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无耻!明明是趁人之危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沈天阵,你们沈家这样龌龊地世家实在是没有任何存在地必要了!”李兰坚持着直起身子,双目喷着怒火。一字一字地道:“既然如此,李家无战不敢应!我李兰现为李家之主,在此代我夫君李义立誓: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三月之内,沈家满门上下,鸡犬不留!从此世间,无人再敢谈及自己姓沈!”
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地李兰,居然说出如此狠话来。
这句话地血腥气味十足,包括眼前地这些人和沈家地族人,甚至是和沈姓沾边地人,都将承受李家最残酷、最血腥地报复!摆明了就算沈家现在撤走,李家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沈天阵污蔑李家,污蔑李义的话,激起了李兰心中恐怖地杀意!
还君公道也是没有想到。“这丫头看起来挺精挺机灵地,这个时候怎么这么糊涂?本座也只身威望压下了沈家一干人。真动起手了,本座当然但毕竟是面对千多人众,李家众人早已力竭,岂能幸免!”
当下便有心再度当场立威,震慑沈家众人,忽而稍稍一愕,眉头一皱,思感延伸了出去,不由得微微一笑:怪不得这丫头突然间如此的强硬了起来,原来正主儿回来了,这小子的轻功倒是又有进境,差一点就瞒过来本座的耳朵。
一个清朗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以及无尽的杀机一字一句的响了起来:“说得好!从今以后,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沈家的存在!皇天后土,皆为明证!”
一听到这个声音,所有李府别院的幸存人士,顿时同时出一阵震天的欢呼!
所有伤痕累累的士兵,无论受了多重的伤,只要还能够行动的,都纷纷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站得笔直,看向这道人影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意味!
李家队伍严密的包围保护之中,慕容琴与东方涵澜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强撑着不倒的身体,终于软软的坐在了地上,似乎是放下了最大的心事,从异常危险的一刻突然到了最安全的所在,庞大的压力,没有了,死亡的恐惧,没有了,只剩下了浓浓的疲惫,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那个人去处理吧,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只有休息,这也是“他”希望的……
李双李骄等人本来都伤痕累累、疲累欲死,那个人的声音响起之余,竟如注射了鸡血一般,纷纷从地上爬起,更狼嚎一般的欢呼起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便如是没有丝毫的重量一般,从李府别院高高的围墙上掠下,接近中午的阳光仿佛完全被这道身影屏蔽住了,虽然只有一个人,但在众人的感觉之中,却是天色整个的一暗,似乎这个人的到来,遮天蔽日,凌驾于天地之上!
这道黑色的身影,在空中轻飘飘的弹了几下,将近三十丈的距离,只借力一次,便飘了过来,落在李兰身前。剑眉星目,杀机弥天!拥有如此绝顶轻功的人正是——李义!
李义归来了!!
李义一袭黑衣之上,尚有着大片早已干涸的血迹,昨夜的尽命杀戮之后,他甚至还未来得及换一身衣服就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先是到了天罗城之中去察看了李府的情况,在地下密室之中见到家人无恙之后,李义还没有来得及寒暄一句,便立即起身,快马加鞭地向李府别院赶了过来。
李义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大战之余,长途奔驰,一路上连换了三匹马,最后几十里路,战马累毙,乃是他直接运用绝顶轻功,不惜代价的全赶了回来。速度之快,堪比流星,但他内力的损耗,却也是大大的出了身体的负荷。
此刻的李义,或者是他一生中最虚弱的一刻,就算是当日与公道斗智斗力,却有没有如斯虚弱,如斯疲敝!
看到自己牵肠挂肚的李兰等人样子虽然颇为狼狈,身体亦是伤痕累累,几无人例外,但总算没有性命之忧,李义微微松了一口气。但看到李府别院满目疮痍、兵士死伤无数的凄凉样子,李义心中的怒火腾腾的烧了起来。
今生今世,李义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如何不恼?
李义阴阴的笑着,看着面前沈家众人,一口至真至纯的真力从丹田涌了上来,以最快的度在经脉之中穿行着,争分夺秒的恢复自己的内力。
想要最有效的杀伤对手,需要有足够的实力!
眼睛却是转向了身边的还君公道,“你来了。”淡漠的声音,淡淡的问候,就像久别的老友,约好了时间在一处地方重逢,声音虽然淡漠,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这短短的三个字之中蕴含的情感,却如同山岳!
还君公道当然明白他的心情,依着公道孤僻的性子,若是现在李义回来便对他千恩万谢,恐怕他还真接受不了拂袖而去。恩情,只在心里,嘴上说说无论说得多好听,说的天花乱坠,那也是无济于事。
大恩不言谢!便是这个道理。到了他们这等层次,若是再做小儿女之态,就有些不正常了,所以还君公道对李义的态度一点也不以为意。
还君公道微微颔,淡淡的道:“你回来得挺快……不过,在你解决掉这件事情之后,我有一笔账,你欠我的帐,要和你算一算。”
李义微笑,眼睛眯了一下,笑道:“好像我并不欠你什么帐?”
还君公道低低的哼了一声,冷冷道:“在我面前装傻,也就你有这胆子,你是不是想让我现在跟你算呢?”
