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芦伟心痛地看着佟若莺在那里挣扎着说话,心里对自己的行为少有地有了些自责,看了看一脸警惕的钱苾月,柔声说道:“若若,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跟她们都有了真实的感情,不再是想像中的虚幻故事,而是真实存在的。我这辈子都没可能再成为你心目中完美的样子。你要是选择离开,我,我尽量克制着不再来打扰你,好不好?”
佟若莺听叶芦伟这样说,脑子一清,眼神锐利起来,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是嫌我麻烦是吧?陆陆儿,没那么容易的事吧?你想来就来了,不想了就让我离开?你猜我会不会离开?要离开也是她们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你自己说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全都是!哼,你不这样说,我还没什么感觉,你要这样说,那我偏不走。不但不走,我还要股权,该我的,我全部都要。让句蓉梅召开股东大会,我要最大那一份股权。她自己都说了,是你给我留下的最大一份,我为什么不要?我就要。”
看着骄蛮属性发作的佟若莺,叶芦伟一阵晃忽,一会儿觉得老婆追杀来了这时空,一会儿又觉得是这个时空的佟若莺终于长成了老婆那样子,摇了摇头,叶芦伟裂嘴笑了笑,说道:“股份是给你留了一些,不过你不是最大的那份了。我妈把她和我爸的股份转了一大部分给蓉蓉,做为未来孙女的嫁妆,这样蓉蓉手上的股份才是最多的。你的跟毛毛一样多,薇薇本来要少一些,可是她最近不干了,蓉蓉又转了一些给她,现在她们之间的股份到底谁多一些,我也不知道。”
佟若莺看傻子一样地瞅了一眼叶芦伟,说道:“说你傻吧,你还不一定承认。姐是干什么的?她们能玩出什么花招?你妈就是个糊涂蛋,她那点钱被句蓉梅诓去了,反而扰乱了之前你个混蛋布置的平衡,胡薇薇来找我商量,姐才给她出主意,让她去把那点股份要了来。哼哼,要不是我,你家现在就会为钱闹得鸡犬不宁。”
钱苾月看着佟若莺一脸的请表扬我吧的得意神情,心里更加怪异,弱弱地说道:“莺莺,你居然帮他去平衡他家里的女人?”
佟若莺一愣,干笑了笑,说道:“没有啊,我管着他公司的审计呢,股权变更这么重要的问题,当然要报给我备案。”
钱苾月看着佟若莺洋洋得意的样子,伸手在她腮上扭了一下,说道:“你这个样子,哪里是逃得掉的?不管你了,我回学校去了。”转头又对叶芦伟做了个恶霸眼神,说道:“狼帅,你最好有点良心,不要再干对不起我家莺莺的事,不然我们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拎起包又拍了佟若莺一下,扭头就走。
佟若莺见钱苾月真要走,心下一慌,匆忙站起来追上去,边走边说:“等等我啊,我也回学校去,不在这里看着生气。”追了两步又冲回卧室拿了个包出来,见叶芦伟傻傻地站着不动,模样又蠢又呆,佟若莺心下一甜,扮了个鬼脸笑道:“帮我收拾下里边,好乱。收好等下来接我放学。”
叶芦伟大喜,屁颠屁颠地把佟若莺送到电梯口,又点头哈腰地托钱苾月照顾好她,看着电梯门关上了,才吹着口哨回来,挽起袖子开始收拾佟若莺乱成一团的房间。一如前世收拾自己家里一样,一边咒骂老婆东西乱放,一边又手脚不停地收拾,心里的快乐其实已经要飞起来。
佟若莺和钱苾月出了薇菊蓉大厦,却并没有直接回学校去上课,打了电话回去,让室友帮忙请假,两人随即快乐地去了城中间逛街。
现在的佟若莺已经是高收入阶层,钱芯月也在财务小组有一份工资,两个年青有钱的美貌女子,一进了百货商场,就好像回到了童话里的幸福世界,顿时什么烦恼也没了。
叶芦伟愉快地帮佟若莺收拾完房间,还把她床上用品什么的都换下来洗了,收拾卫生间时,意外地没发现一筐的小内内,叶芦伟这才觉得佟若莺其实真不是自己老婆,自己老婆可是早就被宠成了个四肢不勤的小懒猫,卫生间特意放着一个小筐,专门给她放换下来的内衣呢。
聂凝霜看到佟若莺跟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在商场里穿梭时,已经快下午五点。蜀都这地方的初冬,当然是阴郁得很有些平常,外面的天看上去已经黑了下来。
佟若莺和钱苾月如今有了些钱,能大着胆子来这种“贵宾区”看一看,试一试。真下手买还是有些嫌贵舍不得。在贵宾区逛了好一阵,两人手上也只一人买了一件小东西拎着。
“那件风衣就特别适合你,怎么不买下来?”听到聂凝霜说话时,佟若莺才看到她,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顿了顿,笑道:“聂小姐也在逛?啊,那件风衣是好看,可是好贵。”
聂凝霜侧脸冲钱苾月微微点了点头,打过了招呼,笑着对佟若莺说道:“哪里贵了?还不到你身上这件三分之一的价钱啊。”
佟若莺脸上微微一红,她身上这件风衣是胡薇薇送给她的,说是聂小七去香港买回来的,觉得这件适合她,就顺手帮她买了下来。想到这里,佟若莺才恍然自己一衣柜的衣服,好多都是胡薇薇和句蓉梅用各种借口送的,一般都说是只有她穿才合适,其它人穿不上。这时听聂凝霜说价钱很贵,佟若莺才想起来她那一大堆东西,只怕价值不菲。
佟若莺笑了笑,说道:“我衣服不少了,只是来看看的,聂小姐怎么一个人来逛?”
