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狼身形连闪,仿佛脚不沾地一样,动作快得令人咋舌,不断闪烁在风?32??周围,突然身形一定,猛然间挥出一拳。
风树顾不得遮挡羞处,抡起巴掌向奎狼拍去,好在身上毛茸茸的,某些地方不至于太过显眼。
一众人在远处哈哈怪笑。
奎狼步伐飘逸,从风树腋下绕道身后,飞身一拳打在风树软肋。风树回身抓去,奎狼低腰跨步,从风树手臂下方钻过,手臂弯曲,拳如闪电,打在风树小腿关节内侧。
风树感觉某条经脉一麻,站立不稳,单膝跪地,奎狼借机踩踏风树膝盖,身体向上一跃,腾空而起,站在风树那颗硕大头颅之上。
风树双手向上猛抓,奎狼缩身重踏,沿风树宽大后背直奔而下,脚刚接触到地面猛一用力,激起一道烟尘,身体向斜前方蹿去,然后再次转换身形,身体鬼魅般绕着风树庞大身体转起。
风树身躯虽然庞大,力道沉猛,但攻击动作却跟不上奎狼速度,而奎狼攻击角度又极为刁钻,时不时在风树身上来那么一下,风树无论怎么捶打连奎狼衣角都碰不到分毫。
奎狼边打边朗声说道:“太乙古拳,重意不重形,步法多变,脚踏八卦,敌之正位,坎、艮、震互换,终困敌于伤秋死门。”
十几分钟过去,风树直感身体虚浮,身上已经挨了不下二十几拳,看似全没打到要害,可几拳相加之后,却能够降低某一条经脉之内的源气流速,使源气运转难以为继,现在已经有好几条经脉都产生了滞涩现象,气势越来越弱。
奎狼那如同鬼魅般的飘逸身法忽左忽右,总能在关键时刻绕道风树空门,攻敌之必救,风树不得不总是转身避让,这样一来想跑都跑不了。
刘天影只能看个热闹,奎狼所说那些根本就听不懂,天痴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刘天影问道:“给我解释解释呗。”
天痴眼中露出一丝萧瑟之意,说道:“太乙古拳是天枢绝学,并不注重攻击要害,而是认准对方经脉,将暗劲送入对方体内,使其经脉闭塞或者血液流通不畅,从而降低对方战斗力。”
刘天影说道:“呦,真想不到,还有这种长着心眼儿的拳法。”
天痴一怔,说道:“拳法还能长心眼儿?”
刘天影呵呵笑道:“你想啊,无论跟谁动手,最首要的就是防护住要害部位,不让对方击中,可对方根本就没想想打你要害,那还不是防不胜防?经脉受阻,肯定浑身无力,这还不擎等着让人玩死么。”
天痴捋着山羊胡道:“嘿别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这太乙古拳的身法也极为重要,举个例子吧,如果把风树正面视为八卦中的坎位,那就利用步法让他处在八卦中的死门或者伤门,同时呢,也可以将敌之正面视为艮位、震位,这样一来就有了几十种身法变化,一旦被困住,基本就没跑儿。”
天痴翻了翻小眼睛心道:师傅,也就是我聪明吧,能够领会你心中所想,否则就以你那教人地方法,我当年就是深受其害。天痴瞟向刘天影,希望你能珍惜这段造化吧。
听天痴解释完太乙古拳,刘天影感觉似乎懂了些,看得津津有味。
风树随着受阻经脉越来越多,已经是头昏脑涨,基本丧失了战斗力,好在变成巨体之后抗击打能力超强,不致受什么损伤。
奎狼见风树动作越来越迟缓,感觉索然无味,停住身形,淡淡说道:“还打么?”
