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学武又早早起来了,但没有着急出去,因为今天不需要他起早去快递公司了。他于是先去厨房做一点吃的。
齐顺敏昨晚失眠了半宿,迟迟没有起床。
陈学武一看时间不早了,就走进卧室,像哄小孩一样把她扶起来:“宝贝快起床,一会上班该迟到了。”
齐顺敏这时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平时的卖萌的神态,而是把老公的手推开,再默默地穿衣服。她昨晚为了老公的事情,也没有换上睡裙。
陈学武知道妻子心里不痛快,也就没有再黏糊她,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齐顺敏洗漱好了以后,就匆匆去了餐厅。陈学武已经坐在那等候妻子了。
齐顺敏坐下吃饭时,突然问他一句:“你今天有什么打算?”
陈学武迟疑一下,才缓缓地讲道:“我得去趟快递公司,把该赔的该罚的都给他们补交齐了。”
“那之后呢?”齐顺敏抬起眼皮继续质疑。
陈学武毫不思索道:“我把外面的事情了解后,就回家继续勤奋趣÷阁耕了。”
“好吧。祝福你早点成功。”齐顺敏心照不宣地道了一句,眼神里也似乎看不出任何鼓励。
陈学武沉默一会,才郑重地表示道:“宝贝要对我有信心。我会给宝贝带来幸福和快乐的。”
齐顺敏黯然苦笑:“你已经带给我这些了。难道还有更大的吗?”
陈学武坚定道:“一定有。我要让你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下的快乐和幸福。”
老公的执著又打动了齐顺敏。她站起来要离开时,又情不自禁地扎到他的怀里,让他尽情地抱抱自己。
不过,她的心里感动之余,又充满了迷茫,就好像一直处在彷徨中迷惑,在迷惑中挣扎,在挣扎中痛苦,在痛苦中迷茫,在迷茫中摸索,在摸索中失落,在失落中破碎,在破碎中得到她所有的伤感。她需要给老公信心,这才能让她也有信心守候跟他的爱情。
陈学武一直把妻子送到房门口,并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整条楼道里,才回身关上房门。
他收拾一下自己,也该出门了。不过,他首选的目的地却是‘蜀西三小’,那里是张鹏飞工作的学校。
再说张鹏飞昨晚也没有睡踏实。他甚至在睡梦中都发现警察破门而入,用一副明晃晃的手铐把他带走。他这一夜不知道被惊出多少冷汗。他暗骂自己真是太懦弱了,怎么会对自己的情@敌惧怕得如此厉害?
他不由想到,难道自己对他理亏吗?不!他随即否定,那个男人抢走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就算对他做出什么事,都不过分。他发誓——自己一定要把老婆重新夺回来,让那个家伙最后输一个体无完肤!
他抱定了这样的心态,顿时让自己变得硬气起来了。他张鹏飞为了夺回自己的女人,要继续战斗!
可就在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励志的时候,他的情@敌已经找上门来了——
此时,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因为他是副校长,虽然跟其他两个副职干部共用一间办公室。但那两位同事今天都刚好不在。当陈学武就像一个不速之客出现在他的面前时,顿时让他无比的惊讶:“你···你怎么进来的?”
陈学武这是第一次与他面对面,虽然他俩都通过不正常的渠道留意过对方。
陈学武这时面对着要把自己推向深渊的对手,淡定地回答:“我当然是从房门走进来的。”
张鹏飞愕然道:“外面的门外怎么会让你一个陌生人闯进来?”
陈学武浅笑一声:“我对他们说,我是你的老朋友。他们就放我进来直接找你了。”
张鹏飞脸色异常尴尬——自己的学校管理漏洞太多了。自己作为副校长,都感到脸红。
他不由暗想,假如对方是要取自己性命的,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啊。还好,对方是赤手空拳,不像是跟自己玩命的。
“你来干什么?”他充满戒备的眼神盯着对方。
陈学武这次主动接触他,是抱着跟张鹏飞‘私了’的想法。他要明白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知晓了邮包被盗都是对方一手策划的。自己不想报警,就是要跟对方达成私下和解。虽然他也清楚这样做很难,但也要试一试。
陈学武这时露出一丝友善的神情:“张校长,我既然来到了您的地盘。难道您不请我坐一坐吗?”
张鹏飞虽然快恨死眼前的情@敌了,但毕竟心里有鬼,便不情愿地向对方摆了一下手,随即坐回来自己的座位上。
陈学武看了一眼旁边的一把椅子,也跟着从容坐了下来。
张鹏飞怀着一颗不安的心情质问:“您到我这里有何贵干?”
陈学武锐利的眼神盯着对方的表情:“我今天为什么出现在您的‘三宝殿’,难道你不清楚吗?”
张鹏飞故作镇定:“您最好别跟我故弄玄虚。我可没有时间跟你捉迷藏。您有事就说,没事就请您离开。”
陈学武一看对方口风很紧,就知道他要比昨天遇到的客户厉害得多,于是就质疑道:“您认识王国民(老六的大号)吗?”
