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珩瞧着孤濯脸色铁青的说道,“少主,不必担忧,那些可疑的人都已经抓出来了,剩下的则是各位大人的亲信,而且我们这边自己的队伍,他们也没有办法融入进来,之前您就下达了禁令,禁制他们安插进人我们的自己的队伍,此刻我也下达了命令,让他们互相都不能私自交流和交换队伍的人。”
孤濯闻言,脸色仍旧不好,纵然那些很明确派人来的官员可以排除嫌疑,他们不会也不可能做这样引火上身自己害自己的事情,且玉珩这样做已经最大可能将队伍保护好,可是他仍旧高兴不起来,他这会儿都觉得自己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就像是老虎被摸了胡须以后,想要怒吼,并且怒时候的一样,他随时都想杀人,他觉得自己此刻的血液都好像是沸腾了一样。
玉珩头已经低了下去,这会儿他也不敢说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孤濯这样了,但根据他对孤濯的了解,根据他和孤濯自小一起长大,对孤濯习惯的了解,他其实见过孤濯如此失态,还不过十次,但每一次都是触碰到了孤濯的逆鳞的时候,他才会如此,
纵然,孤濯此刻只是脸色铁青的站在这儿,可玉珩知道,孤濯估摸着在想如何揪出罪魁祸,然后用最大的手段去将那些人打倒,让他们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方才玉珩说的话,容绾在马车里面听的一清二楚,可玉珩话音落下后,外面就陷入了沉静,孤濯一直没有说话,容绾不免有些担忧。她疑惑的开口问道,“阿濯,你怎么了?”
孤濯冰冷的脸色瞬间缓和下来,仿佛冰雪消融一般,并且因为要说话的对象是容绾,他嘴角甚至带上了笑意,尽管容绾待在马车里根本看不见他。“没事。”
容绾沉默着不再说话。
孤濯吩咐道。“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就行,并且随时向我汇报情况。”
玉珩点头道是,然后就去部署。但是却暗暗的松了口气,他纵使跟着孤濯这么多年,却每次仍旧忍不住害怕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孤濯生气起来的模样太可怕了,
然而。对少夫人容绾,却始终都不一样,不管孤濯如何生气,在容绾面前都不会表现出来。确切的说,就算他想要表达出来,见到容绾那生气的心思也没有了。如果说孤濯是火,是包裹着千年寒冰的火焰。不怕任何东西,如果触碰到了他的逆鳞,他可能会不怕自己受伤或者死亡都会要执你于死地,哪怕到最后他自己也可能死掉也在所不惜。那么,容绾对他来说,就是浇灭他那火焰,或者融化他心里的寒冰的万能之水。
以前,玉珩觉得,孤濯就好像是神一样,可如今,他觉得孤濯好像回到了凡间,变得更像是一个人了,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这一切都是因为容绾。
玉珩很奇怪孤濯的转变,但也羡慕和好奇,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呢?别看他也会笑,还会嘻嘻哈哈,能力也强,可他知道这不过是伪装,其实他比孤濯差不了多少,他们这些暗卫自小就会接受非人的磨练,早就将七情六欲都碾磨的没有了,确切的说被他们一点一点的丢掉了,
只不过,如果要跟孤濯想比,孤濯的训练要比他们更残忍,并且也许是孤濯的性格原因,孤濯也比他们也要强上许多倍,连当初训练基地中,他们的师父都说,孤濯是他见过的意志最坚定的人。
但是,纵然如此,孤濯也没有逃开一个情字,这个东西可真奇妙,竟然能让少主变成这样,玉珩不由得有些羡慕了,可他尽管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但却又理解不了。
孤濯其实自己也不理解,他做事一向都是理智居多,可碰到容绾的事情就容易感情用事,亦有些冲动,“绾绾,你最近都要特别小心些。”
尽管容绾每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周围也都是他的人,可经过这一次被人用瘟疫陷害,他就觉得很可怕,如果哪一天被人再次钻了空子,让容绾受到伤害,那怎么办?对方心狠手辣,连这些无辜的人都不放过,哪里会手下留情,一有机会恐怕就是要命的,
所以他说完,就对婉清说道,“婉清,以后每天吃的东西,你都要先吃,如果少夫人有什么事,你就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上了。”
婉清只觉得背脊一阵凉,但却诚恳郑重的说是,甚至是害怕孤濯看不见她的模样,她跑出来,对孤濯跪下说道,“婢子必定会誓死保护少夫人,如果少夫人掉了一根头,婢子就以死谢罪!”
