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对一切挫折。
于凡执意要说出真相,主动承认错误,曹苯理解于凡,自然也就默默的支持。文锌虽然心里嘲笑于凡的幼稚和天真,但是迫于职位压力,也只好言听计从。
说来也巧,关键的人总是出现在合适的场合,关键的地点。
曾经在酒局中被于凡怼过的那个国企领导李总带着身边的下属正好来车间视察,他一眼就认出了于凡,便笑盈盈地径直走了过来。旁边的工人也都围了上来。
李总的笑,是笑里藏刀,他对着于凡说:“哎呦,你不是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旁边的秘书小声提醒李总道:“他是我们那个新的切削液供应商的西安负责人,姓于。”
李总:“啊,对,自称心理化学师的那个小伙子。”李总没去理会秘书的提醒,他只想羞辱一下于凡。
于凡态度诚恳:“是的。”
李总:“听说你懂得很多,怎么样?问题的原因找到了吗?”
于凡:“李总,我找到了。”
李总:“哦?怎么回事啊?你们的人来来回回整了好几次都没有整好,这可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哦。”
于凡:“李总。造成泡沫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公司的人在帮您清洗水箱的时候违规操作,没有把清洗水箱的清洗剂排干净就直接加入了新的切削液,导致了清洗剂中的表面活性剂在水循环时产生了很难抑制的泡沫。”
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车间里的老工人在厂里干了几十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耿直的供应商,对自己的问题毫不避讳。
李总似乎没听清楚,又重复确认一次:“你的意思是,是你们自己造成的问题?”
于凡:“是的。”语气不卑不亢。
一旁的曹苯和文锌直冒热汗,尴尬的不行。
于凡继续说:“我代表公司给你们道歉。对不起。”
李总一下子说话底气足了不少,训道:“对不起就完了?你知道你们给我们造成多少麻烦不?”
于凡:“非常抱歉。我们希望尽可能的为你们弥补。”
李总:“你们三个去会议室等着吧,我们先忙正事,后头再和你们说。”说完,李总就带着属下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车间的其他地方视察去了。走路的姿势也比刚才嚣张多了。
于凡、曹苯、文锌只有默默地按照李总的意思,去会议室里等着。
三个人坐在了会议室里,会议室不大,就是一个椭圆形的会议桌,大概能容纳二十来个人。于凡静静地从兜里拿出了一本《六祖坛经》看了起来,于凡平时除了心理学、化学,对哲学和宗教的著作也颇为喜爱。
曹苯则是掏出手机刷着微博。文锌坐不下来,在房间里来回打转,仿佛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文锌忍不住吐槽:“这下麻烦了,被抓住了小辫子,不知道这个李总会怎么整咱们。于总,你呀你,真是……”文锌把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于凡不去理文锌,继续若无其事的看着书。
曹苯问文锌:“你估计接下来这个李总会怎么整咱们?”
文锌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说:“赔一顿饭这是至少的,而且这顿饭他会请一大堆人来吃,狠狠地宰咱们一顿,好不容易抓了咱们这么一个肥羊,肯定不会轻易放了咱们。这样他又能发泄私愤,又能收买他底下的人心,把他的面子做的足足的。接下来还要威胁咱们,让咱们帮他做这,做那,只要咱们不敢撕破脸,他就能一直使唤咱们。”
曹苯苦笑了一下,说:“哪有这么严重哦?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给他当一辈子奴才不成?”
文锌非常严肃和认真地对曹苯说:“我销售跑得多,这些道理比你们清楚,不像某些人,成天百~万\小!说搞研究,产品没搞出来多少,事情倒是搞出来不少。”文锌这是指桑骂槐地说于凡呢,可是于凡一脸淡定,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曹苯调侃文锌:“嗯?老兄,你平时就是就是这样‘勒索’咱们的供应商的?”
文锌反应非常剧烈:“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没有,我干干净净的。”其实不用于凡点明,曹苯都能看得出来,文锌的反应这么太多了,还没忙完。文锌也只好答应。
就这样三个人饿着肚子继续等着。一点、两点、三点、四点,等了这么多个小时了,这个李总怕是故意在耍他们吧?
文锌心里鬼火冒,说:“这也太过分了,让咱们干等这么久,午饭都不给吃,摆明了玩咱们呢。”
于凡的《六祖坛经》翻了已经不下五遍了,脸上却不见任何急躁,慢悠悠地对文锌说:“只允许你玩别人,不允许别人玩你?这个道理不是这么讲的。我们有错在先,他们就算故意整我们,也无可厚非。”
文锌心里气得直痒痒,琢磨着以后逮到了什么于凡的把柄一定要好好向总公司投诉一下,治一治于凡这种自以为是的样子。
曹苯玩手机玩得没电了,还好带了充电器,坐到墙角继续插着电源玩。于凡心里其实很清楚,今天是周五了,一般这类企业周五下午的工作都不会安排的太多,因为可以早点下班回去过周末,更何况这个车间已经年底停工了,更没什么要紧的工作了。李总故意让他们在会议室等这么久的用意昭然若揭。
五点了,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李总笑盈盈地进来,假装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啊,今天太忙了,都没来得及招呼你们,你们午饭也没吃吧?”
曹苯和文锌点点头,于凡把书合好,工工整整地塞进包里。
李总:“这也好了,晚上我正好请我们车间几个班组长吃完饭,周末了嘛,你们三个一起来吧,大家人多热闹。”。
文锌连连答应:“好的好的,感谢李总。不过先说好啊,今晚我们请客,你看最近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怎么还有脸让您破费呢?”
李宗笑嘻嘻地说:“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