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莫的做法很简单,就是要搞道德绑架。
在这个年头,道德绑架不仅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还是最好的方法。
当然了,刘备肯定不会那么直白,他就直接绕过了方莫那很是愣头青的做法,将要兵将的原因,推在了幽州北部的鲜卑身上。
这样一来,就名正言顺多了。
而且,他也是要用道德绑架,却根本不会显露过多,反而还会让太史慈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是为了苍生黎民,还是为了个人功劳。
这当然是都包含的,不过他说的很隐晦,甚至对孔融说起来的时候,都没有直接挑明。
相比来说,方莫嫩的很啊。
他的意思是,让刘备去直接开口要,但那样一来,之后两人还要不要在一起了?
现在的情况则完全不同,二人商量着来,一切都是为了国家。
老辣,而且又准确无比。
最起码,让孔融第一眼就落在太史慈的身上。
“可是看上了太史子义?不瞒玄德,此人倒确实是我的人,然其却并没有为我出力的意思,只是这一次无奈之下,方勇猛出城,本准备大用,不想玄德竟提出了此意见。”
“若是不答应,显得小气了些,若是答应了,本城也需要一定的防护,当真让在下心中纠结数度啊。”
“不如这样,我们二人将他召到身边来,看看他到底是要跟着谁走,如此一来,可明朗形势,不知如何?”
刘备自无不可,直接答应道,“好好好,我便喜欢这等直接之人,倒是对于一些不是太直接的人,非常的不屑之,似有千千结,说白了,不过利益二字。”
“还是兄长您较为妥帖,不愧为……”
又是一番长篇大论,各种拍马屁的话,都从他嘴里说了出来。
这一刻的刘备,绝对是不要脸的。
但是在这样的时间里面,不要脸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要是要脸的话,那么说不定什么都不会获得。
他自然就要时时刻刻的进行改变了,随时变幻不定,方能掌握大局。
这也算是军事上面的做法,却被他用在了这里,还是非常适合的。
……
太史慈到了之后,都呆住了。
这二人,可以说都非常的厉害,当然了,他更加倾向于刘备。
有着那样的军队,还有那么多百姓的支持,未来的刘备,绝对足以名留青史。
可,孔融却对他有恩情!
光是这一点,便足以他报答之,不论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要偿还。
大丈夫,当有……
“你且不要去计算那些恩情,我本便有此心思,因此你不要有任何的压力,若是想要选择谁,便直接选择,千万不可强求,战场之上,强求绝不可取!”
“而且,我观你心怀大志,似有远方,怕不是久留之人。”
孔融说完,笑着看向刘备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他是一个厚道人,自以为天下人也都是厚道人,并且觉得,自己这么说了之后,可能太史慈就不会离开了。
最重要的是,他确实要给刘备一个交代。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之后……
“末将,愿意跟随刘渔阳前去抵御异族,青史留名,令异族不敢侵我河山!”太史慈单膝跪地,猛烈的抱拳,大声开口。
一时间,整个席间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谁都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么一个结局。
尤其是本地的官员,更是想到,之后要是有那黄巾军再度来犯,他们可能连出去叫人的能力都没有。
“主公不可啊!”
“明公,明公万不可放其离开!”
“若是,若是子义离开,吾等恐怕危之……”
“若非有他在,我们这一次恐是再也无法存活下去,那些狠辣无情的黄巾,怕是也会顷刻间侵入到北海,杀光百姓,屠戮官员,杀我老小……”
“明公千万不可轻易下达决定,子义,你不是要报恩吗?”
这些人其实都没有多么的喜欢太史慈,只是因为他有本事,他们需要利用罢了,否则的话,这些人才懒得搭理什么太史慈呢。
什么东西,不过一个武夫而已,还没有什么好的家庭。
其实从他们嘴里的话,就已经可以听出来了。
这些人的意思,显然就是在告诉别人,这家伙就是一个工具而已,且是一个必须要利用到极致的工具,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他那一身的能力。
一开始,太史慈脸色是通红的,可后来他也反应了过来。
好家伙。
瞬间他就有些恼怒的意思,却又不敢招惹这些人,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看那模样,似乎像是惭愧了。
这下子,那些原本的官员,就更加的猖狂了。
他们也像是抓住了一个机会,疯狂的开始鄙视太史慈……
有些东西,就不能做的太过了,一旦过了一个度,就会出现反噬。
这一点,方莫明白一些,刘备全部明白。
所以当看到面前这些人开始疯狂喷太史慈的时候,刘备那叫一个开心啊,他之前为什么要那么随和,那么的平易近人,还不就是不要让这个家伙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或者说,他不想让任何人对他有任何的想法。
已经习惯了,到了骨子里面,改这辈子都改变不了。
然而这些人,却都想要将太史慈变成一个工具人,他知道,哪怕自己现在不开口,这人也都跑不掉了,不过……
想到方莫说过的一句话,刘备还是开口了。
我拿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臭狗屎吗?你信不信有一天众叛亲离?
嗯,这句话不过就是喝多了之后随意的一句话而已,但他还是记住了,从那之后,他就更加明白,做人要厚道这个道理。
现在,这么多不厚道的人,不由得就让他开心了起来。
不厚道好啊,越不厚道,越是代表着他有机会。
“哗啦!”
刘备将手中的杯子扔了下去,满脸煞气的站了起来,这一点他曾经绝对是不敢的,不过现在嘛,由于他是护鲜卑校尉,还是三郡郡守,甚至相当于半个州牧,自是有这样的权势。
一瞬间,从他身上就爆发出了一股可怕的气势:“尔等要做甚?逼破子义?令其一生为尔等效忠?他也是人,也需要战功,尔等为何如此,岂有此理,当真是岂有此理!”
“羞与尔等为伍!”
“子义,四弟,子龙,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