风树哪里还想继续下去,见奎狼住手,佝偻着巨大身子,呼噜呼噜直喘粗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沉下手臂挡住下体。俯瞰着奎狼,瓮声瓮气道:“多谢天枢首座手下留情。”说罢立刻转身跑去,嘭嘭的脚步声,溅起一溜灰尘。
奎狼转过身说道:“已过子时,你们先休息,天痴,你随我来。”
一排五间石屋,正中房间极为整洁,显然是天痴经常来打扫,奎狼坐在椅子上,天痴束手而立。
天痴道:“师傅,您体内血毒好像又重了些。”
奎狼哈哈一笑,浑不在意“天痴啊,气海丹田被毁,竟然让你另辟蹊径,练就如此了得魂力,真不愧我天枢第一奇才之名啊。”
如今天痴一改往常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脸庄重,闻此言摇头苦笑:“就算再另辟蹊径也是不复当年啊,师傅,我想问一下,您是不是想将衣钵传于刘天影。”
奎狼道:“为师却有此意,你是怎么知道的。”
天痴目光暗淡,沉声说道:“初见时我就已猜到,因为我能感应到师傅留在他体内的源气,再加上他本身拥有微弱内力,又是我天枢筑基心法,以及他的三阶基因又与师傅十分相像,所以我才如此猜测。”
奎狼目光转柔“天痴啊,当年若不是你自爆气海舍身相救,恐怕为师早已不在人世,这些年,为师体内血毒已经深入骨髓,眼看无法再行压制,这才想到当年游历时偶遇的小友。
天痴,为师知你天纵奇才,其实能力早已大过为师,只是你性情淡薄,从不骄纵,你才是我理想的衣钵传人,可是造化弄人,嗨,你不会责怪为师吧。”
天痴摇头道:“弟子不会,我已经将脉雪丹给他服下。”
奎狼仰天长叹:“痴儿啊,痴儿,怪不得我探测不到你的源气,我还以为是脉雪丹无用,原来你并未服下,你可知,这时你再造经脉的唯一机会。”
在天痴幼时,奎狼就是如此称呼,天痴苦笑道:“师傅苦心痴儿怎能不知,只是,脉雪丹未就见真有奇效,就算真有奇效,那也无法使经脉尽数修复,尽受衣钵,实非上上之选。
雨花石七门,各怀心思,经千年更迭,此时更甚,若不是有师傅和老宗主震慑,只怕早已分崩离析。但如今老宗主大限将至,师傅您又身中血毒。再有零组虎视眈眈,找到雨花石是迟早的事,我雨花石传承数千年,如今已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危在旦夕。
若只有小宗主接受衣钵,并不足以凝聚各门,所以,雨花石还需要一个大能之人,而刘天影,一则,我相信师傅眼光,二则,他体内基因与师傅有很大相似之处,这是何等机缘。三则,虽只接触几日,但我仍能确定,他秉性纯良而又性格坚韧,无论从任何方面,他都是最佳人选。
只是不知师傅何时……”
奎狼双目精光四射,朗声道:“入总院之后,宗会之时,我要让他艺压群雄,威震七门。”
天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跪行几步,抱住奎狼双腿,老泪纵横“师傅,天下之事,终有散时,弟子心里明白,可弟子心里就是舍不得师傅啊。”
奎狼面纱抖动,拍拍天痴肩头“痴儿,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小师弟,若时机成熟,你可以代为师收徒,重现天枢四大高手时的辉煌,从现在开始,为师要闭关,知道入冬时节,宗会之时。”
还有五天就是雨花石开山之日。
茂密林中,细雨敲打在树叶上,哒哒声连城一片,草木芬芳,合着山里水气,每吸一口都直通心脾,让人心旷神怡。
天痴选定八棵树,让刘天影急速奔跑,每到一颗树前都要停顿一下。
刘天影天资聪慧,已经能够完全领会太乙心法,混合着特殊能量的源气在体内顺畅流转,毫无阻碍,按照特定步法在林中穿梭,雨水淋在衣衫,然后又被内力蒸发成水雾,飘散在空中。
天痴手捋须髯,暗自赞许,看来小师弟真是个练武奇才,这么短时间就能掌握身法要领,只是时间不等人,眼看就要开山了,想在宗会比武之时大放异彩,谈何容易,更何况还要用绝对实力震慑七门。
天痴道:“嗨呀,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这个速度,不行啊,还得加把劲儿。”
刘天影气喘吁吁道:“这还不行?你不会是诓我呢吧。”
天痴道:“你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么?”
刘天影迅即答道:“是!”
天痴嘿笑道:“少废话,再快点!”