聂凝霜愣了一下,她一个人逛街已经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被佟若莺这么一问,才恍然自己已经独身很久了。
她出身传统的大户人家,可不是满红玉那种乡下买得起几亩田的大户人家。前朝军队打了败仗,她外公家才弃了家产去了国外,虽然落魄了投靠了聂家,可是现在却又发展起来。再说聂家海外这一支本来才是正统,当时搬往海外时,可是很从容的。这么多年下来,聂家海外势力只增不减,做生意什么的,可不比什么犹太人差了。
出身这样一个家族,聂凝霜自小就跟利益纠缠着,从来没有什么真心的朋友。读书的时候也藏着些身份,可是商业家族,不比聂小七出身在军队这种讲纪律的地方。家里一些不成气的子弟,很快就泄漏了她的底牌,甚至把她的消息拿出去换些好处。围绕在聂凝霜身边的追求者,很难说没有物质利益的诱惑。
婚姻和爱情双败以后,聂凝霜很有些心灰,对以前的朋友圈子有意无意地疏远,后来又经常回来内陆呆着,渐渐地跟以前的圈子没有了交集和联系。
修了几年道的聂凝霜,年龄渐长,心气自然就淡了下来,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像这样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度假的时候,已经很多。以前没有人说过她一个人会不会孤单,也没有人来问过她这个问题。习惯这种东西,其实只要很短的一点时间就会形成的,有了习惯的掩盖,聂凝霜自己也没觉得跟旁人有什么不同。
凝视着青春无敌的佟若莺,再看了看她旁边同样容光焕发的钱苾月,聂凝霜心下时光已逝的悲凉和落寞陡生,无奈地笑了笑,竟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
“我一个人习惯了,可不是你们这些叽叽喳喳的小丫头,非要呼朋引伴地一大群人一起。”
佟若莺当然是聪明的,话问出口,就知道有些不妥,人家可是个寡妇呢,当然独身一人了。听聂凝霜装老,佟若莺心里有些歉意,讪讪地笑道:“霜姐要不跟我们一起去逛逛?我约了陆陆儿等下接我们,他要服侍蓉蓉吃了晚饭才过来,还有一阵呢。”
聂凝霜听佟若莺说到叶芦伟和句蓉梅时,居然这样自然和随意,还约了叶芦伟?还让他陪其它女人吃了晚饭才过来?一时之间,聂凝霜有些凌乱了,诧异地说道:“你……这就算原谅他了?”
面对成熟妖娆的聂凝霜,佟若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轻轻笑了笑,说道:“我才不会原谅他,不过他总是对不起我,我干嘛去将惜他?他能疼别人,总也要来陪陪我。”话没说完,佟若莺脸上已经云霞涌动,红得醉人。
聂凝霜见佟若莺羞成这样,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联手对付自己呢,跟其它几女的矛盾,只算是内部矛盾,对付自己这个“外人”,才是头等大事。
有了这个明悟,聂凝霜气质一变,再不是个三十来岁的稳重姐姐,而是个锐利明媚的成熟妖精,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佟若莺,笑道:“那我们一起逛逛,正好有几件衣服我穿上有些太年青了,你穿可能合适,要不先去试试?”
话虽然说的问句,聂凝霜一说完却率先往前走去。佟若莺和钱苾月互相看了一眼,钱苾月不想去,佟若莺却跃跃欲试,咬咬牙挽着钱苾月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