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萱分明就看见了东太后嘴角一闪而过的阴狠……
一直握在太皇太后胳膊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来,便被东太后的表情吓得手上力道重了一番。中文 w≈w≥w≥.≈
太皇太后自然是感觉到霍芸萱手上的变化。不动声色的看了霍芸萱一眼,淡淡开口道:“这些姑娘们在这儿拘着也是无聊,不若皇后与沐贵妃待她们去御花园走走,一会儿午膳时记得过来用膳。”
薛茹冉与沐清雅自然是赶紧起身福礼应是。太皇太后这才神色恹恹的看了东太后一眼,淡淡说道:“你的心思哀家领了,哀家有些乏了,想要歇息,你退下罢,让倩姐儿跟着皇后去御花园转转,她们同龄人总能玩到一处去了。”
“是。”
东太后回答的唯唯诺诺,一副听话的媳妇模样。只是一直在暗暗观察东太后表情的霍芸萱却是从她微低着头的脸上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一脸乏意:“都下去罢,萱丫头留下陪着哀家就是了。”
看来太皇太后是有事要单独与宁昕县主谈了。在座的各个都是人精,岂会这点眼色都不会看?逐都一一起身福礼,跟着东太后离开了慈宁宫。
临走前,霍芸萱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霍芸溪又朝沐清雅看了看,沐清雅对霍芸萱点了点头以示宽慰,霍芸萱这才稍稍放心的点了点头,垂下眼帘静静待到众人都离开,才稍稍抬头,担忧的看着太皇太后,在看到站在太皇太后的冬竹时,霍芸萱一愣,眯了眯眼,笑了开来:“冬竹姐姐,今儿个起的晚了些没来得及用早膳,这会子饿得难受,劳烦冬竹姐姐帮芸萱找些吃的罢。”
长汀街离紫禁城还有一段距离,即使是起晚了,在来的路上霍芸萱也是能吃些点心垫一垫肚子的,这个时候怎么会饿?况且世家姑娘向来规矩最严,怎么能在外面讨吃的?这不是让别人笑话么?
太皇太后与冬竹亦是疑惑的朝霍芸萱看过去,只见霍芸萱此时已经羞红了脸,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刚刚芸萱就有些熬不住了。”
言外之意就是刚刚有人她不好意思要吃的,这会子没了外人才不得已开口的。太皇太后向来疼她,也并未拿霍芸萱当外人,故而这会子见霍芸萱窘迫的模样,不由大笑道:“冬竹,快些去给县主那些吃的来。”
冬竹应是,正欲打帘出去,太皇太后又吩咐道:“找些好克化的来,省的一会儿县主用不下午膳。”
冬竹再次应是,太皇太后点头摆了摆手,这才退了下去。
冬竹退下后,霍芸萱才肃了神色,握着太皇太后的手上下打量一番,面带担忧道:“太皇太后这些日子来没受什么伤害罢?”
“在这后宫中谁敢对哀家动手?”太皇太后笑着拍了拍霍芸萱的手,笑道:“你放心便是,她虽有那个贼心现在却还没那个贼胆,不敢对哀家做什么的。”
霍芸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刚刚东太后时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那丝阴狠的笑意,总是提心吊胆的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要生。
太皇太后见霍芸萱又走了神,不由皱眉唤道:“萱丫头?”
“啊?”本在想事情突被打断吓了霍芸萱一跳,又接着反应过来,笑着应了一声,笑道:“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点头,深深地看了霍芸萱一眼,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霍芸萱摇头,皱眉,眼中带着一丝疑虑——既然东太后既然还不敢对太皇太后下手,那她刚刚那丝阴狠又是从何而来?
难不成是要对顾绍远做些什么......
不对,她刚刚那阴险的笑容明明都是在自己话音落下之后露出来的......难不成她又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起先她怀疑东太后会对太皇太后做些什么是因为看到她两次阴狠的笑容都是在她担心太皇太后时东太后露出来的......可是既然她现在还没那个贼心下手,那也就是说,这一次,难不成又是要对自己下手?
