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贾蓉与秦可卿的夫妻感情究竟如何,还得分两个角度来看。』81 』 ww*w.┡
第一是从秦可卿的角度。
第十一回,秦氏拉着凤姐儿的手,强笑道:婶婶的侄儿虽说年轻,却也是他敬我,我敬他。
第二是从贾蓉的角度。
在秦可卿死后,红楼梦没有明确叙述贾蓉反应怎样,只写了贾珍举止反常,但在秦可卿生病时,约莫可见贾蓉的一些端倪。
同一回,凤姐儿说:蓉哥儿,你且站住,你媳妇今日到底是怎么着?贾蓉皱皱眉说道:不好么!婶子回来瞧瞧去就知道了。
他们的夫妻生活,大抵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是封建包办婚姻中一种常见的形态,没有太大的矛盾体现出来,却也说不上什么爱情。如果,贾宝玉和薛宝钗结合,也是这样的。
就好比《红楼梦十二曲》的《终身误》: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兴儿未曾感叹秦可卿的婚姻生活怎么了,他只是一个奴才,管不了什么,也暂时改变不了太多的事情,他想这些,在于要分析和推算出贾蓉可能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与方法来面对这件事情,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走进布满亭台楼阁的会芳园不久,隆儿和昭儿步伐匆匆地来了,兴儿道:“你俩今儿这么闲,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哟!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今儿琏二爷不出门,不到我们该班,好好的浪费了一个吃酒赌钱的好日子,你拿什么谢我们?你还不领情了呢!好小子!”昭儿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是了,我昨晚叫你们来的,我现在事多,抱歉!抱歉!”兴儿道。
“你这时上了小蓉大奶奶的高台盘了,是贵人多忘事!”隆儿笑嘻嘻道,一面说,一面到了会芳园的一处班房。
那边又汇合了一些宁国府几个领头的并几个小厮,兴儿一马当先,冲进俞禄的班房,便一脚踢翻了椅子,把个俞禄跌了个狗刨,兴儿挥着拳头道:“给我打!打死这个狗娘养的!让他认识认识他周大爷是不是软柿子!是不是他能捏就捏的!”
一时班房乱做一团,兴儿、俞禄两个管事的人进行了火拼,这样的事儿在宁国府也不是第一遭了,有些人便在旁边看热闹。兴儿好像疯了一样,一手拉住俞禄的衣领子,一手对着他的鼻子便是一顿狂揍,气喘吁吁道:“都别碰坏了公家的东西!把俞禄这臭不要脸的先解决了!”
“周兴儿,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话说开了,我原本包了这么多事情,你来跟我抢食了,你说说到底谁不该?”俞禄大声道。
“呸!”兴儿吐了一口唾沫,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像你这么不知足地贪婪了吗?恨不得把宁国府的银子往自己家里搬!最可气的是,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什么就认为我要抢你饭碗?少了几件事你就要死了么?凭什么事,有奶奶安排,再不行有爷们撑着!你这般偷偷摸摸背地里使绊子,我并没有拿你做垫脚石,踩你往上爬的想法,是你猪油蒙了心!”
俞禄说不过兴儿,而且架不住他拉拢的人多一些,被打了个半死,险些一命呜呼的时候,早有人怕闹出了大事,通知了赖升,赖升气得吹胡子瞪眼:“放下!快停下来!你们一个个,还想不想活了?若是让珍大爷知道了,咱们一个都逃不开去!”
“是他不让着我的!刚攀上了高枝,就耀武扬威来了!”俞禄颤颤巍巍地被人拉起,目光狠毒,两方人马皆停了手。
“你问你自己,到底谁不让着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一针!”兴儿控诉道。
“好了!照你这么说,主子们故意跟你过不去,你怎么说?”赖升冷笑道。
“我不会无理取闹,主子们若是一心想着害我和我的自己人,我拼着一死,也不会受这口气!”兴儿冷哼一声。
“这么说,琏奶奶把你打到我们这儿,害得你爹死了,你还能报复不成?”俞禄轻蔑道。
“能不能报复,你们自然会看到的!哼!我不想跟你们扯!人敬我一尺,哟敬人一丈,今天看在赖二爷的面子上,饶你一码,下次再欺负到我鼻子头上来,便是你告到珍大爷面前,我也有办法让你死!”兴儿挥挥手带着人走出去了。
“哈哈哈!”俞禄那些人大笑不止,兴儿说的能报复琏奶奶,在他们听来,太搞笑了。
不过,兴儿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一则是俞禄的人先陷害他,这并不是玩笑,那时一个不好,他眼睛都会瞎了的,此仇焉有不报之理。二则表明他的立场,他不会无缘无故与人斗争,但若是人家欺负他,他也不是柿子捏的。
宁国府的人虽然不相信他可以达到斗倒王熙凤的地步,却因为俞禄的事实而相信了兴儿不能欺负的,为他减了日后的不少麻烦。那俞禄心中暗恨,亦是奈何不得,巴结着大总管道:“赖二爷,前儿我送了一份礼,明儿还有一份,还望爷在珍大爷面前多多帮小的说几句话,不要被这小人指使开了。”
赖升作为大总管,等闲的礼物定看不上,俞禄怕是破费了一番了,赖升一向得过且过,息事宁人,慢悠悠道:“各有各的不是,兴儿即便莽撞了一点,你不惹他,他也犯不着惹你,他也不像个平白无故惹事的人。行了,他不过趁机立个威,若是要陷害你,早就在小蓉大奶奶面前说了,各自忙活去吧。”
赖升挥挥袖袍走了,俞禄少不得忍着,还得陪笑鞠躬不迭。赖升寻思着兴儿如今步步高升,平时是要共处的,况且兴儿是小蓉大奶奶的红人定了的,不由得转回了天香楼,见兴儿也没闲着,一边指挥人挂大红灯笼,一边搬东西,隆儿两个人已经不知哪儿去了。
“才刚是点小事,大家说开了,什么事都没有。”赖升上来悄悄道:“我瞧着,周小管事你,究竟是一个管事,没有点自己的房子和丫头,不像个样子,房子不说,丫头我倒是物色了一个人物,虽不能说永结秦晋之好,但亦是一番美意,可结你我同僚共事之欢。”
兴儿听了一愣,便放下了手中的灯笼,靠着梯子笑了一下:“不知赖二爷要给我个什么样的姑娘?我不贪心,能帮我洗碗做饭就行了。”
赖升神秘兮兮地一笑,抹了抹胡子道:“这姑娘说起来了标致得不得了,何止会洗碗做饭,就是拿起针线来,也没几个能比的,只是性子燥了点,不好使唤。”
“说来听听。”兴儿纯粹当做开玩笑。
“他叫什么晴雯来着。”赖升刚说完,兴儿便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