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姝虽然觉得那真金白银更让人有安全感,可她还是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毕竟一万两白银可比不得舅父与外祖母的疼宠来得实际,她总不能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瞧着她一脸不好相与的模样叶青林的眉宇紧紧一皱,脑海中微微一转又笑着道:“祖母待你极好,我这不是和表妹讨个商量吗?表妹若是不愿,我自然不再提及。”
顾锦姝听他这么说斜着眉宇瞥了他一眼,然后将双眸移开放在了那几棵梅树上,瞧着那初蕊绽开时的美景她眼角的阴翳稍稍散去了不少。
赶回顾府已经是人定时分,她堪堪歇息了片刻便去了顾鸣生的书房。而与此同时,距离蓟州几百里的水域中,沈青辞对月独饮,这时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壮汉走过来斜坐在他的一侧。
“这月亮有什么可看得?”
“看得不过是一种心情罢了。”沈青辞拿起酒壶轻缀了一口,然后又斜眼看了那壮汉一眼,“顾锦岐如何?”
“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就是有些娇气。”对于这个突然间出现的徒弟他当是颇为满意,别看人不大志向倒是不小,只可惜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免不得有些臭毛病。
“他我就交给你了,至于以后如何便是他的造化了,我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来这里,你若是有事情可以去蓟州寻我。”
这里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如今最为迫切的是如何打入蓟州权贵的内部,唯有如此自己才能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好。”
“那人……”
“他你莫要搭理,别让他离开便好。”
葛嘉胥此人极为难缠,上一世自己将他骗上自己的船也用了不少的时间,更别说时至今日自己并未让他感觉到未来可期,所以拿乔一些也能理解。
当然,他也不是无限制的纵容,否则他宁愿毁掉他。
二人又说道了两句,沈青辞便踩着月色朝一间茅草屋走去,抵达门口的时候叩响了散发着微光的大门,半晌过后才从里面传来不咸不淡的声音:“进来。”
沈青辞瘪了瘪唇角,扯着步子走了进去,这若是碰到上一世自己必然要打破他的门牙,只可惜这一世自己少了权势,不得不放缓自己的态度。
跨着脚步走进去,却见一个约莫十七八的男子斜倚在有些破旧的木板上,手里面还捞着两卷书,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衬托的他多了几分神秘之感。
“可还住得习惯?”
“你不是看到了吗?一床一椅一人,一灯下面摆着两卷破书,你觉得我能习惯?”
他眼皮也不耷拉,只是一个劲地盯着自己手上的书卷瞧,颇有几分手不释卷之感,瞧上去气定神闲,可惜那微微紧绷的手掌似乎已经出卖了他此时的不安与怒火。
“我瞧你挺怡然自得的。”
“……”
葛嘉胥一双宛若冰凌的眸光直晃晃地朝着沈青辞射去,而被他盯着的人却优哉游哉地坐过去坐在了他的一侧,脸上带着几许难掩的笑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初我也不过是无奈之举,你又何必揪着不放呢?”
“将我从葛家劫走,让我和家人分离,你居然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葛嘉胥手中的书被他一把拍在了小几上,手指上的青筋感觉都要炸裂似的,而坐在他身侧的沈青辞眼皮都不耷拉,“其实于你也是好事。”
“你……”
葛嘉胥觉得眼前这老头子坏得要死,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盯上自己不放了,简直让人恨不得按在地上摩擦几下,让他也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好了,别这么小肚鸡肠。”
沈青辞说着将自己手里面的信纸递了过去,而葛嘉胥冷哼了一声将书信拿过去细细观览,眼眸愈发深邃了起来。他被控制在这里,无法知晓外面的状况,仅凭着这可怜的信息来源判断外面的局势。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将我放出去?”
“等你什么时候同意帮我做事,我便将你放出去。”沈青辞淡淡地说了一句,而葛嘉胥眼眸一瞪声音也急了一些,“我好歹也是葛家的人,你莫不是敢一直囚着我不放?”
“你可以试一试。”
沈青辞声音不禁沾染上了些许笑意来,那眯起的眼睛露出深深的恶意来,这让葛嘉胥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这些时日他已经不知道威胁了多少次,然而他每次都是这样欠揍的表情。
“葛家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让人通知你的。”他说完直起身子,走在门口忽然又转身道,“当然,我给你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这猫抓老鼠的戏码我并不是很喜欢。”
沈青辞离去之后,葛嘉胥的重拳狠狠砸在了小几上,而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这些东西可都不便宜,便用你这几日的的吃食扣除吧!”
“混账。”
然而他的声音并未引起外面些许反应,最终也只得深呼吸一口将自己的身子重新放在了木板上,感觉到那冰凉且又硬邦邦的木板,他对那老者的恨意更是多了几分。
他怎么说也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能耐在这风云际会的世道中可以撑起一片天地来,然而谁能想到还没等他大展拳脚,如今却已经成了阶下囚。
沈青辞连夜赶回蓟州,等到翌日朝阳初升时便去了裴国公府,而裴国公瞧着人影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便灿烂了几分:“前些时日便给先生去了书信,没有想到今日才将先生盼来。”
“前些时日外出有事,便耽搁了行程,不知国公寻我所谓何事?”他心下已经有了些许判断,可还是装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裴国公抿了抿唇角,“宫中传来消息,陛下想要见一见先生。”
沈青辞略显诧异地眯了眯眼,有些不确定地道:“陛下怎么会知晓在下?”
“陛下当日登基时便见过先生的风采,近日更是对先生念念不忘,所以便有了我那封书信,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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