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乡政府新领导班子的上任,李华虽然不太看好林尘,但也不意味着他不怵惧林尘。人的名树的影。林尘站在那里,李华就不自觉的就以为那是一头吃人的猛兽。
果然,林尘的脸上马上黑得滴水。
李华偷偷看了林尘一眼,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削你的权?”
“削你的什么权?你有什么权?”
林尘逐字逐句,话慢得吓人,语气冰寒的吓人:“整个办公室甚至整个乡政府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所作所为都是为人民服务,都没有任何特权,你说你有什么权力?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我,你有什么权力!”
“你是点明你是易书记从上面带来的人,是想表达什么?表达易书记是老城乡的土皇帝吗?你仗着易书记就可以在办公室、在乡政府胡作非为了?”
“还有,我林尘是谁?”
“我可以告诉你,我林尘是老城乡朝委办的主任,你在的编制在乡朝委办一天,我林尘就一天是你的上司。现在是工作时间你直呼我的名字,蔑视上司,是谁给了你这个特权?是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易书记吗?是的话请你告诉我!”
林尘吼得震天响,这个声音乡政府绝大部分人熟悉得很,他们不知道究竟是谁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了血霉,但是他们知道,林尘林震天回来了。
一时间各部门里面,几人欢喜几人忧。
林尘噼里啪啦连番质问,把朱金阳吓得哑口无言,面无人色。
毕业后他在政府部门呆了两年多了,见到的体制内的百大部分讲话都是温言细语的,何曾见过林尘这样的咆哮帝,而且林尘说话半点不忌讳,总是把他姨父扯出来,凭他在政府部门呆了两年养出来的直觉,总觉得林尘针对的不仅仅是他。
一下子,朱金阳额头上面的细汗就立马出来了。
的确,林尘最终目的是奔着易成天去的。
刚刚被易成天弄了一个下马威,他现在出手还招,礼尚往来。
“哼!就你这个素质、就你这个思想,你就做不好一个人民的公仆。”
“我现在正式通告你,你现在被停职检查,回家检讨去,什么时候觉悟了,思想过硬了,再回来上班。”
“我不希望办公室里面有看不清自己是谁、搞不清自己职责何在的夜郎。出去,回去好好反省。”
朱金阳嚣张无非就是扯着一张易成天的虎皮,现在这张虎皮不管用了,朱金阳哪里还飞得起来?
朱金阳也不是傻子,今天的头脑发热也是李华等人这些天给捧杀的。现在一下就林尘当头棒喝吓醒了。
朱金阳灰溜溜的出了朝委办公室,在走廊上面踌躇了一下,又朝着乡朝委书记易成天的办公室奔去了,委屈着把这事跟易成天一说,结果又被易成天大发雷霆的哄了出来。
易成天看着自己的这个外甥狼狈的出了办公室,带上了门,脸色很不好看。
自己这个外甥什么都好,就是太嫩了一些,本来以为经过区里面机关的这两年打磨老练了些,还盼着他帮自己执掌朝委办的,现在看来失算了啊。
“土皇帝!哼。好大个帽子。这个林尘来的攻势来得不慢啊。”不知为了,林尘的作为让易成天想起了不久前网上流传的一个段子:哥一般都不记仇。有仇哥一般当场就报了!
易成天咬牙切齿,几乎把手中的签字笔给弄断了,对林尘丝毫不留情面的攻势他当然感到愤怒。
他比朱金阳看得更清楚,林尘硬是一下坐实了朱金阳思想不端正、气焰太嚣张、蔑视上司三项大罪,而且很多话林尘本来应该尽量避讳的但是却没有。
此举分明是借着朱金阳由头在试探自己,同时对自己刚刚给出的下马威还以一记狠狠的反击,提醒自己别以为他是蜡枪头儿捅不了人。
讽刺,真是讽刺!自己作为一个乡朝委书记,朝委办主任竟然不是自己的人,而且见面的第一天就给自己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特权!土皇帝!这林尘其心可诛啊。
易成天愤怒之余,又不得不冷静下来认真思考。
这个林尘回到乡政府的第一天就敢这么嚣张的让自己难堪,看来其在老城乡的根基不浅啊。自己以前小看他了。
一时间,易成天只觉得无比头疼。
他在来老城乡之前就暗中和一些人结为了利益联盟,强势来的,本以为老城乡还不手到擒来,哪里想到乡长范大富是个实力派,乡政府各个职能部门都有他的人,自己联合一些乡领导在会议上决定的事不给范大富好处常常难以彻底实施下去。
本来盼着林尘这个本土领导回来之后好好的打上几巴掌,敲山震虎,没想到这个林尘也是一块扎手的刺树啊。
朱金阳走了出去,林尘眼斜了一下李华,只见李华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坐在座位上,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不管走什么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林尘不想批评李华什么,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把朝委办让出去的,那就调动一下工作吧。
“孙康映,这段时间你就辛苦一点,把朝委办的主要工作做好。李华同志就暂时熟悉一下朱金阳要处理的文件吧。到时等朱金阳同志恢复工作了指点起他来好别闹了笑话。至于具体是哪些工作就由孙康映分派。”
“好了,暂时就这样吧。”
林尘淡淡的道了一声,却将所有权力都从李华手中剥夺了回来。
“是,主任。”
孙康映一个激灵,兴奋的答应了。他可被排除朝委办的核心圈有些日子了,说不失落是假的。
现在好了,所有的东西又全部回来了。
李华则是身子一个颤抖,绝望的垂下了手,眼神灰白,身子骨和散了架一样,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完了吗?这就完了吗?猛受打击得李华只觉得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