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怒喝,强大的斗气从红发女子身上涌出。巴塔利斯皱了皱眉头,身上亦爆出强悍斗气,与那位名叫阿尔蒂娅的女子相抗。
“好了,我给你面子。”
双方只抗衡了几秒时间,巴塔利斯就退开几步,收回了斗气。
阿尔蒂娅重重地哼了一声,也收回自己的气势。
两个人虽然不再实质性接触,气氛依旧紧张。巴塔利斯冷冷地看着女骑士身后的卡鲁斯,口中喃喃自语道:
“为了这种贱民小子,你竟然不惜跟我动手。你就一点都不……”
女骑士看都没看卡鲁斯,只是平静地对巴塔利斯说:“你在这里还有事情吗?”
巴塔利斯表情僵硬地摇了摇头,她继续说:“没事了那就继续赶路。天亮前我们要到达埃瓦卢村。”
女骑士说完就侧开一步,仍然把卡鲁斯挡在身后,示意巴塔利斯先走。
既然无法杀掉卡鲁斯,巴塔利斯对他再无半点兴趣,头也不回地快步走金森林去了。
当那个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树海中,阿尔蒂娅转过身,跟卡鲁斯相互打量着。
看到这位女骑士的正面,卡鲁斯又是一阵口干舌燥。
她的容貌有着成熟女性的风韵,面部线条明朗,又不失女性的柔和,鼻梁既直且挺,一双有着碧蓝色瞳孔的明亮眼睛,透露着锐利的英气。也许是赶路的原因,她的头发略显纷乱,飘逸的长发结合着鬓角那几个颇有特色的小辫子,于骑士的威严形象中又流露出几分野性,别具风情。
卡鲁斯想开口说点什么,一时又没斟酌好。
按说刚才的情形千钧一发,要不是她出手,自己就完了,应该对她道个谢。可是这个女骑士毕竟跟刚才那蛇眼男子是同伴来着,巴塔利斯抢宝伤人在先,阿尔蒂娅救人在后,这要是再谢人家只谋财没害命,卡鲁斯自己都觉得太贱了。
出言责问?那也不妥,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地上的自己,对方一根指头就可以随便捻死,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别人的做法?卡鲁斯没受过骑士教育,公理和正义这种概念在他心中是很淡的,如果是一位骑士当此情形,即使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会据理力争,试图在道义上占上风。但山村孩子心思没这么复杂,一切以实力说话,既然已经被人像狗一样踩在地下,徒争口头便宜只是更跌份而已。
这时候最合适的方式,当然是由女骑士替同伴向卡鲁斯道歉,然后卡鲁斯可以借坡下驴。而看阿尔蒂娅满是歉意的表情和微微张翕的朱唇,她似乎也打算这样做了,只是心中似乎在作着某些斗争。
在犹豫了一下之后,阿尔蒂娅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她的眼神重新变得威严起来,那是一种身居上位者看待下民的眼神,她从布袋里取出一枚金币,轻轻抛在卡鲁斯面前,然后转身离去。
铸有羽翼和光芒图案的金币,静静地躺在地面上。这是来自神之启迪教会的神恩金币,在大陆任何一个地方都代表着最高的货币单位。以卡鲁斯的父母工作三年的全部收入,才相当于这一枚金币的价值,事实上,这种近乎于工艺品的金币在贫穷的山村里根本没有人会真正拥有,只是在附近的布劳斯坦镇有大宗交易的时候才能看到。
可是那枚风刃魔狼的魔核,就算以卡鲁斯这等孤陋寡闻之人,也非常清楚,起码值五枚神恩金币。
阿尔蒂娅赶来得比较晚,只来得及救下卡鲁斯的性命,她并没看到巴塔利斯取走魔狼晶核。不然的话,今天的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因此她只是补偿了卡鲁斯一枚金币。
卡鲁斯非常平静地收起了那枚金币,心中没有任何喜悦或者愤怒的情绪波动。他清楚地认识到,魔核被抢的过程并没有任何不公平,
虽说自己是带伤作战,也即将能够杀掉魔狼。可是无论自己还是那头魔狼,就算全身无伤,也绝对不是巴塔利斯的对手。别说巴塔利斯是在魔狼临死前斩下狼头抢走了魔核,就算自己已经杀死魔狼,巴塔利斯随后赶来杀死自己然后拿走晶核,只要他想这样做,对他这种强者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面对难以逾越的实力差距,弱小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质疑强者的行为呢?
