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不了多久,胡以晃就是快步地跑上来了,程飞笑道:“银两是不是完璧归赵了?”胡以晃也一笑,回答:“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本钱让你挥霍啊!你啊!做出这样的事来,真让天……真让主上知道你就惨了!”胡以晃就怕说漏嘴,故把“王”字,活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程飞又笑道:“没事!没事!现在你不是把所有的钱都拿回来了吗?哈哈!”
胡以晃一笑,便说:“哈哈!你啊!我看你是一大早就知道我胡以晃早从来不肯吃亏的,一定会去把钱给拿回来,才这么慷慨的吧?”
程飞则是一笑,说:“好了!我们可是要四处逛逛走走!哦!对了!还得帮曾公子准备一些好的衣裳才行啊!一个名公子,就算是抱得美人归了,怎么着也得要体面的衣裳才行啊!我打探过了城北的丝绸店很是有名,我们过去看看吧!”
程飞说是过去看帮曾仕和找衣服,其实他是想要看看那里的情况,因为在城北的这一间“有祥丝绸店”附近有烟馆,那里可是很多的当兵的都去那抽大烟,要不然就是买烟呢,一个两个自是抽得不亦乐乎的。
程飞的眼睛是一直在瞄着清军的防御的,确实清军已是加强了防御,可是那松懈,却在不断地抽着烟的清兵还是没有改变。
一个两个地聚集在角落里,捧着烟枪在一口又一口地抽着大烟。更有一些清兵是刚刚领了饷银就耐不住地跑去烟馆去买烟,把钱给全部地花出去了。
程飞看着这些烟枪的清兵,他不由是笑了,明明是大敌当前了,还这么悠闲地去抽烟,清军真是不堪一击啊!
程飞一路都在转悠着,他还得继续地北上,他现在看来是无所事事地,却是在不断地打听着附近的画师,还把一个画师聘请来了,反正就是让画师来画四处的地形。
曾仕和可不是傻瓜,他见到这一幕,他就能明白一切了,为什么程飞和胡以晃虽是携着二美,看起来二人是到处地闲逛,游山玩水的,实际上却总是在旁敲着侧击清军的防务,当然他们是做得很隐蔽的,别人都看不出来。
尤其是程飞还是画着地形,他对于地形是很在意的,一个商人,一个公子哥儿,何况对这些这么在意呢?其中一定是有问题的!
曾仕和越想越明白,尤其是他的注意观察,似乎程飞一切都在指向了一个方向,兵!军!普通商人,风流公子哥儿,怎么会在意军呢?
对!程飞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为了军队!都是行兵打仗的!他莫非就是长毛!曾仕和已猜出了一些,更看着程飞,眼中充满的尽是疑问,还有戒备之意。
太平军一直想要北上,清军才会在桂湘两省的交界加以拦阻的,他们来调查刺探军情,这就不奇怪了!这不,一时全州走走,一时又到了长沙走走,一路来都是慢走慢赶的,一点紧张也没有,反而对地形都要先绘制成图,把这当成重中之重。
不过曾仕和和许多的书生一样,对于长毛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这缘于长毛在毁圣,破坏文化。
曾仕和的脑袋瓜子在想着是不是要离开呢?曾仕和的变化,程飞是看在眼里的,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在长沙结束之后,又一路南返回广西了,在回广西的途中,程飞是绝对不会走旧路的,他是走另外的路,还是老套路,在画地图。
这不,程飞又到茶馆里打听消息了,当然他和胡以晃就当作是很悠闲的样子,什么事也不理,也不顾,也不管,就是蹲在那喝茶。
在茶馆里的人们正在议论着现下的时事,现在的时事最为热点的是什么啊?自然是太平军要北上了。
“你听说了吗?赛中堂大人亲自督兵,又有诸位虎贲将军以及虎狼之士在,长毛贼想要北上,深入到我们湘地,都被赛中堂率军击退了!如今长毛已成池中之鱼,不日之内就会被消灭了!有我大清的天兵在,长毛逆贼又怎么会冲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可不是嘛!不过这一股悍匪确实厉害啊!都动用到了老臣赛中堂出马了!还屡次在官军的围剿之中突围而出!厉害啊!这不,现在再流窜也是得被灭的下场!”
“有这么多忠心的能臣保护下,我们湘地又怎么会陷入战火之中呢?长毛定当不能突入到我们湘地的!哈哈!我们还是能过我们安生的日子!”
“可不是吗?我们是稳如泰山啊!等下就能见到捷报了!我们还是继续过我们的日子!可惜了,以后就少了平贼的谈资了!”