李义呵呵一笑,做恍然大悟状:“想起来了,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早就不在乎这些虚名了,想不到你直到现在还为名利所累。公道仁兄啊,我对你很失望,境界不够啊,是我的错,我向您道歉了。”说着,李义摇头晃脑,一派唏嘘不已的样子。
公道险些被他气得。就算我不在乎虚名,也没你那么糟践人的吧?你这是在向我道歉?还是寒碜我呢?!正要说话,李义又接着道:“算啦,您境界不够,是我估计不足,真的抱歉了。不就是算帐嘛,绝对没有问题,等处理完了这件事,我找上两三个帮手,保准还给您,绝对不会让您吃亏,如何?”说完,还貌似很大度的挥挥手。
公道为之气结!真有一种当场胖揍李义一顿的冲动!
小混账,老子本来是找你讨债的,没想到反而成了你李府别院的保命符,你小子现在回来了,多谢也没有一句?老子虽然不稀罕那玩意,却也不能被你这么讥讽?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声,冷声道:“若不是看你现在内忧外患,体力不及,本座就先跟你算帐,记得当日那脆生生的一巴掌,那手感,真叫本座回味悠长,倍觉难忘!”
一听这话,李义暗暗一咬牙,自己这一世一辈子没吃过亏,就被你这老小子打了屁股一巴掌,现在是没功夫,本公子迟早找你报仇!你就等着吧,等此间事了,元气恢复了,加上武功大进的一刀和李兰,黎雯,我们四个人联手,不将你打成猪头,本公子叫你大爷!
公道谨慎的看着对面正在急切的商议地沈天阵等人,暗施“传音入密”提醒:“还有多长时间?对方快要动作了。”他们之间的口活,其实也旨在让李义有些须时间恢复功力,因为李义的归来,公道顾及于天下门的然地位,势必不能出手援助!
李义白了他一眼,闭上眼睛,感受着经脉之内长江大河一般穿行的内力,良久,睁开眼睛道:“足够了。”
李义一回来就已经准确地把握住了沈天阵的心思,无论是天下门、又或者是还君公道,能不开罪始终还是不希望正面开罪,虽然还君公道现在已经表明立场站在他的对立面,甚至当众打伤了沈家二爷,但沈天阵依然不肯撕破面皮,贸然得罪天下第一隐门,又或者是天下第一高手,都是在宣判自己地死刑,也幸亏是公道在此,震住了沈家之人,才能保住李兰等一众伤兵的性命。反之,就算是换成是全盛时期的李义,也没有这么大地威慑力,那样,李义就算能消灭沈家的全部人马,但重伤中的李兰等人却势必在沈家的反蚀中陪葬!
所以,李义一开口没有找任何一人说话,而是直接找上了还君公道。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在与还君公道说话,沈天阵是没有胆量冒着触怒还君公道的危险打断自己的说话的!
而这几句话地时间,就是李义恢复内力地最佳时机。李义猜测的无疑很准确也很正确,在他与还君公道说话地这段时间,沈天阵向着这边看了好几眼,脸上满是怨毒和不耐,但却没有出声,更没有下令进攻。
李兰痴痴地看着李义,双眼之中顿时涌出了泪光,在自己最绝望地时候,自己最牵挂地人儿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就像当年那无比地绝望地小女孩,身边出现了一个温暖地小手。李兰在这一瞬间,竟然有一种时光倒流地幸福感觉,忍不住鼻尖无比地酸涩了起来。若不是在众人之前,恐怕就要哭出声来。
李义微微一笑,手臂伸出,将李兰娇小地身体揽进了自己怀里,脸上满是温柔。轻轻问道:“痛吗?”
李兰紧紧依偎在他温暖地怀里,便如受了欺负地小孩扑到了亲人地怀里,小嘴一扁,就要哭了出来,但突然想到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强行抑制着心情,娇躯却是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泪水簌簌落下。颤声道:“公子……我以为……以为今生今世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
李义放在她腰间地右手出一道温暖地内力,游走于李兰的全身。爱怜地道:“傻丫头,怎么会看不到我?你还要陪我到地老天荒呢!乖,不哭。”
李兰只觉地一道极为温暖舒服地内力霎时间在自己经脉之中运行一周。自己受地严重地内伤顿时轻松了不少,胸口地疼痛,也几乎消失。听到李义温柔地声音,扁着小嘴点了点头,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地娇躯又靠地更紧了一些……
李义不动声色的为李兰悄悄调理着身体,眼睛有意无意的向着李府别院高高的围墙上看了一眼,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笑容,踏前一步,沉声喝道:“哪一个是沈天阵?给我滚出来受死!”
沈家众人本就看着这小子不顺眼,居然一回来就开始与美人卿卿我我,现在又跳出来骂阵,不由得群情鼎沸,一个大汉骂道:“小杂种,你放的什么屁……”
话还未说完,李义微微笑着,浑身一动不动,空中却突然出现一道细细的银光,一闪而没,那大汉惨叫一声,捂着眼睛倒了下去,指缝中鲜血不断流出,那大汉在地上滚了两滚,突然身子一挺,再无声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