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信息量略大啊!两个小朋友都是男的啊!疑似苏穋转世的小朋友喜欢男的?然后又要跟男朋友抢宝贝?男朋友心狠,而他更狠,埋下伏笔,绝地反杀?这就……非常的像苏穋风格了呢!
“走吧。中文≧ w≦w≤w≤.≤8﹤1≦z≦w≤.<”晨風对黑叉林主道。
这小雀子争斗着,互相啄死了,也不关人的事。有些特别善良的小孩子可能会想插手,但基本上的大人是不会这样无聊的。
走出片刻,晨風又道:“其实也不一定是苏穋。”这是安慰黑叉林主。因为黑叉林主对苏氏兄妹的纠缠过深,看到这一幕可能会心里过于感慨。反正灵魂读取也很不成熟、这个人也不一定是苏穋,那么心里就可以轻松多了。
黑叉林主感激的看了晨風一眼:“我知道。”
曼殊指着前面:“是那边了吧?”
裂缝的具体位置还不确定,但是气息大概在那个方向。
那是朱雀道边明禄坊,有十景河潺缓穿过,至晚,无数灯光浪漾,直欲与天上银河争辉。四围皆是管弦,轻歌相和、笑语起伏,好个销金的妖宫、葬魂的地府,不知多少风流传奇,又或不为外人道的勾当,在此上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一群戴锁镣的男人、和衣不蔽体的女人忽然出现、又倏忽消失,并不比过路的牲畜更引人注意。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到很久很久之前,一个平静的午后,一个圆领短衫、青裤黑靴的精干小厮,在坊边一处偏僻的角落,把袖子高高卷起,做了个眼色,几十个人高马大的伙计会意,两翼散开,向一个闲置的院落悄悄包抄去。猛听一声唿哨,大家得了令,齐膀子上!扒墙的扒墙、缷锁的缷锁、蹿屋顶的蹿屋顶。院内那素髻宽袍的女子,毫无抵挡余地,被抓了个正着。
她眉目平平,只是带着一种特殊的温和与迷惘,就像水烧开后的蒸气,雾蒙蒙充斥在那里,不再灼人,又没有风,不知向何处去,只结下细细的水珠子,飘坠如她衣绦末梢的青金石缨子。
“怎么到这里都能被你们找到?”她愕然,倚着荼蘼架,一手放下小小不过巴掌大的酒坛子,一手扶正髻畔细弯如新月的银篦。
粗壮伙计们视线扫过地上的十来个小坛子,脸色如墨,且不答言。那小厮进来,往宽袍女子面前一跪,大放悲声:“老板!你回去吧!好好干活吧!别再偷自家的酒喝了!这都是钱——哪!!”
是了,这个拿件男式宽大袍子随便一披就敢乱跑、身上除了结髻的银篦与系绦的青金石之外别无装饰,好听点是随性、其实根本就是浪荡成性的女子,就是明禄坊最红的酒家老板兼席酿酒师,无姓,闺字无双,人称无双姑娘,或无双老板的就是了。
她不久前才出现在朱雀道上,无根无蒂,凭一手过硬的酿酒技术,先是单挑各酒家、后来被各酒家联手群殴。她没输,老酒家们没胜,眼睁睁看她一炮而红,成为明禄坊最知名的一块招牌。
幸亏无双酒家能供应的酒不多,占据不了市场多少份额。
因为只有无双亲手酿出来的酒才有那特殊的风味,换个人就不行,程序一样都不行。真是天晓得为什么!何况,她任性,一个月说不准什么时候大姨妈上身,说不酿就不酿。更更何况,她还馋!自己偷自己酿的美酒喝!结果能拿出去卖的就更少了!
于是在其他店伙计都抱怨老板盯得太紧、管得太严的情况下,无双酒家的伙计们却要天天双目炯炯地盯着老板:又跑哪儿去了?抓回来酿酒!好好干活不许偷懒了!喂,不许偷喝!
“不回去。”无双哀求,“家里不是闹鬼嘛?我逃出来躲在这,不想回去。”
“是啊!一个懒鬼,只有老板才看得见。”小厮不为所动,呼喝着伙计们,“老板再不走,就扛上!”