孤濯这才再次将脸上的冰冷收敛了一些。
容绾却觉得和婉清也是有感情的,她怎么可以让别人来代替自己死?虽然她也很想活着,“阿濯,你不必这样,婉清她会保护我的!”
孤濯想说什么,容绾却再次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有银针你忘记了吗?我自己会测毒,如果你觉得不放心,那就让人给我送老鼠过来就是了,不要让婉清来试吃了,我不想她死!”
容绾因为职业是大夫的原因,本能的对人命看中一些,可是如果是该死的人,她也绝对不会姑息,可是面对自己有感情的人,哪怕是个丫鬟,她也是非常看重的,怎么可以让她们为自己死?
婉清对容绾非常了解,容绾虽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也不是那种迂腐的大夫,但也绝对不是坏人,容绾这样说,那就已经将她当做是自己人,而不是一个丫鬟了,她非常感动。
孤濯闻言,也觉得容绾说的有道理,纵使不顾念情分,也不能如此草率的决定别人的生死,谁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会下毒将人毒死。即便是自己的手上,他也得替他们惜命,甚至比他们要更加爱惜他们的生命,否则太过无情,那么谁还会为他卖命呢?这就好比当初就算胡来他们不是自己的人,可他也每天会监督他们强加习武一样!
所以孤濯就吩咐道,“少夫人说的有道理。你这就去抓些老鼠来。尽量多抓一些来,给每个分队伍都一些老鼠。”
婉清闻言,感激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亦觉得自己这两个主子,大概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了,如此爱护他们。
婉清道是以后就立刻带了暗卫外出抓老鼠,或者是买老鼠来。并且还要配备笼子,如果有了这些试吃的老鼠。之后一路上都不可能再让他们中毒了,这个法子不错。
孤濯也佩服容绾在这样的时候还这么冷静,比他这个大男人都要强,“绾绾。还是你聪慧,提醒了我。”
容绾沉默不语,孤濯如果不是气过头。大概也会想到吧,这个方法这么简单。若非是冷血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大概都会用这样不会伤及人命的方法。
然而,让孤濯气成这样,这件事想来比她认为的还要严重,孤濯肯定也比她想象的要生气,只不过孤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阿濯,你不要生气了,这次的事情生了也好,就当给我们提个醒,这次的事情这么快控制住了,往后我们只会更加小心。”容绾安慰着他说道。
“恩,我知道。”孤濯说道。
容绾不知道孤濯是不是敷衍她的,可是此刻觉得再多说也无用,还不如将真凶找出来,“你觉得背后的始作俑者会是谁?究竟是谁这么狠毒要害我们,竟然连无辜的人命都不放过。”
“我不知道,但想来不是杨孜墨,就是宇文泰的死对头了,毕竟我在西魏又没有什么仇家,以前也都是为了隐藏自己,而屈居人下。”孤濯说道。
“没有可能是东魏的吗?”容绾却问道。
“也有可能,可是东魏隔了千山万水。”孤濯说道。
“但是我们两成亲,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并且准备的时间也很长,就算是隔了千山万水,那也有足够的时间去部署。”容绾说道。
孤濯闻言眉头紧锁了起来,“那如果是这样,就太可怕了。”
容绾闻言心中一跳,她不过是将孤濯没有在意的方向,提出来提醒他,却换来他这么一句,于是问道,“为什么可怕!”
