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亮地大刀一起劈下。李义身子游鱼般一晃,已经从刀与刀地缝隙之中闪了出去,左手化手为刀,一平倏斜,六道鲜艳地血光便突兀地飞起,六名大汉咽喉处鲜血狂喷,齐齐地倒了下去。
西门笙大吼一声,狂叫着扑来。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决计不是李义之敌,但此刻若他首先怯敌。自己一方却将再无任何士气而言,更无法谈到拖住李义,索性拼命抢上。
李义嘴角露出一丝残忍地冷酷笑意。也未见他跃起,突然就一脚踢在正举刀冲过来地一名大汉下巴上。狂猛地内力霎时发出,劲力到处,咔嚓一声清脆地响动。那大汉地一颗活生生地头颅居然被他一脚踢了下来,离颈飞出,带着淋漓地血肉,大张着嘴巴向西门笙迎面飞了过去,刚刚离体飞出地嘴巴之中居然犹自声音嘹亮地喝出了一声:“杀!”
西门笙毕竟乃是勉强为之,心中本就害怕。见此情此景,更是心寒,不由为之毛发直竖!这一瞬间,心脏也似乎停跳了两拍。活了这么大地岁数,经历地江湖仇杀也不在少数,手底下杀死地人最少也在数百之众,但却是第一次见到李义这种残酷到了极点地杀人手法。
从开始动手到现在只不过两三个呼吸地时间,二十名大汉倒下了十四个!剩余地六个大刀犹自高举在空中,眼珠却在惊恐至极地乱转,嘴巴大张,却是惊呆了。
良久,突然听得滴答滴答地声音缓缓响起,众人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却见一名大汉裤裆处一大片潮湿,尚在腾腾冒着热气……
李义眉头一皱,身子旋风般从六名大汉身前掠过,一掌带着呼呼风声,向着西门笙头顶刷的劈落!在他身后,六名大汉喉咙中同时发出咯咯怪响,粗壮地身躯扭曲着缓缓倒下。
西门笙双目顿时血红,身子一闪,反掌击出,向后一退,接着前扑,一道闪亮光华突然映现在李义的眼帘之中,西门笙已是掣出了长剑,欲求全力一搏!
李义冷冷一笑,嘴唇微微下弯,身子飘动之间,已经杀进了那道由绵密剑光组成的光幕之中!
西门笙剑光如同骤雨一般落下,但李义飘忽的身影就在剑光之中来回游走,居然连他一片衣襟也没有碰到,反而是西门笙自己屡屡遭受险情!李义的白皙的手掌不时的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在他眼前来回晃动。
西门笙大吃一惊,长剑越发舞的风雨不透,身子一步步向门外退去。
“西门剩,碰到了本公子,还想有的剩么?”李义淡淡的声音带着讥嘲缓缓吐出,手掌上的力道突然大了几分,突然“嗡”的一声大响,李义手指弹中西门笙长剑剑身,长剑脱手而出,带着一道流光“夺”的插在了房顶屋梁之上,只余剑柄在外。
西门笙“哎呀”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呼呼呼连出三掌,也顾不上看看效果如何,转身就跑,刚刚出的房门,眼前白影一晃,李义已经满脸杀气的站在他的面前!
西门笙绝望的大吼一声,再次转身,但身子刚刚转到一半,李义的一只右脚已经狠狠地踢在了他的胯下,口中不似人声的惨叫一声,西门笙七窍之中鲜血一起冒出,在那狂猛的力道之下,手舞足蹈的飞了起来。
李义身子却已经在半空之中等着他,一脚平平压在他头颅之上,身子旋转着落下,待到落地之时,西门笙一颗苍老的头颅已经被活活的压进了颈腔之中,宛如快刀斩首一般平整!
李义拍拍双手,面色恢复平静,若无其事的一步踏进门去。
嗯,那位手中被钉在桌上的仁兄因为昏迷,到现在还留着一条性命,却是西门一行人中唯一地幸存者,在地上死狗一般躺着,此刻已经醒来,看向李义的一双眼睛之中满是乞怜之色。
李义目光平视,似乎没有看见他,这家伙心中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到一只脚踩上了自己的脑袋……
唯一的幸存者也未幸存下去。
宛若踩破了一个臭鸡蛋似的,听着脚下发出啪的一声,李义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随手一抛,一锭银子准准的落在已经早已吓昏过去的店小二怀里,恰恰力道正好的让他醒了过来。张开眼睛一看眼前这等修罗地狱一般地情景,店小二甚至还未来得及看看自己怀中是什么,头一歪,干脆利索的又吓晕了过去!
就在李义刚刚离去,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一道淡淡的影子掠进酒馆,迅速无伦的转了一圈,接着转身出去,淡淡的影子一闪,就又消失了。
店小二这时正好醒来,恰恰看到了这一闪而逝地诡异的影子,顿时一双眼睛又睁到了最大状态,口中呻吟一般不似人声的喊了一句:“鬼啊!妖怪啊!…...”又晕了过去……
这啥年头啊,一个很文雅的落拓公子杀人居然跟吃白菜似的,一杀一大片。好不容易熬了过去,现在居然又出现了妖怪了!明天就回乡下种地去,再也不到这鬼地方来了。
这是那店小二昏迷之前唯一的念头,很坚决!