张鹏飞眨了眨放荡不羁的眼神:“他是我的牌友。您问他干什么?”
陈学武用一副忧郁深邃的眼神盯住对方,并缓缓地讲道:“这位王先生几天前网购了一部价值不菲的高档电脑。可我送达到他家时,他在电话里推说不在,让我等候他一个小时。可是,没过多久,您的女儿张秀娟的学校老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在上课时突然晕倒了。我当时没有多想,立即去医院探望她。我到了医院后,就按照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指点,把我的三轮车停靠在一个角落里,随后进去找到您的女儿,并陪同她做了多项检查。可是,检查结果表明,她除了有轻微的贫血,身体并没有大碍。她的突然晕倒令人百般不得其解。可就在我把她送回学校后,才发现我的三轮车厢里所有的包裹都丢失了。我后来去丢失包裹的市医院存车处打听,才知道那个男子根本就不是存车处的管理人员。他是在我到达那里几分钟之前,就专门守候在那里,等我出现的。所以说,他就是盗取我包裹的嫌疑人之一。而且,他很清楚我车厢里有很值钱的邮包,并且知晓我会在那个时候去医院。我随后又拜访了王国民,了解他的家里根本不缺少电脑。他也给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释。我还竟然发现他的手机刚跟您通过电话。通过这些现象,难道说,还不能为我这次包裹离奇丢失,做出一个结论吗?”
张鹏飞一直听陈学武分析完,心里不由暗暗心惊——对方果然很老道,已经把自己计划的所有的纰漏都指出来了。
不过,他表面却淡定,首先惊讶道:“哦,我的女儿在学校里晕倒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她现在没有事了吗?我一会得打电话问问他。这孩子居然隐瞒我这个亲爸。”
陈学武一看对方正在装腔作势鼻孔不由冷笑一声。
张鹏飞随即话锋一转:“至于王国民为什么网购电脑,我是毫不知情。因为他是我的牌友,我们每次通话就是商量在那里设牌局。至于他的其他事,我从来没过问过,也自然不晓得他网购电脑的事情。”
陈学武冷笑道:“造成包括那台电脑在内的所有包裹丢失的关系人中,都跟您有密切的关系,难道您能脱离得了干系吗?”
张鹏飞脸色一变:“难道您诬陷我的女儿参与偷您的东西了?那您报警抓她好了。不过,这件事确实跟我无关!”
陈学武脸颊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张先生,如果不是因为娟子被您拽进来了,我会坐在这里跟您商量吗?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您一个反省的机会,希望您要珍惜这个自我救赎的机会。”
张鹏飞冷笑道:“您是找错对象了吧?居然想把这个屎盆子扣在我的头上。如果您有证据证明是我偷了您的包裹,那就去报告警察好了。我是不受您的讹诈的。”
陈学武怔了一下,突然站起来,并把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走上前把它往张鹏飞面前的桌案上一拍:“张先生请放心。我没有对我们的谈话偷偷录音。我身上就仅仅这一部手机而已。咱们能不能敞开天窗说亮话呢?”
张鹏飞冷笑道:“您如果担心牵连到娟子,就不要再瞎折腾了。就算您的包裹丢失跟我有关,我也不会就范的。您居然用这样形式想找回邮包,简直太天真了吧?”
陈学武表情呈现满脸的愤怒:“张校长,您做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本应该为人师表,可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而且还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卷入进来。您···您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呢?”
张鹏飞脸色也陡然一变:“姓陈的,咱俩到底谁跟谁过不去?您对我有夺妻之恨。我就算对你做出再残酷的事情,也丝毫不过分。您只不过是丢失了一些邮包而已,而我的老婆却被你霸占了半年多了。你现在居然有脸过来谴责我吗?”
陈学武一愣,赶紧辩解道:“您跟小敏离婚并不是我造成的。您为什么非把怨气撒在我的头上呢?”
张鹏飞用哀怨的眼神瞪了陈学武一眼,然后愤然地质问:“您知道现在中国家庭的离婚率和复婚率吗?”
陈学武茫然地摇摇头。
张鹏飞突然平静地对陈学武讲解道:“对于那些厌倦围城生活向往城外"自由"的夫妻来说,围城之外的生活就一定好吗?据调查显示——有七成离婚人士心生悔意,感到婚离错了,于是复婚率逐年攀升。根据调查显示,近六成失败婚姻是情绪和无知使然,并非理性的产物,因而许多离婚人士离婚不久就有悔意,又要求复婚。我跟小敏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突出的矛盾,就像是小孩子一样玩了一把离婚的把戏而已。可你却趁机控制了她的感情,这简直就是乘人之危。我和小敏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对于她,我是太了解了。她虽然四十多了,但性情就像十多岁的女孩一样,在感情上的依赖性特别强。如果没有别的男人在情感上骚扰她,那她迟早会熬不住,而主动来找我复婚的。可是,现在的结果全是因为你而彻底改变了。”
张鹏飞讲到这里,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并用恶毒的眼神直射陈学武——“所以,您就等于抢了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