孤濯张了张嘴,想要告诉她,可又怕把她吓坏了,就说道,“没什么,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如果是西魏的人,那么他带着容绾去了东魏,就相当于是有一层保障,纵然不可能杜绝了他们要谋害他们的心思,可也一定程度将危险降到最低,
可如果是东魏的话,那他觉得他们好像陷入了西面楚歌的境地一样,前后都是危险,并且容绾说的这些可能,十有*是真的,
纵然此刻有可能凶手不是东魏的,以后也难免会有,步六孤氏虽然低调,可朝堂向来都不会是因为你低调就会放过你。
孤濯想着,眉头就皱的更深了一些,他将一双眼睛都闭了起来,却是半晌都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容绾在里面半天都没有听到孤濯的声音,想要看一看他是否已经走开了,便问道,“阿濯?”
“怎么了?”孤濯这才睁开双眼,眉宇也顷刻间舒展了开来,回问道。
“我就是看你在不在。”容绾说道。
因为瘟疫突,队伍耽搁不说,军队中的人也都人心惶惶了起来。
但又因为迅就控制住了疫情,并且队伍中有西魏最厉害的两位神医在,所以大家越到后面反倒是越镇定了起来。
随着那边被隔离的二十余病的人,逐渐好了起来,并且连最初感染的两位病患都好了起来,士兵们基本上就完全没有害怕的神色。
然而,队伍中主要的几个人却是心事重重。
习云检查了那些人的情况,现已经好转的差不多了,才找了个地方休息,这些天他几乎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这会儿已经是筋疲力尽。
宝儿也同样如此。她毕竟年纪小,这几天累坏了,此刻正瘫坐在习云不远处。
习云将旁边的茶几上的水倒了一杯递给宝儿,“宝儿,喝水。”
宝儿乖乖接过,喝了起来。
习云这才自己倒了一杯喝水,他喝了一口就问道。“宝儿的医术不错。是自己学的还是绾绾姐姐教你的?”
“有姐姐教的,也有我自己学的,但其实我能治疗这个病。那是因为以前我见过,那时候正好是第一次见到绾绾姐姐。”宝儿喝了几口水,闻言,便停下喝水的动作。想了下昂说道。
这一次情况紧急,习云开始治疗病患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去问太多,但起初见到宝儿来帮忙,还有些担忧,到后来见到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医术时。他震惊了,想要问的问题也越来越多,但是却一直没有时间。这会儿有了空闲,他总算是问了出来。
闻言,有些恍然的点头,“原来如此。”
“习云哥哥的医术也很好啊,你是别人教你的还是自己学的?”宝儿问道。
宝儿虽然聪慧能干,可到底是个小孩子,三两句话就和之前干练的模样完全搭不上干系了,
习云闻言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是有我自己的老师教我了,但是也有我自己练习的,医术的好坏,还是要看具体的实践,就好比你,如果当初没有经历过跟这个瘟疫相似的情况,那也许你今天就不会这么厉害了。”
宝儿好像听懂了,就好像没有听懂,最后用她自己理解的说道,“意思就是说,我以后学医术,不但要看书,要向绾绾姐姐和别的大夫请教以外,还要多多去给病人看病练习咯?”
习云点头笑道,“对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边有几个人蒙了面巾过来,一个女子,和几名男子,带头的是玉珩。
玉珩过来问道,“习云御医,那两名嫌犯什么时候能好?”
习云闻言,看了一眼那边两名嫌犯,“快了,不出三天就能痊愈,到时候歇息两天,等他们身上的病毒全部都没有了,就可以将他们带走了,如果带走早了,我怕会传染其他人!”
“病毒?”玉珩听到这两个字,忍不住反问了一句,尽管他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可这句话的意思他理解了,但仍旧是好奇。
习云觉自己口误将现代的词语在这里的人面前用了,便想了个他们能理解的东西来说,“意思就是那些残留下来的瘟病,可能会导致再次传染!”
玉珩闻言恍然,跟他猜测的意思一样,便点点头,“我知道了。”
玉珩说完,就带着一行男子离开。
习云这才能看清楚,方才站在几个男子身后的女子,她虽然带着面纱,但他仍旧是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名儿。”他轻轻唤了一句,就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慕容名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这会儿她眼里满是担忧,“你还好吧?”
这是自出事以后这么久以来,慕容名第一次这样对他好好的说话,习云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结结巴巴的说道,“还……还好!”