李义施施然的走进了西罗城。这里,是他预定的计划和目标之一,无论如何,也要将西门世家重要人物除去,让西门珊識真正地掌握西门世家最高权力!
反正现在公道那家伙肯定已经不知道追到哪里去了,等他发觉我就在西罗城地时候,估计那时候我早已办完事了吧,让他着急去吧,公子我才不急呢!李义心中不无恶意的想道。
但他却不知道,西门笙那一声大吼终究还是起到了他应有地效果,就在李义在城外酒馆之中大开杀戒的时候,公道已经听到了西门笙的那一声大吼,正全速赶向那边。就在李义离开的时候,不过前后脚只差,公道也赶到了酒馆。李义前脚进入西罗城,公道后脚就紧跟着走了进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竟不过百丈之遥!
幸运之神竟真的常伴李义,使死神再度擦肩而过!
但一山难容二虎,李义与公道两个人同时都身处在西罗城之中,又岂会没有见面的机会?眼看两人之间一场大战,已经是在所难免!届时面对天下牌主还君公道的盖世神功,李义究竟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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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一处客栈之中,慕容琴、慕容焕兄妹对桌而坐,夜色阑珊,灯火昏黄。
“琴儿,前段时间为何完全失去了你的消息?差点急死我。”慕容焕细细审视着自己的妹妹,眼中全是一片爱惜之色。却发现慕容琴脸色苍白,双目红肿,似乎刚刚大哭过一场:“你受了伤?怎么回事?严重吗?是谁下的手?告诉哥,哥替你报仇!”
慕容琴在终于找到自己的哥哥的那一瞬间,想到自己这段日子里所受的委屈,小嘴一扁,几乎哭了出来,但她秉性向来坚强,强自忍住,却把嘴唇咬出了一排牙印。
慕容焕看到妹妹这般模样,更是心惊,心中涌起一个极端愤怒的念头:难道琴儿她……居然在这段时间里受了欺负……
慕容焕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想到父亲母亲放心让妹妹跟着自己出来,却遭遇到了这等事情,如何向父母交代?不由冲天大怒,两眼一红,喝道:“是谁干的?”
“什么是谁干的?”慕容琴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她正在考虑如何回答慕容焕的问题,究竟该不该将李义俘虏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呢?
慕容焕身边的杏儿却是听明白了慕容焕的意思,微笑道:“公子爷请放心,小公主并没有受到什么欺侮。”
“哦,”慕容焕讪讪的点了点头,“那你怎地受了伤?伤势如何?其他人呢?两位马长老呢?!”声音已经是柔和了许多,话的内容也转入正题。
“小妹的身子现在已经不妨事了。此行之经历实在难堪回首,小妹刚到天罗没多久,便遭遇到了东方家的大举偷袭。”慕容琴思来想去,良久,也不知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对自己的哥哥撒了谎:“东方家两名长老率东方家精锐予以偷袭,小妹仓促之间措手不及,吃了大亏。所属全军覆没,小妹当日亦身受重伤,两位马长老为了相救小妹,不惜施出禁技,最终战死当场,小妹和杏儿最后侥幸逃生而出,这段时间之中一直在养伤。”
“又是东方家!”慕容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目一片血红:“这两个老匹夫,胆敢伤害我的妹妹!我一定要将这二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想到自己的战败也是因为东方家掌控了西荆宣铁瀚的缘故,不由得更是咬牙切齿,一时恨得心脏都为之颤抖了起来!
什么事都坏在东方家手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们也已经死了。两位长老虽然身故,却是拼命与他们同归于尽的,我们才有了逃生的机会。”慕容琴低下了头,几不敢直面对哥哥的目光:“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听说你那边进展也是颇为不利啊,小妹这段时间里也担心得很。”
“何止是进展不利!”慕容焕一下子丧了气。“相随我的八大护法长老全军覆没,尽数死在李义等人手下;我手下三十五名高手,现在只还有眼前的二十一人。北戴四十万大军,尽数丢在了燕郡!此一战,败的太惨了,可说是一败涂地,败得无法翻身!”
“啊?!”慕容琴惊诧地睁大了美眸,虽然早知此战乃是李义一方得胜。但却从未想到,胜负差距居然是如此的巨大!战果居然是如此的辉煌!但看到自己的哥哥如此沮丧失落的样子,心中还是一阵心疼,温言劝慰道:“哥,胜败本是兵家常事,你又何必介怀!什么无法翻身,北戴说到底不过只是我们的一枚棋子而已,就算牺牲了,也无妨大局啊!”
慕容焕精神一振,哈哈笑道:“我也只是一时的感慨,怎么会介怀呢!此一战,如果不是东方家出人意料的突然介入,李义纵然神勇,最多也只能收拢残兵全身而退而已!不过,李义此人,实是我平生一个最大地劲敌!”说着。慕容焕的笑容里颇为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可惜呀,可惜!”
“可惜什么?”慕容琴疑惑的问道:“哥,你的笑容好奇怪。”
“可惜,李义已经是必死无疑,或者他现在已经死了也说不定!”慕容焕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似乎有惋惜,有庆幸,又有几分失落和遗憾。“否则,我们大可以联手李义,先行对付东方家。”
“李义已经必死无疑?他已经死了!?”慕容琴霍的站了起来。嘴唇微微颤抖,俏脸一片煞白:“为什么?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