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咏梅解释道:“对于离婚的人来说,虽然感情上会很受伤,但曾经的另一半毕竟活得好好的,甚至自己还对人家充满了恨,这样的感觉足以消除对人家的惦念和自己的伤情。”
齐顺敏回想起自己对张鹏飞的感觉,不由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我当初跟娟子爸离婚后,很快因为有了新感情,而走出了心里受伤的阴霾。”
刘咏梅又讲道:“那些丧偶的人就不是一样的感觉了。因为自己的另一半永远失去了生命。就会处于长时间的悲痛和思念之中。这样的感觉会让他(她)们很难在短时间里走出来,甚至会影响他(她)们的一生。你现在对小陈的态度是,只要他能好好的活着,宁可他负了你,你能好好去恨他,也不希望承受他失去生命的思念和痛苦。”
齐顺敏怔了一下,突然表示道:“只要他活着好好的,即便他不要我了,我也不想恨他,还是要怀念他,因为他给我一段让我今生刻骨铭心的爱情生活。所以,我不但不恨他,还会默默地祝福他。”
刘咏梅听了二小姑子的一番话,不由呆愣了一下,才摇头苦笑:“人家常说,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爱,就没有刻骨铭心的恨。看样子,这句话并不是很正确。对于你来说,已经把那种深刻的爱化作了祝福。”
齐顺敏的大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如果能把爱化作祝福,难道不好吗?这样,我依旧可以快乐着他的快乐,幸福着他的幸福。”
刘咏梅不由怜惜的眼神望着她,并露出了苦笑:“傻丫头,我哪里看出你的开心,只有失去他的悲伤。”
齐顺敏用手一抹自己的眼睛:“我哪里是悲伤,只是有些感动。只要他能成功,我只能流下激动的泪水,而绝不是伤心的泪水。”
刘咏梅也不禁落泪了:“小敏,那些因爱成恨的爱情太狭隘了,决不是真正的爱情,只要能把爱情化作祝福的人,才是最崇高的爱情,才有资格享受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我要为你点赞!”
不过,当刘咏梅看到齐顺敏一副凄然的模样,于心不忍,于是继续表示道:“小敏请放心,我们一定争取联系到小陈,问问他到底是什么苦衷,不肯跟咱们联系的。”
不料,齐顺敏连连摇头:“嫂子,我求你们不要再联系他了。他不肯联系我们,自有他的道理。我不想让他的生活再承受任何压力。你们如果顾及我的感受,就不要去打扰他,让他在属于自己的天空里,自由地翱翔吧。”
“小敏···”刘咏梅心里百感交集,语音也不由哽咽了,紧紧跟齐顺敏抱在了一起。
她俩的对话和一系列的动作都被躲在房间里的娟子通过门缝听在耳里和看在了眼里,直到此时,她才关住了房门,并靠着房门掩面哭泣。
在齐家人疑惑中,也许只有她明白继父为什么不跟妈妈联系的。可是,她已经向亲爸保证过的,自己岂能言而无信把真实情况向妈妈和舅妈说起呢?
她怀着极其矛盾的心情,拨通了亲爸的电话——
张鹏飞此时正像热锅的蚂蚁一样,因为他负责的学校的扩建工程因为工程款不到位而被迫停工了。他几乎输光所有的工程款。如今,他在上下问责下,精神上几乎就快崩溃了。
就在他心情糟糕极了的时候,已经不搭理他的女儿居然打来了电话。
他思忖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喂,你这个丫头还记得自己的老爸呀。”
娟子苦笑道:“看您说的?无论您是对与错,到任何时候,跟我始终割不断这种血缘关系呀。”
此时心情极坏的张鹏飞感觉女儿话中有刺儿,不由恼怒道:“老子无论做什么,还轮不上你教训。老子就是错了,可在你的面前也是对的。”
娟子不明白自己的老爸讲话怎么像吃了枪药似的,不由蹙眉道:“您也是一个文化人,什么时候有封建家长的作风了?”
“我再说一遍,轮不到你对我说三道四的。”张鹏飞有些恼羞成怒了。
娟子不明其故,但也不敢深一步地刺激老爸,只好讲道:“我没心情管您。现在有一件事情,必须向您交待一下。”
张鹏飞眼睛一亮:“什么事情?难道你妈妈终于熬不住,想请我回来吗?”
娟子听出了老爸那种迫切的语气,不由叹息道:“老爸,您既然这么在意妈妈,可当初为什么就轻易放手了呢?”
张鹏飞心里纠结一下,又搬出了老子的作风:“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要继续谴责我吗?”
娟子感觉老爸今天实在有点不太对劲,也不敢深问,只好直入主题:“老爸,假如我妈妈实在接受不了您,那您能够放手吗?”
张鹏飞一听,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了:“难道那个姓陈的联系你妈妈了,并已经回来了?”
娟子苦笑道:“您已经给陈叔叔打过那样的电话了,他也是一个有尊严的人,岂能会再打扰我妈妈?”
张鹏飞狐疑道:“既然不是那个姓陈的回来,那你要求我放弃你妈妈,是否她又遇到新的追求者了?”
