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听唐枫说差点无法见到自己,也很是奇怪,就问道:“此话怎讲,你且仔细说来”
“就在之前臣在镇抚司里与下属一起欢聚的时候,东厂的秦燮和楚不二两名大档头带了人马杀奔而来,想要捉了微臣,使臣不得见到皇上”在看了一眼魏忠贤后,唐枫便将自己在镇抚司里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隐去了自己早有准备这一说,只说是那些锦衣卫下属人人得力,才将来拿自己的东厂番子给反过来擒下的:“在将那几人给生擒了之后微臣曾问过他们是奉何人之命而来,他们两个直言是受了他魏忠贤的指使才会带人来的若是皇上不肯信的话,现在那些人就在宫外,皇上大可一问”
“皇上,绝无此事啊皇上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派人去捉他啊皇上”魏忠贤现在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否认和不断地求饶:“此事……此事必然有着隐情,老奴想这一定是唐枫他和人串谋来陷害老奴的
“皇上请想,老奴一直都在宫里,怎么可能下令让这些东厂的人来对唐枫不利呢?而且若是真的是如他所言的一般,是东厂的人主动进攻的话,以有心算无心之下,也只会是唐枫一干人等落入东厂之手啊皇上”这一点倒确是说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因为唐枫有意隐瞒自己手下的那些兵器,所以没有提到自己在兵力上的优势
天启有些犹豫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两人,一个是有着许多的证据,大义凛然的有功之人;而另一个则是服侍自己多年,跟自己有着深厚感情,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是别有用心的亲近之人,这一下皇帝还真不知道该信什么人的才好了看着皇帝的模样,王体乾心里又是一阵紧张,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皇上,依奴才看来此事是极其难断的虽然唐大人口中说那两人是被他所拿下的,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是否已经成了唐大人的人而且此二人身份卑微,实在不足以面见圣驾,所以……”
天启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头,他已经有了一个打算:“唐枫,你说的虽然有根有据,但是人心难料,此事却并不能作为魏忠贤有那不臣之心的左证,你可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唐枫心里一阵气苦,自己手里有着这么多的实质证据,还有人证在手,但就因为皇帝对魏忠贤的宠信,就一言将之尽数否了,这实在是难以让他接受若不是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早已经接受这个时代的游戏规则的话,他说不定会上前揪着天启的领子质问他是不是一个白痴了
看到唐枫那苦恼的样子,魏忠贤的心里稍安,他知道若是唐枫再提不出什么证据来,今天这次的事情自己还有转机只要让他熬过了现在这段时候,虽然因今天的事情会使皇帝对自己有所不满,但魏忠贤相信以自己下面的那些官员们的能量,一定能反败为胜,重掌握朝局的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经意地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有微臣尚有一件他魏忠贤无可辩驳的事情可以陈述于皇上面前”唐枫再一次打破了魏忠贤的奢望,事到如今,他只有将最后的一招也拿出来了好在自己一直以来都在想着如何对付魏阉一党,所以在一些事情上都会预留后手来为正式开战时所用
看到唐枫再一次说出这话来,魏忠贤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唐枫竟能掌握了这么多不利自己的事情,不知道他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不过看着唐枫这次的气势比之刚才足的样子,魏忠贤有一种感觉,这次的事情是严重但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会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控制朝政为严重
唐枫通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看穿了眼前这个青年皇帝的性格,他虽然是皇帝,知道皇权不容人染指,但显然却也不是太放在心上,反倒是对感情,他是相当看重的比如对眼前的这个魏忠贤,就因为对方是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的人,所以即便他犯下了无数的过错,甚至已经受到自己如此的揭露,皇帝还是不肯定他的罪既然如此,那自己只有打感情牌了,用一个在皇帝心里重要性和亲切感不下于魏忠贤的人来对抗他
在说完那句话后,唐枫便把手伸进了袖子里,这使得周围的那些内侍们都是一阵紧张,深怕他突然拿出什么凶器来当唐枫亮出手中所拿的那件东西时,众人才放下心来,那只是一张上面写满了字的纸张而已唐枫将那份纸张呈了上去,然后说道:“不知皇上可还记得今年年初,孙承宗大人奉旨回京时所发生的事情吗?”