慕容名见他这样不知所措的样子,眼中掠过一丝柔和,“我……”
习云见她欲言又止,忍不住想要上前去,却走了一步又停住了步子,说道,“你离我,离这里远一些,这边很危险,如果不小心染上了瘟疫可就不好了,虽然不至于丧命,可生病的滋味总是不太好受的。”
“那你呢?”慕容名问道,“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习云再次愣了愣,随后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是在关心我么?你不生我的气了么?”
慕容名早就想来了,可一直在纠结中,习云在这边的隔离区已经待了好多天了,她都没有见到他,今天她身体里压抑的那股想要来看看他的冲动,像是忍耐不了一般,涌现了出来,所以,她就来了。
可是,来了以后她又有点后悔,此刻被习云这样一问,她就好像是被看穿了心事一般,有些慌张。“才不是,你不要多想了。”
慕容名说完,眼中浮现了一抹复杂之色,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习云想要强忍着不要过去追她,可是他在原地转了个圈圈,终究是忍不住也跑了出去。
宝儿虽然不懂得大人的感情,可是她之前也是知道习云和名儿是在闹矛盾的。所以这会儿倒是不怎么稀奇。
事实上,她看了一会儿方才习云和慕容名以后,就将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两个病患身上。此刻习云追着慕容名跑了,她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跑走的方向,便再次看向了那两个嫌犯病患。
那两个嫌犯病患之前是眯着眼睛看习云和慕容名的,见他们走了。想要翻过身去,却现了有人在盯着他们看的感觉。四处看了看,才瞧见是一直给他们治疗瘟疫的那个小姑娘。
两个嫌犯病患并未在意这个小姑娘,而是看了她一眼以后,翻过身去。眼眸中流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这边,习云追上了慕容名却忍住了冲过去抱她的冲动,说道。“名儿,你不要跑了。”
“你走开!”慕容名说道。
“我不走。”习云却喘着粗气说道。他本来前段时间身子就不好了,之后又跟着队伍马不停蹄的赶路,这几天又没有休息,此刻又这样一阵猛跑,哪里能吃的消?此刻他的脸上都出现不正常的红晕。
慕容名看着都不免有些担忧,也懒得再和他置气,皱着眉头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习云强自想要压下猛烈跳动的心脏,可是却压不下去,只得梗着喉咙说道。
慕容名却说道,“我看你不太好……啊……习云你怎么了,习云你不要吓唬我!”
慕容名在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习云竟然两眼一闭往后倒了去,她顿时脸色大变,跑过去蹲下身子不断的说话,可是习云根本听不见,此刻习云已经完全晕了过去。
“习云……习云……你起来,我原谅你了!”她不断的说话呼唤他,可是换来的却是沉默。
直到,旁边的人都觉了不对劲过来围观,见是习云御医和名儿女官,便纷纷的来帮忙抬人了,并且也叫了玉珩,以及医队过来。
御医说道,“习云御医,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操劳过度,你们可以放心,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但是他之前伤了根本,后来又没有痊愈,导致了此刻的昏厥,所以等他醒来了以后切勿让他在继续操劳,并且要好好的调养才是,也尽量的要让他保持心情愉快,否则他的身体只会越来越糟糕!”
御医诊病完就走开了。
慕容名守在习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玉珩见状,就让人都离开了。
等人一走,慕容名就哭出来了,她眼里蕴藏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了出来,她是又高兴,又自责的,她刚才吓坏了,习云的脸色那样不好,她看他倒下,虽然没有想过他会死,可是也担心的不得了,心疼的不得了,听到御医说的话,她放下了心,也有些庆幸,幸好习云没有事,但也自责,如果习云有什么事,那她怎么办?而且习云如果真有什么事,那也是她害的,早知道她就不要那样对他狠了,不要那样折磨他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慕容名哭着说道。
习云太累了,人累,心也累,所以这会儿他虽然能感觉到旁边有人在哭,也强烈的觉得那人就是他心爱的妻子,可就是醒不过来,他想要安慰她,可是却做不到,最后反倒是意识完全不见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习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心爱的妻子,慕容名,这会儿慕容名正趴在自己的床边,她睡着了,眼睛闭着,好像是在担忧着什么,眉毛紧锁着。
她长长的睫毛这会儿正化作了一道剪影一般落在脸颊上。
习云不想吵醒她,却已经忍不住轻轻唤出了声音来,“名儿。”
慕容名眉头皱了皱,随后猛地睁开了眼睛,亦坐起了身子来,望着习云问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些了?”