按照森林中强者为尊的观念,拥有绝对实力者,本身就有资格对弱者进行掠夺和杀戮。
不过这枚金币,卡鲁斯也收得心安理得。金币就是金币,可以换吃喝,可以买装备。什么屈辱,同情,施舍的概念,只不过是无聊人士强加在金钱上的定义而已。有了这枚金币,就有了购买物资,进行下一步冒险的本钱。他会用这枚金币作为发展的基础,继续增强自己,总有一天,他将用实力抢回那枚魔核,并亲手脱掉那个居高临下注视自己的女骑士阿尔蒂娅身上的铠甲!
对于今天的事情,卡鲁斯还是非常痛恨自己的。在没有弄清楚实力差距的情况下,居然那么鲁莽地向一个可以秒杀自己的敌人挥剑!
其实巴塔利斯虽然辣手,说的话却非常干脆,想杀别人,就应该有被杀的觉悟。这个狂人当时只是偶然路过,一开始出手的意图也确实是杀怪救人,并非杀人夺宝,后来的辣手只是对卡鲁斯所流露出敌意的一种反击而已。能够活下来已经是运气了,并不是每个人将要被杀时都会跳出个性感大美女解围的。
(老爸说得没错啊,一个男人的价值不在于平时表现得多么勇悍,而在于他是否会找到合适的时机爆发出自己的力量。)
卡鲁斯经此生死一战,已经成熟了不少。他开始学习如何冷静地观察敌人,平日里更加低调地隐藏自己的实力。
天将破晓,在神奇的自愈能力作用下,卡鲁斯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好如初,连半点疤痕都没留下,他的体力也得到了完全的恢复。自我内视之下,那颗魔兽卵仿佛一个无穷无尽的能量中心,不但为他的身体大修补提供了营养,更把新的力量注入他重新长好的肌肉中。现在的卡鲁斯,感觉自己又恢复了那种能够用手撕裂猛兽的状态。
无穷的力量,再生能力,这些都是隐性的变化,而最为显性的变化,莫过于那条令人震惊的口中长鞭了。
经过观察,卡鲁斯认为那东西其实是自己舌头的一部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柔软潮湿的舌头表皮分裂成无数段非常细密而有弹性的皮层。在这些好像千足虫外壳一样环环相扣的皮层之下,是一种伸缩度惊人的弹性组织。整个舌头的中央,由大量肌肉包裹着四条管道组成。两侧的两条管道,连接着很多有韧性的肌体,直接通向自己脖子部位的粗大血管,而中间的两根管道,一端直接通到舌头的前端,另一端则沿着身体向下,终端像蜘蛛网一样附着在肾脏上面。
当卡鲁斯动念要伸出舌头的时候,他的舌头像普通人一样伸出,无论长度,色泽还是硬度,都跟一般人没什么区别。可是如果他更加使劲地吐舌头,同时头脑中动念要把舌头吐出去,口腔中某处就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大量的血液会立刻从颈部进入舌头中间的组织,原本平滑的舌头表面在瞬间分裂成无数弹簧一样的肉环,之间靠那些弹性组织连接着,整根舌头居然可以打出将近一米远!柔软的组织在血液的压力下,变得比较坚硬,虽然没有骨头,但感觉跟人的手指硬度差不多。而第一次弹射的力度之大,几乎相当于拳头的重重一击。
更有趣的是,这舌头射出口腔之后,居然还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进行各种扭动或者伸缩,虽然力道不如第一次发射那么大,不过从刚才能够破开魔狼的眼眶直挖入脑来看,这跟长度一米左右的舌头所能产生的力量,不亚于人的拇指。
当想收回舌头时,只需要放松颈部和口腔,脑中动念,那些血液会迅速被吸回血管,整条舌头在弹性组织的作用下,也被快速扯回嘴里,变成一般的舌头。
卡鲁斯又试验了几次,发现这舌头还存在两个问题,第一是不能连续发射收回,每次血液大量注射和吸收,亦给他的颈部带来很大负担,当第一次完全收回舌头之后,颈部肌肉所残存的力量,不足以支持舌头的第二次发射,他估算了一下,目前两次发射之间最短的时间差也要一分钟,这个时间会不会随着颈部肌肉的锻炼而缩短就不知道了。
另一个问题就是舌头中间部位的另外两条管道,卡鲁斯对舌头做了很多种尝试,却无法激活这两条管道的任何功能。尽管心存疑惑,他也只好暂时作罢。毕竟自己的身体在一天之内产生的奇特变化已经够多的了,他必须考虑一下这些新变化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