“好!!”几十条好汉暴喝一声,摩拳擦掌。
“喂!”无双为之气结。
“丁大娘提的亲,你认真考虑一下嘛!”小厮恳求无双。
无双猛然止步回头,盯着一堵墙看了片刻,指着,对伙计下令道:“这一条砖缝没对齐!帮它刷一层粉遮一遮吧!”
小厮道:“墙什么管它干嘛——啊老板!丁大娘的侄儿,你招了入赘吧!你好歹是个姑娘家,生意做不大的。你人又迷糊。有个男人帮你照顾一下多好。”
无双侧过头,认真的考虑。
平地猛一阵风起。好一阵风哪!怎见得?但看它:荡香摧蕊,忽南北、忽西东,苦翻秀叶,厉掀飘蓬,伤及秀女面,冷透红袖中,仿凶虎撼山头,似鼙鼓擂浮空,乾坤怒鼓尘埃噪,伤魂摧魄却有功。众人抱头鼠窜,跑出几步,又回来救无双,嘴里嘟囔着:“怪风!看来真要请术士看看了。”
“我们老板是妖?”无双酒家的小厮惊呆了。
“没搞错吧!我们叫你来,是叫你查我们老板说看见的闹鬼!”几十条好汉也惊呆了,“还有差点把我们老板吹死的妖风!”
“没错。”被重金聘来的高级修灵士,坚定点头,“她不是人!”
“那我是什么?”无双也抬起手,愕然看看自己的手臂,试着咬一口,疼,且会流血。
高级修灵士猛然一蹦三尺高,桃木剑划出星火护在自己身前,嘴里念念有辞。
围观人等把臂后退三步,挤得更紧,伸长脖子等着看怎么回事。
什么也没生。
“道长!怎么了?”
“哦,没什么。”高级修灵士很尴尬。他还以为这个“不是人”的老板娘要喷出血咒什么什么的呢……害得他防卫过激了。咳咳,真是对不起观众。“——总之!”他摸摸鼻子,“这个妖很厉害,我对付不了。我师父师叔们随后就来。他们都不收钱的!当然收完之后你们愿意孝敬小庙香火钱那也……喂你们什么反应——总之我们先收了妖再说!”
无双点头,做出最合理的推测:“我知道了。你们是被其他酒家买通的?”
疑心被煽起,闲言碎语像春天原野上的小花蔓延。高级修灵士的自尊受到了伤害。一向很有眼力见儿的小厮害怕了,劝无双到乡下去避避风头。
无双恼了:“我为什么要避?你也觉得我是妖?”
其实小厮根本不在乎老板是人是妖,只要不吃他、而且能带他们财就好——“老板!唉,老板!你受了伤怎么办?识时务者为俊杰,躲躲也好嘛!”他好言相劝。
无双终于拗不过,往乡下去,却一步踏入了早布好的七星阵。
这帮老修灵士们还来得真快!
桃木剑头划出来的火星,再不是原来的小高级修灵士可比。那星星之火聚成毒龙,冲着无双吐信扑击。无双闭上眼睛——
她飞了起来。
狂风如刀,将毒龙煽得更颠狂。那龙张牙舞爪脱离了主人操控飞起来,忽而鳞甲片片碎裂散落,每一片都化作新的蛇,钻向原主,切肤噬骨。老修灵士们们在尘埃中哀号翻卷。
然后无双姑娘就此消失了。
而这里始终留下了淡淡的裂缝痕迹,和无数演绎的传说。
曼殊真想知道故事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如果有解密版,她愿意花重金购买!
唔……作为作者呢,本来这里应该先停住,先写写曼殊他们怎么努力打开了裂缝、怎么进到那神秘空间里面,然后怎么一边拓荒又或大战、一边寻找到了当年的故事。这样捋,时间线才够顺嘛!
但是作者已经写好了这一段故事真相啊,好想就这样放上来哦!反正……也是扑街的书,应该没人在看吧?反正就是赚赚低保……结构不用这么讲究了吧?
就倒叙一下好啦!——哇,倒叙,多么高级的字眼——所以有人有意见吗?
唔,既然没有人声。(“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声的好吗?”)(“谁在说话?来啊!拉下去!”)——唔,那就当作没人有意见啦!
接下去,就很方便的开通上帝视角,进行这预谋已久蓄势而的倒叙吧!
