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午后,齁热的天,阳光也烈得很,蒋璃从调配室里出来钻进车里,吸了好一通的空调冷气。
一个孕妇,现在打电话给她无非就是闲得慌,蒋璃也落得悠哉,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陈瑜却没有跟她拉家常的打算,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在哪呢?”
还能在哪?
北京呗,何姿仪和邰业扬都被判刑,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就这么搭进去了。
长盛目前大中华区的业务全都归在邰业帆手底下了,那个看上去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她还真是小瞧他了。
但陈瑜能这么问,肯定不是在北京那么简单。
蒋璃懒洋洋地靠在车座上,随口来了那么一句,“难不成你还跑沧陵去了?
又或者你跟你家邰公子赌气,一骑红尘带球跑美国来了,就在我家门口等我包养呢?”
话音刚落,就听那头一声尖叫,蒋璃及时把手机移开,这才避免了耳膜极有可能被穿透的悲惨命运。
那头亢奋非常,“做了陆门长媳就是不一样啊,你是未卜先知吗!”
蒋璃一愣,“啊?
真在我家门口呢?”
“那倒没有,不过跟你已经是亲密接触了。”
陈瑜在那头欢快道,“我来纽约了,见驾吧!”
**陈瑜的肚子眼瞅着就成球了,素颜,饮食控制不错,胳膊腿都挺细,不像一般孕妇似的臃肿笨重。
“这孩子倒也省心,没怎么折腾我。”
她说话时轻抚着隆起的肚子,素白的手指戴着婚戒,穿了件很简约的套头孕妇连衣裙,月白色,衬得肤色很干净。
两人约在了一处吃下午茶的地方,靠窗而坐,窗子是敞着的,室内安静,一窗之隔是街角繁华人来人往。
两人都是养眼素净的姑娘,引了不少目光。
这阵子天热,蒋璃没什么胃口,陈瑜在饮食上也有忌口,所以两人只要了简单的点心和水果,吃得清淡。
蒋璃“嗯”了一声说,“我见过的孕妇不少,耐看的没几个,你算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了。
体型保持住啊,千万别大吃大喝的,否则遭罪的是你自己。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闪婚闪孕的,那个姓邰的最好能对得住你。”
她还是没能赶上陈瑜和邰业帆的婚礼,但这事儿完全不怪她。
陈瑜闪电般的怀孕令整个婚期提前,理由是怕穿婚纱不好看,关于这点邰业帆做的还算an,为了媳妇的颜值,生生更改了原定的结婚计划,要知道哪怕是普通人家,更改婚期也是挺折腾的一件事,更何况是邰家。
这次陈瑜完全是陪夫办公,长盛最近的势头不小,内有邰业帆外有邰梓莘的,具体在谈什么项目陈瑜没细说,蒋璃也没细问,而且也不方便细问。
陈瑜闻言娇笑,“他对我挺好的。”
说完这话,眼神在蒋璃身上打量了好一番,一直瞅到蒋璃横眉冷对,她才笑着又道,“我是瞧瞧你做了陆门长媳后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蒋璃哼笑了一声,咬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喝果汁。
“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没多条胳膊也没多长只眼睛的。”
陈瑜逗她,“这外面那些人把你形容的啊,都恨不得你是山海经里的怪物,惑乱众生。
我寻思着趁这次来赶紧看看你,瞧你变异了没。”
蒋璃被她逗笑了。
“要我看啊,惑乱众生的是陆东深不是你。”
陈瑜叉了块苹果,小口小口吃的仔细,“你吧,也别五十步笑百步,说我闪婚,你不是啊?
肯定是被陆东深骗得一愣一愣的,陆门现在这种情况你都敢嫁。”
“陆门哪种情况?”
蒋璃懒洋洋道。
“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陈瑜叹道,“说好听点陆东深现在叫放手一搏,说不好听点他是一脚正踩在鬼门关里,换成其他姑娘,嫁也是要等到情况明朗后再嫁。
不过啊,我也没资格说你,感情这种事一猛子扎下去谁也控制不了,你性子这么直接,再说了,陆东深也的确就是唯一能救陆门的人,挺过这一关他就是赢了。”
“成啊陈楠楠。”
蒋璃含笑,“也算是没白当陆东深的前女友,这番分析得不错。”
陈瑜形容的没错,陆东深现阶段还真是一脚在生一脚在死,如果陆门真是一夜之间更主,那别人也许全身而退,但他是陆家人,退无可退。
今早天未亮陆东深就去了公司,股市上的事她想帮也帮不了,就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也是怕自己在家里待着胡思乱想,所以才去了调配室。
其实季菲告诉她关于陆门消息时,她是暗自松了口气的,至少目前的陆门还是姓陆的。
胳膊被陈瑜猛拍了一下,蒋璃疼得龇牙,揉胳膊,“你这招反击是因为我叫你陈楠楠还是揭露你风流韵事了?”
“你以为我怕你叫我陈楠楠?
我告诉你,我结婚证上写着的就是陈楠楠。”
陈瑜冲她挥舞拳头,“我有什么风流韵事?
我曾经倒是想对你家陆东深风流,结果也没风流起来啊,什么前女友,你这个女人就是招恨,别人都对这种话题避而不谈,你倒好,哪壶不开提哪壶。”
“都怀孕的人了,手劲怎么这么大!”
蒋璃的胳膊红了一大片,展示给她看,“敢情娇滴滴的一面都留给邰公子了,对同性下手这么狠。”
“那是。”
陈瑜又恢复了不正经,一脸的风情,“我的美好只有我家业帆才能看到。”
蒋璃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装,你就装吧。
也就邰业帆那傻子才吃你这一套,被你一脸的无辜相给骗了吧。”
陈瑜双手一抬托脸,做花状。
蒋璃忍着笑,虽说嘴巴上不饶人,但心底还是祝福她的,想了想,由衷道,“说实话,你当时说你要嫁给邰业帆我还挺担心的,先不说邰业帆怎么样,就说邰梓莘也不是省油的灯,我主要怕你嫁进去受委屈。”
“我当时也挺担心的,毕竟邰梓莘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人,而且当年她还跟陆东深有过婚约,所有人都认为我跟她其实是情敌关系。”
陈瑜坦露心声,“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邰梓莘对我还挺好,也没为难我,过往的事她从来也不提。”
这倒是让蒋璃多少有些意外。
“你见过这么大一块的奇楠吗?”
陈瑜朝着蒋璃比划了一下。
蒋璃一愣,摇头,“只见过小块的。”
“对吧,奇楠珍贵,很小的一块就价值不菲,我这不是打算开家香铺馆吗,她就送了我很大一截奇楠,价值连城啊,我打算做镇馆之宝了。”
蒋璃听了这话真是好奇极了,陈瑜开香铺馆,邰梓莘送奇楠倒也很应景,可能找到那么大块奇楠,这着实是挺不容易的事,尤其是对邰梓莘而言,她又不是原料商。
便问陈瑜有关奇楠的由来。
关于这点陈瑜记得清楚,“邰梓莘跟一位克拉玛依的原料商关系不错,挺奇怪的一位老人,别的原料商是满世界搜罗,那个人的眼珠子只盯着大漠,听说但凡大漠里的原料没有他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