸引力,所以那些天,国君大人没少被他灌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跟上瘾了一样隔三岔五便要将他召来“讲故事”,直到临近寿辰,后来又生了这么多事,才渐渐将这些事忘了去。
此时,随着苏越提起实验二字,国君才一下子想起了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看着一脸讪笑的少年,国君眉头时而放松,时而锁紧,沉默了好片刻后,才骤然回过神来,道:“你说的实验,将来自然是要去做,但……有必要拿这么重要的事情来做你的实验吗?”
苏越轻笑点头道:“臣认为非常有必要。越是重要的事情,交到看起来一无是处的人身上,结果就越有说服力,陛下您说对吗?”
听得这话,国君眉头不禁再次皱起,下意识想训斥否认,但转念一想,好像也还真是这么回事。
而眼见国君大人开始和往常一样开始迷惑起来,苏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了几分,等他自己想了一会儿后,幽幽说道:“陛下,臣认为这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您信不过那吊儿郎当的书生,难不成还信不过您自己么……”
便在君臣二人,用只有他们,还有墨炎能够听得懂的方式,开始商量所谓的试验时,苏越的子爵府内,被他们形容为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书生唐某人,却是正在挑灯夜战,对着面前那一堆,苏越这几日画出来的图纸,以及罗列出来的那些奇形怪状的数学公式抓耳挠腮,苦思冥想……
……
三日的时间一晃便过,眨眼到了苏越一行人启程,赶往八千余里外的大圣帝国京城的日子。
经过三日的酵,此时整座风陵城,以及周边的城镇,都已经知道了苏越五人,将会代表王朝参加全大6都会参与的百龙会的事情,所以天刚蒙蒙亮,从大炎门一直到正南门的街道两旁,都已经站满了前来送行的人。
这一幕三日前刚刚生过。送走那个被锁在囚车里的少女时的场面,还都历历在目,但此时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在王朝最优秀的年轻人,即将参加涵盖整个大6,与全世界的修行天才展开激烈竞争这种振奋人心的事情前,即便人们并未忘记,三日前的惋惜低沉,此时大多也都愿意将那些不好的情绪收起,用最简单朴实的笑容,为即将代表王朝争夺荣誉的几个年轻人送行。
只是,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悲伤,有些遗憾。
如果没有生那些事情的话,今日他们送走的将是六个人,其中便有那个三日前,坐着囚车离开的美少女——她本来应该和其他人一起,收下人们的美好祝愿后,用自信的笑容离开,然而不幸的是,仿佛贼老天也很嫉妒那个集倾国倾城的容颜,和万中无一的天赋于一身的少女,所以故意降下了这场变故,使得她只能凄然离开,命运未卜。
天道不作美,但人至少还可以抗争,此时应该已经抵达王朝边境,即将进入帝国的亲王,便是去和帝国抗争的,人们都相信,亲王一定能保住那可怜的少女的命。
就算亲王一个人势单力薄,难以和强势的帝国对抗,那再加上王朝最优秀的年轻人,总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了吧?
等待的同时,人们纷纷议论道。
而此时的苏越,已经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想王朝的子民们是怎么想,又是怎么说的,从昨夜提前进了王宫开始,已经走马上任,成为他留在王朝的代言人,只待他一离开,便立即生效的书生,便一直抱着那一堆纸,跟屁虫一样追着他问这问那,不胜其烦,避无可避。
“小哥,这道题该怎么解?”
“小哥,这道题的正确解答方式,又该是什么样?”
“小哥,还有这道呢?”
“小哥,这道题公式太复杂,我都看不懂,你能详细说说吗?”
“哎呀小哥,你别急着走啊,你说的我还没听懂呢。”
“哎呀小哥,说话别这么冲嘛,骂人也不能解决问题的啊。我这不是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嘛,作为师长,你这个态度可不好哦,哪有学生耐心问,老师却没耐心教的呢?”
“哎呀小哥,问了这么多,你都不肯回答,这是咋回事呀?”
“唔,说半天理都不肯理我,书生我有理由怀疑,你出的这些题其实你自己都不会,只不过不好意思说,所以才装着懒得理我的样子,以免露馅。”
“唔,甚至我都有理由怀疑,这些东西纯粹就是你瞎编出来的,你自己都没法自圆其说。天啦噜,我怎么就信了你的邪,跟你学这些根本经不起推敲,谬论一堆的东西。”
“呵呵……都这样了还说话,你是不敢吧?……”
“唐——玄——你——他——娘——的——够了!”