见霍芸萱脸色有些苍白,太皇太后眼中带了些担心,叹道:“萱丫头,哀家虽老了,护你周全却也是易如反掌之事,若是有什么事,记得完要跟哀家讲,哀家给你做主。”
霍芸萱强自镇定的点了点头,笑道:“太皇太后刚刚不是乏了,芸萱扶太皇太后去里间休息罢。”
太皇太后见霍芸萱不愿多说,便也就不再勉强,点了点头,扶上霍芸萱的手进了里间。
“太皇太后!”
在太皇太后正欲合眼之际,霍芸萱突然出声,将太皇太后吓了一跳,笑着嗔瞪了霍芸萱一眼,笑道:“你这孩子,作甚一惊一乍的,怎么了?”
霍芸萱这才惊觉自己过于激动了,不由笑着摇了摇头,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跟太皇太后说一说家常。”
太皇太后挑眉,看了霍芸萱一眼,笑道:“什么事?”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示意霍芸萱将她扶起来。霍芸萱授意,一面在太皇太后身后放了两个枕头扶着太皇太后起身,一面说道:“前些日子芸萱现不论自己做什么决定,总会被泄露出去,一开始,芸萱只以为是芸萱太过大意,可是到后来,芸萱开始除了对身边信任的丫鬟将将自己的决定以外,便再未对其他人提过。”
说着,顿了顿,霍芸萱看向太皇太后,眼里满是深意:“可是即便如此,芸萱所做的决定,还是轻易地就被泄露出去......”
“笨丫头!”不待霍芸萱说完,太皇太后便着急打断,眼里带了些愤怒:“那是你身边有人背叛了你!”
看来太皇太后并不是真糊涂......见太皇太后虽当局者迷倒旁观者清,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果然是被太皇太后说中了,后来芸萱仔细盘查一番,才现,果然是芸萱身边最信任的人被判了芸萱......”
一面说着,霍芸萱一面抬眼直视着太皇太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所以说,即便是再信任的人也总会有理由背叛......”
太皇太后身子一震,霍芸萱的意味深长太皇太后岂会听不出来?又想起霍芸萱刚刚借口将冬竹遣了出去,面上便有些难看了:“你都知道些什么?”
霍芸萱摇头:“芸萱什么都没有现,只是冬竹与东太后眉来眼去多次恰巧被芸萱碰到过几次。”
说罢,顿了顿,见太皇太后面色越来越难看,不由叹了口气。太皇太后见霍芸萱这样,面色虽难看,可语气倒是有所缓和
“想说什么你说便是。”
霍芸萱这才点头,继续说道:“虽只是眉来眼去几次,可芸萱却以为这要引以为戒,即便是再信任的人,也要有所防备。”
太皇太后点头,拍了拍霍芸萱的手,叹道:“哀家心里有数了。”
说罢,又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霍芸萱的手,叹道:“是个有心的好孩子。”
霍芸萱对太后笑了笑,起身一面将太皇太后身后的两个靠枕拿走,一面笑道:“太皇太后先歇会儿罢,一会儿她们从御花园回来又是好一阵闹腾。”
太皇太后笑呵呵的点头,就着霍芸萱的手正欲躺下,冬青却急乎乎的从外面打帘进来。
匆匆忙忙的给太皇太后跟霍芸萱福了礼,便着急说道:“太皇太后,西太后情况不太好......这会子皇上跟太医已经赶到宁寿宫了,您......”
西太后......顾绍远生母!
关于西太后,外界传的甚少,霍芸萱也从未听顾绍远或是霍尘易那里听到他们提起过西太后。可是即便如此,霍芸萱也是知道西太后身体一向爽朗的,怎地才刚搬到宁寿宫几天,竟已经情况不太好起来?
霍芸萱眯眼看了太皇太后一眼,见太皇太后并未露出疑惑之色便知,西太后身体情况不好并不是突事件......
太皇太后叹气,拍了拍霍芸萱的手,正欲起身:“摆驾宁寿宫......”