闫儒雅坐在屋中,寻思着既然刘天影都能那么快找到气源,自己也别再装着了,佛头那个傻小子,这些日子也没少卖力气,就今天吧,给他个惊喜。
想到佛头,心中不由冷笑,这个蠢货还真好糊弄,没怎么套话就把雨花石的老底给交了,只是通往总院的路真相他说地那么奇妙?还是宁可信其有吧,看来到时得做些记号。
刘天影可不想佛头那么好对付,是个小滑头,总能把话题岔开,神神秘秘的,不知他和天痴到底在干些什么。
然后又想到海雅,顿时心痒难耐,那俏模样真是水灵,皮肤嘛,也够水嫩弹滑,这要是压在身子下面,嘿,那可就太美了,不过这个妞太冷了点,很不好上手啊,尤其是那个佛头,真是碍事。
这都一个多月了,身边每个女人还真是难熬,只要探出总院所在我就立刻返回零组,等抓住了海雅,我一定要让他在我身下婉转承欢。想着想着,闫儒雅脸上就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快开山门了,连续几日,不断有人回来,雨花石后院另三个石屋内已经住满了人,都是其他各门新领回来参加宗会的弟子,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均在此携弟子安顿。
饲畜场里侧也有三处石屋,是玉衡、瑶光、开阳的处所。
本来冷清的后院,一下子热闹起来。
天玑门天阴也回来了,枫树和风来顿时有了主心骨,添油加醋的将奎狼如何护短的事给说了。
天阴身着藏蓝色长衫,上面一个褶皱都没有,腰板趣÷阁直,胡子剃得很是干净,颜如贯玉,细眉大眼,看上去比风树要年轻许多,有些女相。
天阴说道:“奎狼就露了那一面?”
风树道:“是,在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天阴轻笑一声道:“看来传言是真的了,奎狼重伤难愈只是徒有表面罢了,正好首座让我找机会试探一下,风树,明日开始,将他们用度缩减至从前那样,至于他陷害同门鸡鸣狗盗之事暂且不提,等到内院自有说理的地方。”
风树顿感心情大悦,暗自发狠,敢打我?看我怎么治你们,口中痛快答道:“是!”
削减天枢用度,天玑伙食标准又能恢复到以前那样,众人都是兴高采烈,一阵溜须拍马,给天印哄得掩嘴直笑,挺大个男人却是媚态丛生。
次日一早,金色阳光布满大地,仿佛再给万物加冕,雨后空气湿润,淡淡雾气弥漫山野,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视野清晰,感觉没有半点尘埃,一切都是那么透亮。
林中鸟儿秀着甜美歌喉,扑棱棱,从这个枝丫飞到另一个枝丫,在寻觅虫食。
风来踩着湿润土地缓缓走来,手里拎着一个布包,正是今日用度,外院有规矩,一应日常用度全有饲畜场分配,每日一发。
闫儒雅看着小布包,这一幕太熟悉了,仿佛又回到了刚来时那样,结果布包看了看“就这些?风来,怎么回事,怎么又只给杂粮了,这东西怎么吃啊。”
风来翻着白眼道:“就这些,有事找我师傅说去。”说罢将脖子一梗,转身而去。
闫儒雅心中暗恨,这帮孙子,等我零组打来时,且得好好折磨一下你们,转身去找佛头“佛头!佛头!快来看那,又只给咱们杂粮了。”
刘天影拎着刷牙缸从天痴房间出来,现在他已经跟天痴一起居住,将漱口水吐在地上道:“呦,事情起变化啦,看来定是他们主心骨回来了。”
闫儒雅道:“对!风来说了,又事找他师傅说去。”
天痴抻着懒腰出来,因为靸着鞋,走路踢踏作响“肯定是天阴那只骚狐狸,哼,这小子阴着呢,本事又高,不想风树那么好对付,这可不好办了。”
刘天影道:“哎不对啊,他们不是知道奎老前辈在此么,怎么还敢为难咱们。”
刘天影已经对雨花石有了很多了解,雨花石辈分按照太乙八卦和二十八星宿所排,每个字代表一个辈分,这时大排,只有首座的辈分按此排列,代表着各门经历了多少代。
然后是子排行,奎狼属于奎字辈,坐下弟子按照天风云雨排列,天字辈就是天痴,佛头是天痴徒弟,在雨花石中叫风远,海雅叫风潇。
其他各门均是一样。
雨花石遵循古礼,注重辈分,天玑首座大排行是毕昴禄是昴字辈,与奎狼相差整三个辈分,坐下子排行自然也差着辈分,本应礼遇恭敬,如此行事肯定是有蹊跷。
天痴冷哼道:“是啊,尊卑有序,差着辈分呢,我去找他们理论。”
刘天影说道:“等等,不对啊,既然辈分有别,尊卑有序,他们怎么敢呢?奎老前辈性情刚烈,对枫树都能那样,一旦得知这件事,难保不会出手教训他们,这样一来就等于以大欺小,到总院之后还会大做文章,又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