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寨主而不自知……”李志浩的话还说着,郎坤北就撩起长衫,出了大堂。他听着寨子外边有人声响动,还有汽车的马达声,知道必是寻他的人来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蹬上了楼梯,往客房去了。李志浩看着他略嫌寂寥的背影无奈叹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千算万算,也终究是把自己算计了进去。主是明主,千古一遇百年难求,怕只怕真到了紧要关头会……哎!”李四媳妇哀叹一声:“叔嫂不伦,今儿我也算是见识了!”李志浩看她一眼,她颇不服气:“本来就是嘛!好端端的别的地儿不去,来这荒郊野岭的做什么?不是打野食?刚才俩人儿一屋,澡都洗了,一口一个‘北’叫得亲热!还真是好玩不过嫂子……”李四瞧着李志浩的脸色不好了,重重地咳一声,李四媳妇悻悻的收了话。李志浩冷着声说:“可都给我记住了,今儿发生的事,谁敢往外泄露一个字,谁敢再评头论足一句,后果自负。”“后果?这还能有什么后果?”李志浩的眉头深深锁着。“你懂什么?郎老爷是支持大少爷与锦司令联姻的,如此一来自是要保住朗家的名誉不被叔嫂不伦之类流言蜚语所玷污。以二少爷的脾性,他本是不会轻易放手,恐怕这里边的门道不少,阻力也不少。只郎老爷就是一大难关,大少爷的态度也是他不得不顾虑的……哎,总之,郎老爷行事更是狠辣,谁敢口没遮拦,仔细被割了舌头喂狗吃!”锦缡的手被反剪到身后,用小指粗的绳子绑上了,她的脚踝也被绑了绳子,但是位置挑得很好,堪堪错开了擦伤的部位。她侧躺在床上几番挣扎,坐起了身子,却是怎样也解不开绳索,一床棉被都被她扑腾地乱七八糟的,头发也散下来几缕,气喘吁吁的。郎坤北进来时就看见她这般模样,她瞪着他的目光里头满是防备。再防备,她如今只是待宰的羔羊……郎坤北却解开了绑着她手脚的绳子。她一时得了放松,就立马跳下了床去。她警惕地看着他,倒退了几步跑起来,一把推开了门。门口已经站满了戍守的郎军。那是郎军,她认得。锦缡又关上了门,回头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郎坤北在床边坐下了。“锦军已经跨过了城界直逼我西城衙门和郎府。我父亲下了死命令,把西城大营的大门守得死,才没教郎军一窝蜂似的涌出来同锦军交火。虽然我不介意局势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但是仍旧觉得此事该由你出面,至少证明一下,我没把你怎么样。”前一刻的温柔,这一刻的翻脸,她似乎忘了,那个会开心地笑,会嚼槐花治伤,会抱小狼崽,会温柔和气的他就不是他了。而眼前的这个,冷冰冰的,刁钻的,盛气凌人的,才是他,郎坤北。锦缡反问他:“伯母今日同我说,你本是要发兵向我锦系的,对吗?”郎坤北没有犹豫。“对。”“如果你赢了……”“我一定会赢。”郎坤北打断她。“不义之战!郎坤北那是不义之战!”锦缡几乎是颤抖的、拼命压抑的歇斯底里。她只是试图躲他远一些,更远一些,恨不得天各一方永不相见!可是她看见郎坤北从床上站起身,朝着她走来了……“自古战争,从来没有你理想之中的正义。战争推动历史,兼并锦系,对统一全国结束军阀割据的时局大有裨益。如果你不忍心教自己的兵战死沙场,你可以请降。”锦缡一手把住了屏风,才算站得稳一些。她使劲晃着头,完全不敢想象,真的有那样一天……她和她的锦军,都成了阶下之囚都是战争俘虏!“你也有做不到的事不是么?你爹不会允许你这样做,因为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就像寨主说的那样,没有必要花太多心思,只要我和郎乾南婚一结,锦系自然落进你们的手里。郎坤北你傻么?用不着动兵的事,何必……”郎坤北一步步逼近,锦缡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整个身子都贴在了屏风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听着他几乎是发狠了的话,只觉得骨骼在一寸寸冰封。“那太不一样了,锦缡。你作为一军主帅的身份和地位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会是我最大的战利品,没有比让你成为我的囚奴更快慰的事了。”锦缡的手像是有万钧重,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挥去一巴掌。郎坤北劈手拦下,捏得她的手腕发了紫。屏风被她靠得倒了下去,巨大的声响震得她稍微恢复了清明,只是身体,已然又被他箍在怀中。她本能地抗拒这样的碰触,比每一次都抗拒,这让她的身体不住打颤,透骨的寒冷,即便是夏日也能将她冻死!她只是推拒着他,可是他不撒手,她便这般无力……就像她真的已经成为了他的俘虏,在陪他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在受着无尽的凌|辱和煎熬……“郎坤北你不用总是把我看做征服的目标,这样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我给过你,就在那槐树下……是你没要。”郎坤北摆正了她的身子,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她的唇色已经发白,眼神因恐惧而闪躲着。他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她不住颤抖的身体,就像抱着大灰和二灰还有小白眉一样,充满无限怜爱似的。他一字一顿地说:“只这一晚,有什么意思。我若要你,便是长长久久地要。我若不要,锦缡,就算你现在脱光了在我眼前,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