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的脸色严肃，眼神深沉。
如果不是有事，他也不会来此，随便换一身衣服，刘备也就可以续上那么几十年了。
猝死嘛，很好治疗的！
当然，某些电脑行业的从业者怕是很难，每天熬夜……
“咳咳！”程昱看到方莫终于正常了，咳嗽了两声，恢复正常后，才缓缓地开口将涿郡的情况说明，“眼下的涿郡，其实并无太大波澜，由于有着地痞流氓的帮忙，外加还有不少的军队投诚，更有许多的游侠，此地稳固。”
还没听完，方莫就皱起了眉头：“别废话！”
“好吧，这里确实很乱，原本的许多世家，都觉得我们得位不正，尤其是在得知刘虞要来之后，就更是如此了。这些人，不好动，而且也不能动，哪怕是你来了，我们也不能随便处置这些人。”
程昱缓缓地将当地的情况说明了出来。
涿郡，此地有好几个世家。
这样的家族，不能动，更不能动辄即杀。
他们不是小说或者游戏里面的人物，哪怕遭遇到了屠戮也不反抗，有些人哪怕只是一封信送了出去，便足以让这时代都颠覆。
嗯，属于刘备方莫他们的时代。
所以方莫其实也不敢对这些人怎么样，更不敢对他们下手。
逼迫是逼迫，吓唬是吓唬，但直接出手击杀，那是不可能的，除非这些人都跟右北平一样，紧邻着异族，随便找个借口，便足以让他们小命归天，外加还有他们阻挡，什么信件都送不出去。
这涿郡可完全不同，此处四通八达，就算是派遣人驻守各个路口，也照样有可能会跑出去几个。
当然，最主要的是，方莫等人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妥协，而不是其他。
若是其他，反而倒是好办了。
而他们之所以闹腾，原因就在于之前很多的利益无法保证了，不仅仅是官场上面的利益，还有子孙后代的利益，毕竟整个涿郡的官员都换了一层，他们想要获得原本的利益，就只能是投靠其他人。
刘虞显然是一个好选择，也正因此，他们才会在知道这家伙即将要当州牧的时候，各个都开心万分，仿佛有了救命之法。
其实，人家刘虞会不会搭理他们还不一定呢。
当然了，要是他知道是这么一个情况，那是一定会搭理的，不仅会搭理，还会将这些人都直接串联起来。
方莫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的眉头才皱了起来，“你应该想过解决的方法，说说他们到底要什么，才会乖下来。”
“他们要的不能算多可也绝对不少，就是要各地的一些官位，另外还有几个极为有油水，你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所托非人的几个位置，像是陆桥掾之类的，他们都想掺和一脚。”
“如果满足了他们，那么此后我们便是被扼住了喉咙，想要发展便会很难，而且一次妥协过后，下一次妥协还会存在，下下次也依旧会。”
“最难的，便是这些人了，其他的事情也都是因此而生。”
程昱说完，便坐在一旁不吭声了，手中拿着一个杯子，晃悠着喝了一口水。
方莫的能力他是相信的，更加相信这家伙可以将涿郡抓在手中，倒是不用他去费心费力了，因此他一下子就从一开始的紧张恢复了过来。
“好大的胃口！”
方莫砰的一声将一个盘子就扔了出去，半晌才将火气压制了下去，“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若是我真的发怒，他们不仅没有半点好处，所剩下来的可能就只有一条路了？”
被驱逐。
世家按理说是不会被驱逐的，可目前不同。
现在刘备等人对外宣称的是，此处还在受到鲜卑威胁，因此要小心翼翼的看管好，这些人可以扣一个屎盆子在脑袋上，随随便便的就可以赶出去。
不过方莫不敢，换了谁也不敢。
真的驱逐出去，那就算是得罪了天下世家。
像是西凉的姜家、江东的周家、河内的司马家、甚至是琅琊的诸葛家、颍川的荀家。
这都算是得罪了。
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之后姜维，诸葛亮这样必定会来的人，再也不会来了，因为他们是同气连枝的，可以压制，但不能随随便便就驱赶，他们都要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
可能那位丞相不会介意，只要刘备愿意用，方莫肯让位，他依旧还会过来，但其他人呢？
司马家，周家，荀家……
这都是不好得罪的，即将来临的乱世，他们将会是主角当中的主角，得罪一个都算是得罪了一大群，更加不要说还有一批小一辈的即将长成。
方莫不会冒险，更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能如何发怒？”程昱似笑非笑的抬起头，咬着牙道，“我本想给他们来个一刀清净，可想到天下世家都会因此而鄙幽，便再不敢了。”
天下之于鄙秦，皆因其过于粗鄙不堪，也并非山东六国可比。
天下要是鄙幽……
好了，大家可以收拾东西回家了，因为之后不必再征讨天下了，哪怕方莫开办学院，将许多事情都传授出去都没用。
他们成长起来要多久？
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
到了那个时候，天下都已经在曹魏家里了，方莫也垂垂老矣了，还怎么玩？
“难，确实是太难，此事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会令吾等声名狼藉，不得不退出涿郡，届时刘虞来到的话，你之前的所有布局，都成了一个笑话。”
程昱说出来的口气很是轻松，就好像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其实他也不用太过紧张，毕竟这件事可是方莫主导的，还有就是，他既然来了，程昱就不相信会没有带着办法过来。
唉，这次他倒是猜错了，方莫还真的没有带办法过来。
“现在就剩下了两个办法，一是直接按照他们的要求来，让他们得以获得自己想要的权利，另外一个方法便是……”方莫说到这里，明智的决定闭上嘴巴。
那个办法不能用，用了之后，很可能就会导致天下大乱。
什么办法呢？
当然是隐王搞出来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了。
发动百姓，将这些人都给弄死。
可他也就只是敢想想，因为真的让百姓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头一个受到冲击的就是刘备，因为刘备他姓刘啊。
“所以，办法就只有这么一个，给他们！”方莫咬牙切齿的开口，声音如同冬月霜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