娟子连忙否定:“如今我妈妈怀了陈叔叔的孩子,而且心里只有陈叔叔一个人,是不会接受任何男子求婚的。”
张鹏飞冷冷地质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娟子解释道:“因为我们已经知道陈叔叔的下落了。他目前正在担任自己写的剧本《远方的爱》的编剧,该剧正在拍摄过程中。如今,妈妈和舅妈等人都通过娱乐新闻得知了这个情况,但她们对陈叔叔始终不联系她们,感到很费解。妈妈为此特别伤心。我想把陈叔叔不联系她的真实情况讲出去。这样,她们才能确定陈叔叔不是不要妈妈了。”
张鹏飞一听,鼻子差一点没气歪了,眼珠子几乎鼓出来而掉在地面摔成两半。
他几乎把怨气撒向了上天:”他妈@的,老子如今频频走背运,没料到那个一无所有的家伙居然‘嗨’了起来。这还他妈@的有天理吗?“
娟子一听老爸在电话里咒骂起来了,不由产生一点小紧张,不由试探问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您能否顺其自然呢?”
“哼,你让老子怎么顺其自然?”
“您···既然赢不回妈妈的心了,就干脆成全妈妈吧。只要您向妈妈承认一切,就能消除妈妈对陈叔叔的误会,也能获取妈妈的原谅。否则,妈妈活得太苦···”
“你放屁!”张鹏飞不等女儿说完,就咆哮起来,“她活得苦?难道老子活得不苦吗?老子为了她,几乎赔光了一切。你让老子成全她,那谁成全老子呢?既然姓陈的那个家伙发达起来了也好,我就让你妈妈看看他成功后对她的嘴脸。”
“老爸,请您不要太过分。别忘了,除了您以外,我也知道内情。”娟子有些愤然道。
张鹏飞一愣,沉默了一会,才凄然道:“你如果感觉我这个老爸已经落魄了,没有什么指望了,那干脆就跟老子断绝父女关系。你到时怎么除卖老子,老子都无所谓了。否则,老子会因为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出卖而窝囊死的。你如果想让老子死,就干脆给老子来一刀,也比那种窝囊死法好。”
娟子一听老爸声调都变了,把话说也到了这个份上,几乎无语了,只好黯然地挂断了电话。
她不明白老爸目前险恶的状况,但对他有些失常甚至气急败坏的态度,感到大惑不解。
张鹏飞从女儿嘴里得知陈学武的命运得到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甚至已经化蛹为蝶了,岂能不让他妒火万丈?其实,他已经把学校搞扩建工程的工程款输得差不多了,而乙方施工队一看他拨不出款了,就又不买他的账了,立即让整个工程停了下来。他目前难以向上级领导交待了,目前正为了资金急得快火烧眉毛了。
现在该怎么办?
他结束跟女儿通话后,已经无暇顾及陈学武的事了,而是反背着手,在自家的客厅里来回踱步···
他知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趣÷阁钱给堵上,否则,自己把公款输光的行为就等于犯罪了。如果那样,自己不但仕途毁了,就连这个家也彻底失去了,后半生恐怕要过铁窗生涯了。
可是,到底怎么能弄到了这趣÷阁钱呢?
已经失去理智的他,居然异想天开地试图从哪来跌倒再从哪来爬起来。可是,自己要想赢回所输的一切,就必须要有赌本才行。
他经过反复思量,决定先筹齐一趣÷阁钱,在赌场上去翻本,这也算是破釜沉舟的一招棋了。
第二天,他就没有去学校,而是带着自己新房的房本去了银行。他在银行里有一个老同学正好是信贷部主任。
那位老同学一看他来拜访,不由诧异道:“张校长怎么‘屈驾降临’这里呀?”
张鹏飞苦笑道:“我哪里是‘屈驾降临’,而是有要紧的事情,来‘朝拜’你这个财神爷的。”
老同学一愣:“难道您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张鹏飞点点头:“可不是嘛。我目前负责的学校扩建工程遭遇了资金缺口,眼看就要全部停工了。”
老同学诧异道:“教育局在扩建下属学校方面,应该不差钱呀。怎么会出现资金缺口呢?”
张鹏飞自然不敢对老同学说是实话,只好掩饰道:“因为我们学校扩建工程因为预算出现了偏差,再加上原料和人工费不断上涨,已经大大透支了。如果申请上级部门追加拨款,还需要层层的审批。可工程目前实在不等人呀。如今已经入冬了,假如工程再拖下去,就不可能在春节之前竣工了,这不仅影响学校的教学工作,也会给我的政绩上抹黑的。所以,我想通过你这位老同学,先从银行贷款一部分钱应急。”
这位老同学并没有怀疑张鹏飞的话,不过却紧皱眉头:“可是,目前就快到年关了,目前银行是在陆续收拢贷款呢,如果再放贷,并不符合我们银行的政策呀。”
张鹏飞赶紧恳求道:“我只是短期借贷一部钱用来应急工程,肯定等上级审批拨款后,马上还贷的。”
“哦,那你们学校什么时候能还款呢?”
张鹏飞立即表示道:“只要你尽快审批下来,我保证在春季前就偿还上。”
老同学思忖一下,不禁又问道:“那你们拿什么做抵押?”
张鹏飞立即从自己的文件包里取出了房产本,并往老同学跟前的桌上一拍:“我就用这个!”
老同学拿起来,翻开一看,不由诧异道:“难道你为了学校的工程,居然抵押自己的房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