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抽了一口烟,突然想起忘给陈帧阳他们发烟了,于是赶紧将烟盒递给陈帧阳他们。
陈帧阳抽了一根烟拿在手上没有点,于凡和郭钠不抽烟,委婉谢绝。
于凡问男人:“你刚才说陈钛洲性格非常古怪,为什么呢?”
男人回忆道:“我当时很小,大概也就5岁的样子,陈大哥是大学生来我们这里插队,因为我们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所以家里来了一个大哥哥,我非常开心。”
男人弹了一下烟灰,继续说道:“那个年代,家里穷,条件很艰苦,陈大哥来我们这里其实很受罪,白天就是下地干活,劳动强度很大,陈大哥身板很单薄,但也从无怨言,晚上了,陈大哥就喜欢能看到很晚,有一段时间我记得最清楚,半夜只要有光源的地方就可以找到陈大哥在那百~万\小!说的身影。我们还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追光者’。“
于凡、陈帧阳、郭钠听得聚精会神。
男人挠了挠耳朵:“陈大哥什么都好,但是性格非常的古怪,有的时候热情洋溢,有的时候又显得非常的暴躁,但是我一直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陈大哥学的好像是化学,在我们这个地方却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我想他性格不稳定的原因可能是有劲没处使吧。“
于凡接着问:“刚才你又说,他是你们这里的英雄?这是怎么回事呢?”
男人又陷入了回忆,道:“那些年,我们这里穷的原因一是因为土壤贫瘠,二就是当时我们什么都不懂,种地也都不科学,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虫灾,非常可怕的虫灾,连续几年,我们都为这个发愁,生存都是大问题。”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大家仿佛从他的描述中看到了当年那个困顿的场面。
男人继续说:“陈大哥来我们这里插队也看到了这幅景象,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一天我和陈大哥站在这个高土坡上,看着漫天的虫灾,陈大哥说了一句话。”
郭钠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追问道:“什么话?”
男人:“他说,恶人还需恶人磨。从那天开始,陈大哥就开始了他的研究。”
于凡:“研究?”
男人:“是的,他每天干完活就抓那些虫子,然后骑车几十里路到他的‘实验室‘去,他说他在这边有朋友可以给他提供一些场所帮他做研究。每天很晚才回来,然后又继续百~万\小!说,就这样,他每天奔波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多,人也越来越瘦了,我爸妈知道他在搞研究,也很心疼他,让他少干一些活,可是陈大哥性子倔,农活硬是一点没落下,所以我们只好每天晚上给他多留一些馒头。“
男人继续补充道:“他真的是一个非常敬业的人。半年后的一天,我记得很清楚,陈大哥回来的很早,拿了一个盒子,兴奋的冲进了家门,告诉我们他成功了。从那一天起,我们镇子的老百姓开始正式的向这些害虫宣战!”说话时,男人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可想而知,当时发生的事情是多么的让他们不自禁的微笑了起来。
于凡惊讶到:“不可思议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以螨治螨’技术,没想到,那个年代陈教授就涉猎了这方面啊!”
陈帧阳一脸问号:“什么什么?什么以螨治螨?”
郭钠帮于凡补充道:“‘以螨治螨’就是将一个装有有益螨虫的盒子,粘贴或者挂在果树、毛竹、蔬菜等农林作物上,有益螨虫就会将作物上的关键性害虫,如红蜘蛛、锈壁虱、粉螨等消灭。不用喷洒农药,成本也更低。”
于凡继续补充:“这个技术应该是福建省农科院正式研发和应用成功的,没想到在那个艰苦的年代,陈教授就直接研究出这个,并且直接运用到实践了。”
陈帧阳又疑惑到:“哎?等等,陈教授不是研究化学的吗?他怎么还懂养虫子?”。
于凡转过头笑着说:“生物化学不分家,这句话没听过吗?不过陈教授的胆子也很大,这种技术有一个隐患就是,新的虫子如果选择不好,可能会成为新的‘害虫’,自然界的奥妙太多,此消彼长,想要利用自然的力量,可没有那么容易。在当时的科研环境下,陈教授冒的险其实是一场赌博。”
男人望向灯光,面带欣慰,自言自语:“就目前看来,陈大哥,您当年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