听到他提起此事,魏忠贤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他终于知道唐枫要说的是什么了原来早在那个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在打着自己的主意了,可笑那时候自己还以为他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将如此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去做呢,原来他已经从中找到了对付自己的办法
皇帝一听到“孙承宗”三字,面色就是一紧,忙说道:“朕自然是记得的,在孙先生回京的路上,曾受过人的行刺,最后那大胆行刺的人也已经落了狱中怎么,难道此事尚有下情不成?”说着他的眼睛已经落在了那张纸上了
“皇上圣明,的确如此”唐枫没有半点迟疑地答道:“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那个胆敢派人刺杀我朝中一品大员,皇上和我大明柱石的幕后主使便是他”唐枫以手指向了一边真正面如土色的魏忠贤:“魏忠贤魏公公”
皇帝的神情陡然一变,看向了魏忠贤:“魏忠贤,唐枫所说的可是实情?”语气比之前面严厉了许多,眼中也露出了森然之意魏忠贤从来不曾在天启的眼中见过这样的神色,心里也是一阵打颤,不过他知道一旦承认了此事就是自蹈死地,所以只有硬着头皮道:“皇上冤枉哪奴才断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做出如此事情来”
“魏公公你不但有这胆量,而且有这实力做出此事来”唐枫立刻就出口反驳道:“启禀皇上,当日孙大人回京之后曾想带了那行刺自己的头领来见皇上的,但因为魏忠贤的从中阻挠才使得大人他无法成行事后,他魏忠贤就着微臣前去找孙大人,劝他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最终此事没有如实上奏皇上”
天启一皱眉道:“孙先生虽然向来与人为善,但如此大事而且事关自己的安危,他如何肯就此罢休呢?”显然他觉着此事有些难以置信
唐枫早就已经有了说辞,等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忙回答道:“这正是孙大人对皇上的忠心,和对我大明的关切之情了因为魏忠贤让我去说的一点正是提到了如果此事公之与众的话,必然会在朝中掀起一场争斗,到时候受损的依旧是我大明朝廷而且魏忠贤也做出了自己的让步,同意了孙大人的意思,命原宁前道袁崇焕替代大人署理辽东兵事也正因为怕魏忠贤随意派遣亲信,乱了我大明辽东的边防重事,使得我金人有机可趁,孙大人才不得不做出妥协而三个月之前的事情也正好说明了孙大人当时的取舍是正确的,若不是袁崇焕他指挥得当的话,辽东只怕已经落入金人之手了
“不过魏忠贤做人实在太也无耻,眼见到袁崇焕声望日隆,他居然又起了妒才之心,全不顾之前与孙大人的协定,叫手下的那些爪牙们不断攻讦立有大功的袁大人正因为知道了此事,已经归乡的孙大人才会着人来找微臣,希望能揭开魏忠贤的真面目,为我大明除去此等奸佞,还我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因为当日孙大人就怕魏忠贤出尔反尔,所以早就秘密地讯问了那行刺的首领,让他交代出了一切,如今果然派上了大用场微臣递上来的,就是那逆贼许三伦亲自招供和画押的供词”说完了这一大番的话,唐枫才住了口,再看魏忠贤时,发现他已经又惊又怒又怕地说不出话来了
天启接过了许三伦的供词,面上也是一片恼怒:“魏忠贤啊魏忠贤,想不到你真的如此大胆,就连孙先生都敢对付,你真的想要篡位不成?”
皇帝这几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迸出来的话,吓得魏忠贤一个激灵,使他清醒了一些,忙跪了下来道:“皇上,老奴冤枉哪不错老奴的确是让唐枫他去解决过此事,但这只是怕皇上您生气啊,此事确不是老奴下的令啊若是老奴说谎的话,甘愿被千刀万剐”
“你当朕会相信你吗?前面唐枫所说的一切,朕都可以原谅你,甚至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但是这个……证据确凿,你叫朕如何再信你啊?”天启痛心疾首地说道,听在殿中所有人的耳中,都有了一种深深的畏惧,皇帝这次是真的龙颜大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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