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传来下一站到站的广播。
车厢门上传来“咚咚”的两声敲门声响。
张老道拉开车门。
是张丽,她已经恢复正常了,但是那些诡异恐怖的经历记得很清楚。
她有些不好意思羞赧道:“真是太谢谢您了”。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眼前坐着的小姑娘比她小了十岁不止的样子,却安静静谧仿佛看透了一切。
想起之前自己的无理。
还有她的救命之恩。
她也只是看在钱财的份上救的,因此对于张丽这前倨后恭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念在她感恩的份上微笑道:“你没事就好了,这一惊吓,回去后,每日早上服用一杯这种泉水烹煮的茶,连服十日,才能确保无虑,不然经过这次事情,你恐怕会大病一场”。
张老道在旁边捏着并不存在想象中的美髯。
普通人遇到邪祟,难免阴气入体,更何况这是直接由她老公带来的,阴阳失衡,会大病。
只是不知道那泉水是什么。
张老道一双精明的眼珠骨碌碌转,盯着苏茉手上递出去用普通矿泉水瓶子装着的水。
那水好像更加的清澈透明,早晨的光从窗户射进来,照在那透明的水上,反射着七彩的光。
这泉水是老家里后院那处泉眼里的水。
原本苏茉不敢动那里的水。
取了这么一瓶,一直没用。
经过在县城买房子的顺利,看来自家的霉运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原先不敢用那里的泉水,是因为明知道那里的泉水里含着灵气,只是深黑乌邃不明缘由,怕动了会改变自家的风水磁场。
这下经过县城买房子的顺利,可以知道从那里取少量泉水应该是无碍的。
这泉水含着天地灵气,烹煮为茶,只是这么说让张丽慎重一点,不然直接口服应该也是可以的。
用这泉水里的灵气也是为了安抚她受惊的魂魄。
不然难免以后可能会出现惊吓噩梦之类的事情。
张丽惊喜的接过。
她过来就是想求一些符水之类的。
虽然这种事情以前在她看来很荒谬。
但是经过亲眼看到苏茉用符咒除去她老公身上的邪祟,她现在坚信不疑。
“我老公现在也已经恢复正常了,不知道,……大,大师能否多给一份给我老公?”
“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苏茉有点诧异。
她以为无论如何,一般的女人肯定会离婚的。
张丽吞吞吐吐的说道:“他也是中邪了,并不是他的本意,何况我们俩多年的感情,也不是一下就能割舍断的”。
张老道在旁边一声长叹歌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情字忘不了”。
这声音在轱辘猎猎作响的火车轮中渺渺而去,当真有几分老神仙的意味。
但是苏长锋看着张老道那装神弄鬼的样子。
这是难以根除的印象。
就不屑的扭过头去。
一个流浪汉知道什么叫情字。
人若没有了情,又和禽兽动物有何区别。
坑蒙鬼骗的老江湖骗子有何资格在这里叹。
反正苏长锋就是怎么看张老道都不顺眼。
张老道一回头就看到苏长锋怒目而视。
讪讪道:“苏先生,您也别总把老朽当成打秋风的老没脸好伐”。
“我与令嫒原是有一场师徒缘分”。
这张老道口音混杂,嘴里又没有一句实话,原本以为是天沙市本地人。
现在听着又有南方口音。
这会又忽然正经说话,苏长锋又一点错愕。
不过这老没脸有一下没一下的,谁知道他真真假假。
张丽怕苏茉以为她老公真的是穷凶极恶一般,又解释道:“还有我父母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们要是听说我要和王锋离婚,恐怕一时也会接受不了,而且王锋对于他们两位老人一向是孝顺尊敬”。
“我父母也把他当成是亲生儿子一般”。
苏茉点头。
“我是想劝你离婚的,不过你执意继续,我也就不多说了”。
“他并不需要这种泉水,只要他潜心改过,以后确保无忧,如若再起那些心思,这些……”
“你要想好”。
张丽立即紧张道:“那意思是我可能还会像昨天那样是吗?”
“不会,普通人也是很难碰到这种事情的,也是你老公那时正巧了”。
“我的意思是说,人心既鬼域,向阳而生方能走出,你能明白吗?”
张丽困惑的看着她。
苏茉看向窗外道:“罢了,你我缘分已了,付钱吧”。
张老道却忽地窜出来,伸出手机二维码。
苏长锋怒目准备发火。
张老道看到苏茉并没有像她父亲一样惊愕与愤怒。
只是有点意外的看向他。
然后在看着他褴褛的衣服时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怜悯。
张老道在心底缓缓的点了点头。
他们道家一向视佛门那套割肉喂鹰为狗屁不通。
喜欢雷霆手段降妖除魔荡清环宇。
难得的他徒儿心若菩提手如雷霆。
苏长锋在外人面前没有吵开。
等张丽带着些许失望和敬意离开这里车厢。
苏长锋立即怒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抓鬼除邪是我女儿一个人出力的,你这跑出来倒是顺手牵羊倒是很顺手啊”。
张老道忽然“哇”的一声哭丧着脸嗷嗷叫道:“哎呀,您就当照顾老人了救济老人不成吗?”
苏长锋看到他这副德行,不齿严厉道:“那也要你真的是值得接济的啊,你这样的坑蒙拐骗的谁要接济你,我看你穷困潦倒死在大街上,才是你的下场”。
张老道对于苏长锋这恶毒的诅咒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念声道号:“施主,我劝您善良”。
然后心安理得的把自己的手机放了起来。
念念道:“这一来呢,是拜师的孝敬和束脩”。
“还有呢,就是我刚才说的了,这是照顾我这个老人家呢”。
苏长锋咬牙切齿,“谁要拜你为师,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女儿天资聪明,根本就不需要拜你这么一个老不休为师父”。
“哦?”
张老道收敛了下自己那褴褛的衣袍。
然后看向苏茉道:“你可要拜我为师?”
他站的洒脱笔直,忽然挺直的身影让人忘记了刚才他那卑怯褴褛苟腰的样子。
恍惚一下变了一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