可是话还没说完,太皇太后就觉一阵晕眩,险些从床上倒下去。霍芸萱赶忙扶住太皇太后,面色担忧的问道:“太皇太后?”
“无妨,”用手扶着额头呆了半晌,直至眩晕的感觉稍稍减退了一些,太皇太后才笑道:“兴许是这几日太累了,总是时不时的有些眩晕。”
说罢,摇了摇头叹道:“人老了呀,便什么毛病都出来了。”
霍芸萱担忧的看着太皇太后,安慰道:“太皇太后还年轻着呢,哪里老了,不过是太过劳累罢了。”
说罢,又重新将太皇太后扶上床,安慰道:“太皇太后身体不舒服就莫要去宁寿宫了,芸萱代太皇太后去瞧瞧的。”
兴许是身体真的极度不适,太皇太后也并未勉强,点了点头,又对冬青说道:“你随宁昕县主一同过去瞧瞧......”
说着,突然顿了顿,思索了半晌,又说道:“告诉她们,萱丫头如今就代表着哀家,她的决定就是哀家的决定。”
霍芸萱眯了眯眼,有冬青陪着自己去,自然是没人敢将自己怎么样的,太皇太后作甚要多此一举的说这么一句话?难不成是......太皇太后怀疑有人在故意毒害西太后?
霍芸萱疑惑的朝太皇太后看了一眼,便见太皇太后郑重的对自己点了点头。
看来,西太后的病情来势汹汹却并非天意,而是有人背后搞鬼了......太皇太后这是怕自己瞧出端倪想要救人时被东太后或是皇后阻碍吧......
霍芸萱叹气,完要替太皇太后盖了盖被子,安慰道:“太皇太后莫要担心,一切都还有皇上在呢。”
太皇太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前去。
两人福礼,便退了下去。
“冬青姐姐可知......西太后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么?”在去宁寿宫的路上,霍芸萱假装是话家常一般,漫不经心的问道:“宁昕以前听说西太后身体很是硬朗,怎么......”
冬青亦是叹气,叹道:“县主有所不知,自先皇去世以后,西太后身体便每况愈下......”
说着,冬青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才又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县主有所不知,这宫里啊有处传言是说这西太后在先帝生前位分卑微又不得先皇宠幸,如今因皇上登基才捡了便宜成了太后,只可惜命中无缘,担不起这个富贵命......”
霍芸萱皱眉,心里冷笑,这样的说法一听便也就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是这样的传言都会有人信也真是......愚昧无知。
霍芸萱与冬青去宁寿宫时,那些跟着薛茹冉去御花园的几个世家姑娘皆都站在殿外候着,霍芸萱经过她们时,轻轻对她们点了点头,淡淡看了一眼霍芸溪,见霍芸溪轻轻对自己摇了摇头,便知在御花园兴许是还没来得及生什么,这才稍稍放心,给霍芸溪使了个眼色,便目不斜视的扶着冬青的手进了内室。
几个太医都在内殿替西太后医治,而薛茹冉早已经带着众嫔妃守在内殿外面,面色看上去确实有些焦急。
守在内殿外面的,还有顾绍远东太后等一行人。
霍芸萱敛了神色,举步上前一一给众人行了礼,说道:“太皇太后身体不适,特派臣女与冬青过来探望。”
顾绍远也只是看了霍芸萱一眼,听她说完,也不过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再无其他声音。
霍芸萱识趣的站在一旁陪着等消息,眼睛却是及不可见的朝顾绍远看过去......
他虽面上看上去面无表情,可嘴却是紧紧地抿了起来,那藏在袖子里的手估计已经握成拳了吧......到底是亲生母亲,顾绍远怎么会不担心。只不过是要顾及着东太后,不好表露出来罢了。
以前先皇在世时,顾绍远为了保全生母,一直不敢与西太后有过多的接触,先皇逝世,同样是为保全生母而不敢对西太后表现出过于的关心......
霍芸萱心里叹了一口气,突地举步上前,给顾绍远恭敬地福了一礼,淡淡说道
“启禀皇上,小女闺阁中对医书颇有研究,不知皇上可否愿意让小女一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