其实当无双看着墙时。有一个“东西”站在墙前面。牠的名字叫摩伽。雄性。无双对住摩伽,却没对他说话。摩伽抱臂倚墙而站,脸色阴晴不定。她……是真的看不见他了?像凡人一样?
“老板啊,回去,丁大娘在。”小厮在无双袍角后头碎步跟着,絮絮叨叨。
摩伽伸手,想触碰无双额边很淡的一丝伤痕。他指尖附着一道小小的咒术。
摩伽差点戳着她眼睛,赶紧缩手。无双就对着他左侧的妖翎盯着看。看得摩伽都开始毛了,结果她是叫别人来修墙。
那墙明明也只有一点点小瑕疵,但她就是忍不下去。摩伽唇角微微上扬:这龟毛性子倒是跟以前一样。
后来小厮们非劝无双回去相亲,摩伽大怒,卷起妖风,一群妖侍们都给炸出来了,吓得都围着摩伽叩头:“吾皇息怒!万一引来术士关注,乃至激起妖界与人间的大战,岂不是不妥得很?”
烈风渐息。
一个自诩聪明的妖侍灵机一动:“吾皇既还生着国相的气,逮国相回去治罪不就好了?”
摩伽眼刀一扫,敛下来的风力“噌”就朝他捅过去了,差点没把他噎死!
一个老成的妖侍赶紧道:“吾皇圣明!不如先回妖界。或许去黑风谷的人已经有了现回来,须吾皇定夺,也未可知?”
摩伽起驾回去了。老成的妖侍对着自诩聪明的那个哼哼冷笑:“奔波儿霸!你知道国相怎么贬谪的?”
呃……“因为非主张废后不可,跟咱们圣皇闹矛盾了?”
“哼!那你知道国相怎么达的?”
顿时叫人——哦不,叫小妖来劲了!“吾皇还当皇子的时候,国相做学士,被人恶整,半夜还在书阁里干活,幸亏吾皇慧眼识人才。就这么着,国相辅佐了吾皇!吾皇登基时,不是还没立后嘛?皇登天台祭天,国相就代替了后的位置,领着百官在地坛祭地。唉!我有幸在天台第三十一层台阶侍立!紧挨着健锐营、金玉礼赞官。看吾皇拾阶而上,着大礼弁服,戴十二缝五采落星古象绛纱冠,赤色韎衣,同色裳舄,系朱面素里金龙凤革大带,佩六采绶,持玉圭——”
老成妖侍打断他:“我在地坛,看国相清瘦了。咱们一履一钉、一戈一甲,都是他检查过的。吾皇举祭杯,国相率百官应和成礼,灯火煌烂,上下交映,我见吾皇俯下望,国相抬眸凝视,那一刻简直像是:我们妖界可以蒙他们福祉,稳固千万春秋……后来的平叛之战你也知道了?难怪国相能得吾皇信任。”
奔波儿霸讪讪道:“难怪人说国相专权。”
是。国相为人臣之荣耀达到顶峰,随之而来是流言四起。国相仍然大刀阔斧重整人事制度、推行新的改革,当旧元老们附着在旧制度上的利益都像软弱的蚌肉一样被毫不留情剥离时,对国相的攻讦到达了最高点。甚至他主持祭地仪式,也被当作狂妄自大的铁证被拿出来说事。
再之后,新皇终于立后了。
国相不容新后,全力反对,终致君臣决裂。
侍卫长探头:“喂!说什么呢,你们两个?站好!”
凤辇从宫门驶过,缨络上晶铃摇响,蔓帘长长的掩下。侍卫低头,看不见轿中的娘娘,是否如传闻中一样……容颜酷似国相?
少年登基。都说是少年登基。
一千年光阴,在妖界,也不过堪堪年少。
那末,三百年前,摩伽他连少年都算不上,无非是个稚子。
且是个受排挤的皇子。有的时候,甚至受暗算。
那出诡计其实粗糙得很,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猪油蒙心就会上了当。等现双足深陷沼泥,已经晚了。偌大的学士阁,寂寂无人。都怪妖界重实用、轻学问,学士阁本就等同于朝廷的冷宫。摩伽想着,明日若有人现他的尸体,只会以为他贪玩丧命,不知有没有人替他哭一声。这样思忖的时候,他感觉到无底沼泽的冷气从足踝朝心房缭绕,像蛇。
然后长草拨开了,他看到一张脸,说不上美,但眉目间有种浩大而坚定的柔和,对他看了短短一瞬,就对他伸出手,简简单单地说:“来!”