“是啊!少了官军平贼的新闻,那可无趣得多了!要不,这生活可真是枯燥无味啊!”
“不过长毛要是真来了,孔圣人就得遭殃了!还有佛神像都会被捣毁的!有一点真想不明白,冒犯神灵,长毛为什么还不被神灵所惩罚呢?现今为何他们却活得好好的?难道神灵之威不在了?真是奇哉怪有,怪有奇哉!”
这一番话倒是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他们敬畏神灵,怎么神灵就不灵了?这是怎么了?
茶客们的话全都飘进了程飞的耳朵里,程飞还是不动声色呢,倒是胡以晃不能忍得住了,他站了起来,程飞却是一把就将他给按了下去,说:“胡兄,这里的茶这么好喝,你可要多喝点啊!去去肝火!肝火可不能这么旺哟!”
胡以晃看着程飞,他一咬牙,一想想,也是啊!现在他们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真的是不能乱来啊!一旦让人发觉,他们是太平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那就完了。
曾仕和还是在一旁看着,他觉得奇怪啊!说程飞不是太平军的,为什么一路上,都是在听到了人们在议论着太平军怎么怎么地惨败于官军手中,官军已擒获了不少的贼中巨魁,不日之内就能将长毛给全部歼灭掉!可为什么程飞还是这么地镇定自若呢?
而程飞的眼睛却看见刚才在胡以晃激动地想站起来的时候,有人的目光是扫到了这里,很不友善呢!
毕竟清军现在是草木皆兵,他们说不定在哪里还布下了多少的暗探啊!刚才胡以晃的激动情况,早已引起了注意,一个不小心,身份的暴露就会很正常了。
程飞搭着胡以晃的肩膀,说:“走!我们前去喝一杯!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不好好地喝一杯,又怎么能行呢?走走!不要再多说些什么了!”程飞还真是拉着胡以晃就走。
先前注意他们的人也跟着一起来了,显然就是盯着他们。程飞还真的是拉着盛景不进一间酒店胡喝海喝了,胡以晃也发觉了自己的乱来,引来了清兵的哨探,他也不敢再怎么乱动了,现在他真的后悔,幸好是程飞拉住了,不然可能就得进牢狱里蹲着了。
程飞是不断地灌着胡以晃的酒,把他给灌得差不多了,才说:“老二在家里是不会有事的!以老三竭力辅佐,且虔诚地孝敬爷,爷在天上也会保佑的,不是吗?安了!只是我们有一单生意要谈,就得去凌老板那里好好地谈谈!只要是谈成了,又能再买上好几个美妞,好好地快乐几下了!哈哈!”
胡以晃愣了:“凌老板?”他搞不明白凌老板是谁,程飞不断地向他挤眉弄眼呢,胡以晃虽然还不明白凌老板是谁,他也是只好附和了。
在外面的密探是在注意了好一会儿后,确认程飞他们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是离开了。
在喝了好久,确认人已离去之后,程飞才压低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要去找凌十八!”
“什么?找凌十八?”胡以晃惊讶了,说:“现在凌十八的处境也不比我们差啊!甚至于凌十八还危急过我们啊!他不是也被清妖所围吗?你去找他?危险啊!而且还不如回天国,回去找天王!你这是在想什么!”
程飞这才皱眉说:“他有人马要是能把他的人马给拉来相救的话,或者加入太平军,本身他就是拜上帝教的,那就是再好不过了!可是他那一边的情形听说比太平军还要难……唉!我也想了解一下天王现在的处境!现在到处都说……可凌十八作为天国儿女又不能不去寻找……”
胡以晃转着眼珠子,一路来都是在清妖的眼皮底下,好几次的惊险,他都怕了,且跟着程飞,他觉得很是无趣,却不知程飞是特意搞得胡以晃觉得无趣的,不然何以把你给挤走啊?
程飞又是说:“此路凶险无比,不过能有胡兄一起前去的话,是再好不过了!胡兄,你应该能与我一起出发吧?不过这身行头可就得改一改了,太过于富贵,去到兵荒马乱的地方,别人定会见疑的,就会暴露的!这可不行啊!最好是装扮成乞丐的样子来,一副逃难状,才不会让清妖怀疑!这一番就辛苦兄弟了!只是一路辛苦,兄弟可要和我一起熬得住苦才行啊!”
程飞说完就露出了一副极其期待的样子,又是一副把人当傻瓜的神情,胡以晃在这段时间受得太多的苦了,还让自己再跟程飞去疯?怎么可能!巴不得就离开你这个折磨人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