习云倒是没有想到慕容名会这样亲切的关心自己,他竟然有些不适应,但却是受宠若惊的,他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笑了起来,“好多了,你一直在照顾我么?”
慕容名不理会他这个问题。只问道。“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东西?你的衣服我已经替你换过了。”
习云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那一身脏兮兮的衣裳这会儿已经换过了,并且身上还散着淡淡的薄荷香味儿,还有一股草香味儿。于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来笑着问道,“还替我洗过澡了么?”
慕容名脸色一红。就像是解释一样的说道,“你之前昏倒吓死人了。御医看过以后,我还去问过绾绾了,绾绾说,你的病没有大碍。但是因为长期和有瘟疫的人待在一起,必须要消毒,否则很容易感染。毕竟你现在身子差!”
慕容名说着,就看见习云一脸笑意的说道。“原来如此。”随后他故作好奇的问道,“然后,你就替我洗澡了么?”
慕容名脸色更红,撇了撇嘴道,“不能洗么?”
习云却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端详着慕容名。
慕容名没他看的不好意思,皱起眉头掩饰了内心的羞涩,“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还有没有生气。”习云说道。
慕容名一顿,最后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决定暂时不生你的气了,但是以后你表现不好,我会仍旧不会理会你!”
慕容名说完,习云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看着她。
慕容名被他看的脸红,嗔怒的拍了拍床,“你看够了没有?”
习云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的眨了眨眼,然后还没有等慕容名反应过来,就伸手一把捞了过来,将慕容名抱进了怀中去。
慕容名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开,便羞怒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如果觉得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分手!”
习云顿时有些心塞,“不要说那两个字,我们从来就没有分手过好不好!”
慕容名冷哼了一声,“是么?前段时间我已经不要你了,现在要不是看到你可怜,我才不会让你回到我身边来。”
习云哭笑不得,“是,是夫人不要我了。”
慕容名这才脸色好了一些。
习云就说道,“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我刚才听到你说不生我的气,我还以为是在做梦,我誓以后再也不会做让你生气的事情了,你不要再推开我了,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习云说着就将慕容名紧紧的拥在了怀中,贪婪的吸允着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慕容名本来已经不想哭了,可这会儿莫名的被他的话语感染,眼泪又冒了出来,“那你以后不能再不要我了。”
习云再次忍不住笑了,慕容名人前是何等厉害精明能干?如此这般迷糊的模样怕是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流露出来吧?方才还说她不要他来着,这会儿,又变成了他不要她了,
“我哪有不要你,我只不过……唉,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罢。”他说道。
“恩。”慕容名此刻才是真正的温顺了下来。
小厮传来习云已经醒转的消息的时候,容绾松了口气,“名儿女官一直在照顾习云御医吗?”
“是。”小厮回道。
容绾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厮应声离去。
孤濯听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愉悦,就知道她心情不错,“看样子,名儿和习云已经和好了。”
容绾在马车里,笑嘻嘻的说道,“肯定和好了,我刚听说习云晕倒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一次是因祸得福,这下好了,以后姐姐不会再愁眉苦脸了,就算没有我陪着她,她也不会感到寂寞了。”
容绾说完,就问道,“阿濯,那些病人什么时候能动身,我们什么时候能启程?”
“快了,就这一两天了。”孤濯估摸着时间,然后回答她说道。
容绾在马车里点点头,“哦。”
那些病患应该已经都好了,但是按照习云的吩咐,还要观察两天。看看有没有复的征兆,如果没有,才能保证安全,然后开始审问,如果有,那就要再次耽搁些时日。
本来孤濯还有些着急,这迎亲的队伍如此慢。不知道何时才能将容绾真正的娶到手。可是这会儿再次被耽误了几天,他却找到了一些事情可以做,所以他反倒是不着急了。打算好好的跟这些人玩一玩才是,否则怎么对得起那要谋害他们的人送给他的如此大的新婚贺礼呢?
