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斯曼叔叔,凡事无绝对,天无绝人之路,一切皆有可能,我相信人定胜天。为了希尔就赌它一把,如果失败了,起码努力过,无愧于心。倘若成功了,也不枉此行,必定精彩一生,如果连赌都不敢,那人生岂不是很糟糕。人之命运本就坎坷,但我命由我不由天,挑战命运岂不是很有成就,不是吗?”
撒拉弗思绪良久,最终不得不去,他也猜到,敌人必定会对孤儿院再度出手,自己现在渺小如蝼蚁,怎能反抗,不若将计就计,看来自己身上一定有惊天之秘,不然为何大费周章的诱自己前往虚拟界。
提斯曼不语,只是微微点头,心中赞叹:“果然没看错你,也不枉费老子一番口舌。”
撒拉弗再道:“虚拟界一定要去,唯有变得更强,才能化化腐朽为神奇,不可能为可能,奇迹是否存在,不得而知,那我便要创造奇迹。只有超越人的界限,才能突破命运,本就是一场赌博,赌赢了一片光明,赌输了就输了,至少离开这个世界之时,不留遗憾,况且这一切都由不得我。”
提斯曼眼中一闪火光,欣慰道:“说不定,你真的可以做到人定胜天,命运是可以战胜的。”
“提斯曼叔叔送我去虚拟界吧!”撒拉弗毅然决然道。
“在走之前,老子要特训你三个月,也好提高你前往虚拟界存活率,接下来要找个偏僻隐秘的地方,至于另外三样物品,暂且不告知予你。”
撒拉弗点头,眼珠一转,笑道:“那我们就去那片原始森林吧!”
提斯曼赞许的点点头,道:“那好,就去原始森林,什么时候出发?”
“今日黎明时分出发,我不打算和李莉他们告别了,当断则断,妇人之仁,不可为,而后再到镇上准备好三个月的食物和水,还有帐篷,开弓没有回头箭。”
“很好,有魄力,现在距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你回去准备下,而后老子在门口等你。”
撒拉弗不语,推门而出,百步之后,步入自己房间,平复内心的激动,躺在床上。
半个时辰后,撒拉弗骤然起身,走到书桌前,提起笔流利的挥洒着。
一刻钟后,笔停呼气,转身,推门而出。数分钟后,来到李莉门前,灯已熄。没有敲门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
良久,撒拉弗上前,一封信塞入门缝,转身,遥望星空,感慨万千,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吐出,劲步的走开。
数秒过后,李莉门开,看着撒拉弗离去的背影,拾起那封信,紧紧的握在手里,喃喃着:“撒拉弗,你会回来吗?”
重回屋内,茫然觉得房间内少了些什么,空荡荡,冷凄凄,是的,少了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味道,那是希尔的味道。
躺在床上,撒拉弗此时心如止水,豁然开朗,不再牵挂,环顾房间内熟悉的一切,看着桌上希尔最喜爱的那些玩具。
希尔的抱抱熊安静的坐在那里,痴盼着自己的主人,它此刻显得异常孤单、凄凉。仿佛瞬间经历了恒古永久,一坐万年,撒拉弗貌似看到了它眼中孤寂的绝望。
静静的,静静的感受着房间中曾经与希尔的味道。
猛然,撒拉弗眼中一抹金光闪过,如梦似幻,仿若梦境,房间内刹那间明亮起来,书桌前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投入的摆弄着那些玩具。
忽然,那娇小的身影转过身,怀里抱着玩具,明亮的大眼睛真挚的看着撒拉弗,童稚的笑着,笑的很天真,很无邪。
“希尔,真的是你吗?”撒拉弗双手颤抖,虎目含泪,看着眼前那瘦小身影,恍然站起。眼前那道弱小身影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实,泪水不禁擅自逃了出来,顺着憔悴的脸庞悄然落下。
那瘦弱的身影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天真的笑着,无忧无虑,一脸幸福之色,冲着撒拉弗挥手。
撒拉弗刚要回应,手将抬起,眼前瞬息一变,房间里恢复了平静,桌上的玩具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稳如磐石,一动不动。
“不要!”
