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的涿郡，如同是一个大火炉一样。
城门外，正有一个又一个前往渔阳讨生活的人。
见到这一幕，程昱不仅感慨，方莫还真是一个天下奇才。
“之前，我曾经担心，这些人过去之后会不会养不活，毕竟当地的田地就那么多，盐铁也是有限的，早晚有一天会用完。
可是我如何都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
说着话的同时，他将目光看向了旁边这个比自己年轻很多的人。
这个人，真的是有一种完全不同的思维。
似乎不属于这个时代，更加不限于历史。
在这个时代，能够做到不拘泥于历史，就已经算是逆天的人才了，可是方莫却还能够做到创新。
简直就是一个逆天的家伙。
“担心那些干啥啊，幽州这么大，还能养不活的？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开始跟鲜卑通商了，只要今年再有一战，那里大片大片的牧场，便会落在我们手中了。
到时候，不要说是担心吃食，就连肉，我都可以勉强供应上来。
他们每顿饭都吃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最起码，他们不能吃的那么胖。”
方莫吹了一声口哨，眼神里有着一片神往。
程昱都听呆了，
他听到了什么？
鲜卑顿顿吃肉？
开什么玩笑，有这样的好生活，还至于来这里抢掠吗？
就是因为活不下去，才要过来抢掠的啊，毕竟如今的大汉之内，只要不是遇到了灾年，基本都可以过的很是幸福。
不，幸福还不敢说，但是吃饱喝足还是可以勉强做到的。
而那些人呢？
难不成每年都可以吃饱吗？
那怎么可能，
要真是那样，
鬼才愿意来抢劫！
“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程昱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道，“那边，可不是顿顿吃肉的，有时候是要吃草的。
要是连草皮都没有了，只能过来劫掠了……
你明白不明白啊？”
家有百万，带毛的不算。
这句话虽然程昱不知道，可是他却知道，在那里的牲口能够活下来的还是很少的，基本上不可能像是方莫说的那样。
“是吗？
不过那也只是现在而已，未来的事情，谁能够说的清楚呢？
你就看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让那里的人，勉强过上我们的日子，然后我们过上好日子的。
你想啊，粮食运送过去要钱不？
那得要啊！
对方却得不到这部分补贴，我们可以给百姓们补贴，赚了多少，补贴回来就行了，那些东西，都想稀缺的。”
他很清楚一点，
灾年来临的时候，鲜卑会愿意用肉食来换取粮食的。
因为肉食最多吃个几天，然而粮食却可以让一家人撑个一年。
这就是差别啊。
不管怎么说，现在暂时来看，大汉还是领先的。
不，应该说是农耕文明，暂时还是领先的。
“咳咳咳！”
程昱被吓得连连咳嗽，整个脸都不好了。
那是野人啊，蛮夷，真的能够按照方莫所说的来？
要是可以的话，现在还有什么并州的乱局，还有什么幽州的……
好吧，幽州不乱。
起码有刘备在一天，就绝对乱不起来的。
毕竟他手下的人，太强了。
如今可以说是一个极其强悍的诸侯了，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咳咳！”
方莫尴尬一笑，摇着头道，“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明白的，你还是看着吧。”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涿郡的人们忽然发现，物品的价格，出现了一次猛烈的增长，不仅仅是粮食，还有其他的东西。
可是，很奇怪的是，这些人居然可以负担的起。
“这是为什么？”
程昱就像是一个小学生一样，对于整个世界都是茫然的。
他又来了，
他都不知道是第几次过来询问了。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这涿郡头一把交椅，
这个位置，留给方莫才是最适合的。
反正他做不到那么多的事情。
“为什么？”方莫满脸疑惑，伸出手道，“你说说，我先听听。”
“就是如今的物品价格，不断地提升，为什么他们会觉得很便宜，这要是在之前，可是会导致大事发生的啊！”
程昱气的猛烈的拍桌子，实在是很难想象，这家伙到底是想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
方莫像是刚刚知道，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示意他先坐下来，然后方莫则是倒了一杯水，微微的吹了吹，轻轻地抿了一口，才道，“很简单啊，人离开了，留下来的资源，其实是没有变化的。
也就是说，曾经很多的田地，如今都到了其他人的手中，那些前往渔阳的涿郡人，很愿意用涿郡的田地，去换取渔阳的田地。
因为，那地方可是无比肥沃呢，外加若是水车一成，估计将会变成一个江南……咳咳！
这年头貌似还没有。
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了，也就是说，到时候将会变成一个鱼米之乡。
他们岂能不愿意？
而换下来的那些田地，我都直接分配给了当地的人，按照他们家里几口人，外加吃多少才会过的幸福来划分的。
唉，对了，你不是参与到里面了吗？”
方莫疑惑的转过头，他可是没有瞒着这家伙啊。
此时，
程昱满脸的震撼，在听到询问，他才呆滞的道，“是啊，我确实参与到了其中，可是我怎么都不敢想象，你是这么玩的。
而且，而且……
这算什么啊？”
“很简单，就是让他们离开，然后让当地的耕地解放出来，曾经的人们，去渔阳过好日子去了，那地方的物品价格，绝对天下最低。
因此，哪怕他们有很少的田地，也会过的很舒服。
然而这里的田地，终归还是要分配出去的，那些曾经吃不饱的人，现在忽然就吃撑了，然后我就可以将许多价格提高……
其实这也很简单，毕竟人力已经离开了，要是不涨价，其实是会亏本的。”
方莫说了很多很多，基本上从一些基本的东西，一直说到了最复杂的计划上面。
然而，
程昱却是半句都没有听懂。
他只是觉得，这一系列的动作，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
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