孤濯吩咐玉珩,让人将那些个嫌疑犯给看紧一些。
等到了晚上,是不动声色的上了容绾的马车。当然了还是等天黑以后,马车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才会上去。平时他还是守在马车下面的,生怕容绾受到了一丝丝的伤害,好像只有最近距离的靠近容绾,他才能保护她一样。
然而。孤濯之前想要如何审问那疑犯的计划落空了,他刚刚上马车准备躺下的时候,外面玉珩就过来汇报了。
“少主,不好了。那两个疑犯自杀了!”他在外面叫道。
“什么!”孤濯一下就跳下了马车,皱着眉头问道。
“少主,那两个嫌犯自杀了,看样子是畏罪自杀的,应该是不想被我们审问,想要保住他们所知道的事情。”玉珩说道。
孤濯闻言沉默了一刻,便说道,“带我过去!”
说着,他已经大跨步的往隔离区走去,等走出他军帐的范围时,他的眉头已经舒展了开来,但是脸色是冷的厉害。
嫌犯待的那一块地方非常安静,好像并不知道那边有人自杀一样,周围有士兵守卫。
玉珩一边带路就一边说道,“属下已经将嫌疑最大的犯人和其他人都隔开了,那两人自杀也是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孤濯闻言点点头,“做的好。”
孤濯说完,就走了过去,地上果然躺着两名口吐白沫的男子,他们皮肤黝黑粗糙,而且面相看起来特别的老,这应该是常年劳作造成的体力生命力透支,且看他们的身形,便知道他们是农民。
只是此刻,旁边有一个小女孩儿正在给他们扎针,孤濯走过去,问道,“宝儿,你在做什么?”
“大哥哥,他们两个服毒自杀了,我亲眼看见的,我前几天就现他们不对劲了,所以这几天就特别留意了他们,这会儿我已经护住了他们的心脉,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宝儿低着头,一面扎针,一面说道。
孤濯原本应该高兴的,可是,却瞧着小姑娘手里流利的动作,暗暗佩服,假以时日这个小姑娘的医术,必定能赶上容绾,往后她的医术可能不可限量。
孤濯之前听说两个人自杀了,是有些恼火的,但是也除了恼火也是完全不着急,这会儿见小姑娘有办法救这两个嫌犯,意外之后,就完全被小姑娘的手法给吸引了,
他跟容绾待久了,也知道施救的时候,不能打扰,所以就蹲在一旁看宝儿施救。
没一会儿,果然是见那两个人有了好转。
孤濯这才又站起身来,吩咐道,“玉珩,你赶快去叫医队伍来,将这两个人帮忙给救回来,并且控制住他们的行动,不要再让他们有自杀的机会了!”
玉珩道了是,便立刻去叫了医队伍来。
玉珩回来对孤濯说道,“少主,您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我必定不会再让他们有自杀的机会了。”
孤濯点了点头,然后再转身离开了,玉珩做事,他一向放心,况且此刻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有自杀的倾向,玉珩就不可能再给他们机会。
不过,也是因为这两个人自杀,他已经确定了这件事是有蹊跷了,已经能准确的判断,此事确实是有人陷害他们。
孤濯回去的时候,容绾坐在车厢最里面,他上马车,容绾就察觉到了动静,问道,“怎么样了?人死了没有?”
“没死,宝儿用你教给他的银针之术护住了他们的心脉,然后其他御医及时赶过去,应该是死不了了,而且以后他们想要死,我也不会给他们机会了!”孤濯说道。
容绾吃惊道,“宝儿已经这么厉害了吗?竟然能将银针运用的这么好了?”
“不错,我亲眼所见,虽然还不及你,但是以后必定会更好。”孤濯说道。
“宝儿如今不过是不熟悉,扎针可能没那么准确,但只要扎到穴位上就好了,而且她的力道可能也不够,但是以后越大,她的医术可能会越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