随着耳旁飘来的话越来越放肆,越来越难听,苏越一直隐忍着的怒火终于爆,赫然转身破口大骂道:“我把你个吃了拉拉了吃的夯货!老子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现在老子就是不想说话,不想搭理你,你能把老子咋滴?识相的,就赶紧闭上你的****,给老子圆润润的——滚开!别以为给你一次机会,你就可以鸡犬升天了,信不信分分钟让人把你从这里扔到大炎门外边,扔到镇国大街上去?”
看着面目狰狞,仿若要吃人的苏越,书生怪腔怪调冷哼一声,毫不示弱冷嘲热讽道:“世间一切学说,都是在无数先贤的质疑中,一点一点巩固起来的。也就是说,任何学问在兴起之前,都要先承受住质疑,甚至攻击,才能扬光大,而您……呵呵,连接受质疑都不敢,解答质疑都做不到,这样的态度,说出去谁会相信你是正确的?这不是歪理邪说是什么?”
听得这话,苏越怒极反笑道:“你个连陈除法口诀都没背利索,方程运算定律都没搞明白的蠢逼,竟敢质疑老子?”
书生一甩纶巾,毫不怯场,皮笑肉不笑道:“在你给出合理的解答之前,我有质疑的权利。”
“好,小爷允许你有这个权利。”苏越冷笑道:“但是如果,最后证明我教你的是正确的,你的质疑只是因为你蠢,你又怎么说?”
书生乐呵呵道:“真那样的话,我就向你道歉,然后——圆润润地从这里滚到镇国大街上去。”
“你确定?”苏越眯起眼睛道。
“确定。”书生满不在乎道。
“好,你确定就好,小爷这就让你知道,你这骚浪贱的穷酸书生究竟有多蠢。”
似笑非笑看着跟前死到临头不自知的家伙,苏越考虑了几秒钟后,轻笑道:“这样吧,既然你对我有怀疑,那我就不直接解答你说的这些题了,以免你又说老子唬弄你。我随便找个人,如果他能解答,就说明我是对的,不能,则说明我是错的,如何?”
听得这话,原本因为苏越表现出来的自信,而犯起了嘀咕的书生,顿时又来了信心,笑道:“这样再好不过。”
满脸同情地摇头笑了笑后,苏越随手指向一人道:“你来。”
一旁看热闹看得正欢的人们,连忙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片刻后,墨炎一脸无奈地走了出来,摊手苦笑道:“我……就是个看热闹的,大庭广众之下,何必拉我下水呢……”
苏越呵呵冷笑道:“少废话,教他做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结果显而易见,片刻后,在众人好笑的围观下,书生哭丧着脸,如获至宝地抱着那些刚刚被墨炎随手解答出来的数学题,极为无奈地缩成一团趴到地上,往广场对面的大炎门滚去。玩得兴起,甚至还有人帮他数起了圈数和距离。
没有人责怪宫廷喧哗闹事,即便是看苏越最不顺眼,或是平常最不苟言笑的人,此时僵硬的脸庞都柔化了些许,露出淡淡的笑容。
因为国君大人自己,都在眉开眼笑地看热闹。
虽说出场方式过于奇葩,过于没皮没脸了点,但至少这一刻,在场包括国君在内的所有人,都对这个可以和苏越肆无忌惮嬉笑怒骂的书生,有了极深的印象。
自然没人会真让书生滚到镇国大街去,就算他肯滚,人们也没时间看他滚,刚接近大炎门,便被跟着的军士们叫了起来,嬉笑着帮他拍灰尘。
而后,共计五十人的队伍整装,出。
清晨的王都,沐浴温暖阳光之中。
……
【炎王朝这条线终于通关,苏越也终于走出了炎王朝,向更大的地方走去。实不相瞒,其实这一段我自己都写得不算满意,总觉得很多想表达的,都没能准确表达出来。但是,我真的尽力了,这个大坑写得很累,因为可以说,整个故事一直到中后期的剧情,都与这个坑紧密相关。其实这样很吃力,但是一点都不讨好,可看性比制造激烈矛盾,突突突直接推差太多太多了,但……也还是想这么写出来。谁叫咱是不喜欢动辄打打杀杀,喜欢自己,也喜欢角色多点人味,多点生活情趣的人呢?虽然不尽如意,但也就这样了吧,我已经尽力了,望包容、望海涵、望支持,鞠躬拜谢。顺便再说一句,后面不会再有这种冗长的剧情了,大纲很爽,我也会尽量写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