撒拉弗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可是房间内依旧暗淡,没有一丝生息,泪水像决堤的洪流,一泻千里。
“难道刚才的是幻觉吗?”撒拉弗用手捏脸,依旧疼痛,泪痕尚在,眼泪不止。
良久,撒拉弗缓和过来,眼睛通红,内心的悲愤就在刚才已如万马奔腾般涌出,此刻有的是平静,有的是醒悟。
撒拉弗呼吸均匀的坐在床上,心中丝丝清净,双目紧闭,进入了入定状态。
一个时辰后,撒拉弗缓缓睁眼,深蓝色眸子比之前更加深邃,多了一些什么,但又说不上来,但给人的气质却更加沉稳、凝重、威严,那是一种君临天下的气质,如帝王临尘。
万物还沉浸在梦乡,撒拉弗起身背起行囊,悄悄的驶向孤儿院的大门,没有惊动任何人。
天还未亮,提斯曼已在门口等待着,门口微弱的灯光下,撒拉弗栩栩走出,直至提斯曼跟前。
“提斯曼叔叔,我们走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提斯曼不语,跟在后面。
就在两人走后不到一分钟,孤儿院门口暗淡的灯光下,一个娇小妙曼的身躯,痴痴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如果走近会发现,是一张美丽而又坚毅的小脸,没有泪水,只是嘴角一丝明悟的笑意。
站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孤单,没有半分移动,美丽的眸子直直盯着前方模糊的身影。
两人没有飞行,徒步行走,此时天已大亮。
撒拉弗举目远望,心中释然,想再看一眼这条走过无数遍的小径,看着山间一片青翠,山峦上,草木丰盛,绿霞缭绕,整体流光溢彩,泛着青辉,如翡翠雕刻而成,雾气弥漫,仙韵飘渺,心中忐忑。
前方那片熟悉的桃花林,依旧盎然生机,栩栩如生,朵朵桃花盛开,好一片花海,真如世外桃源一般。上千株桃树屹立,有些都已百年,但依然健硕有力,株株桃树如虬龙般蜿蜒伸展,桃花朵朵盛开,春风吹过,花瓣飞舞,漫天飞洒,如粉红的薄烟。
撒拉弗目不转睛的看着,心中思绪万千,感慨不已,不由得触景生情,心有不甘,如那散落的桃花,虽美丽,但依旧入土不存,化为乌有。
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能归否!
这一走,回来后,不知桃花是依旧!
这一走,无回头,若年后,暮然回首,茫茫人海,独自空留,昔日一切都存否!
撒拉弗边走边看,提斯曼慢步不语,跟在后面,他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日后如何,不得而知。
看着他,提斯曼心有不忍,开弓没有回头箭,已成定局,覆水难收。
心不忍,能如何,忍与不忍,孰是孰非,又如何?逆天行事,焉能为之,命运弄人,孰能抗之,芸芸众生,万世疾苦,唯挣扎矣!
两个时辰后,两人到了早已喧闹的集市,集市上熙熙嚷嚷的人群,神态各异,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店老板的叫卖声在空中幽幽回荡。
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为生活,为事业,不停忙碌,每一个人都在挣扎,有痛苦,有快乐,人生亦如此!
……
孤儿院。
五哥房内,院长静静的坐在那里,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有些颤抖,拿着那封信,已看了不下十遍。
屋内,五哥,李姐和李莉都在,大家都没有说话,不用看信的内容也能猜个大概。
房间内气氛凝重,有些沉闷,众人脸色都是不喜。
半晌,院长叹气道:“撒拉弗这孩子长大了,从小就与人不同,是该让他出去闯闯了,我相信提斯曼。”看着几人面色憔悴,心有疑虑,便道:“姐姐、五哥、莉莉,你们莫太担心,撒拉弗这孩子日后必定不是平凡之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从我遇到他起,就知道,这孩子非池中之物,笼中之鸟,终要翱翔天际,一飞冲天。”
李姐见状,自我安慰道:“大家还要活下去,为了孤儿院,也为了撒拉弗,要活的更精彩,孤儿院的重建还要继续,当撒拉弗和希尔回来之时,要给他们个惊喜,看来对于其他孩子,我们要编一个善意的谎言了。”
院长淡淡的笑着,看着众人,李莉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份坚毅,那是毅然决然的眼神。五哥上前搂着她的肩膀,眼中是浓浓的爱意和鼓励。
李姐出门,抬头仰天,双手合拢,那是祈祷的姿势,是为了撒拉弗和希尔。
李莉从撒拉弗走后,便不在迷茫,她有了自己的目标,当然也是为了撒拉弗。
其实院长是聪明人,她当初听了撒拉弗关于希尔的叙述,便就有些怀疑了,心知肚明,便将香囊给了撒拉弗,她知道早晚都要如此。
当时她就确定,撒拉弗必定隐瞒了详情,且换取希尔的条件肯定十分苛刻,甚至危险到有去无回。关于提斯曼,院长一早便知他非现世之人,只是不便说出罢了。
院长也在赌,赌撒拉弗的命运,关于撒拉弗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对他的身世,一定也隐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