相当细的手腕,那一刻却叫他觉得,把一生交过去,都可以依赖。
这个学士,后来就成了他的谋士。说是百无一用的书生,竟然成了他最重要的臂膀。他渐渐沉着、懂事,在决战的前夜也难免徘徊不定,终摒弃众人,只留了最重要的人在面前,许诺道:“我若登皇,必以卿为相。”顿了顿,忽激动地补了一句:“卿不弃我,我不负卿。”
“……卿不弃我,我不负卿。”三百年后的摩伽在窗下小寐,迷蒙中喃喃,唇角泛起一丝苦笑。
呵,君臣间也有过这样的好日子!
三百年后他选的后,国相不赞成,竟不惜捏造构陷,要求废后。他百思不得其解:国相怎么成了这样?却有人把铁证摆到他面前:国相是嫉妒皇后!国相其实是个女子!
他震怒,将他的国相、将他如此信赖的臂膀叫来,当面对质。国相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这与臣的性别无关。”
“无关吗?”他双手按着案缘,感觉冷意从掌底缭绕上来,如两千年前,那条蛇。
“无关。”这样简单、疏冷的回答。
御案被他掀在空中,翻个身,落地,裂开,连案上的晶剑也碎裂。这晶石至纯,制剑后可以诛一切妖。这样的凶器,本是皇室才能有的配备。他一怒之下,把晶剑都摔碎,千万片锐利晶莹溅起,要是杀伤了国相,也只算出自御赐,国相只能领受。
他恨了一声,伸手去捉回这片晶锐。只有一丝晶锐擦着国相的额角掠过。有鲜血滴落。内外侍卫的惊骇声闷在了喉咙中。在摩伽能攥着满把碎晶说出任何话之前,这个女子,这个听了他一切秘密、却瞒了他三百年的女子,不理会他受伤淌血的手掌,柔和而坚定的伏身行礼,道:“吾皇既信她不信我,我便弃绝妖界,从今往后,眼不见,心不烦。”
他愕然。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这——这是一句诅咒!
她诅咒了自己,从此绝迹于他的世界。
珠帘外,星光闪闪,将凤冠霞帔的端静人儿送到他的案前,香唇微启对他道:“吾皇,黑风谷有人回来了,你要听吗?”
摩伽惘然抬头。
真是相似啊!这张脸。眉黛楚楚胭脂透,又添了婉转嫣然的笑,如此动人。从第一眼起,他就想:他是永世没福份见这样的妆容与笑颜,出现在国相脸上了。
国相到人间,成了无双姑娘。而摩伽还是忍不住去探望她。
再后来,修灵士们来围攻无双,摩伽出手相救,把她卷回妖界,撕开了那道口子。
无双睁开眼睛,左看右看,只见风号云卷,她一个人飘飘荡荡在青冥中。说不怕是假的。她连声儿都抖了:“哪位天人救我?显个形儿看看好不好?”
什么天人?摩伽忍不住抱怨。反正她给自己下了毒咒,再也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他倒敢说出心里话了:“天人有什么了不起?淡出鸟来!。哪有我们妖界太平美满?”
无双嘀咕:“怎么这样大风。我这是要往哪儿去?”
一串蓝色火花在她与他的脚底升起。这已经是妖界的火花。
人间与妖界,其实相隔不远,就似水面结了层冰。人像鱼儿,只生活在水里。妖却在冰层上。冲破这层冰,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后来摩伽一直铭记这个日子:兰月火濯日。
妖们在这个日子,燃放兰焰,以骇退魅妖。
所谓魅妖,相传原本也是妖,但却选择了邪道修行,竟然以妖为食,靠同类的生命来滋养自己,很善伪装,只有一条乌黑的魅尾可供辨认。经过三代之前的大围剿之后,现在它们已在妖界绝迹了。只有火濯日的仪式保留下来。
摩伽似听见耳边听见稚子的声音:“先生,我不爱宫廷。那里面全是魅。”
他揽着无双的手臂,不觉箍紧:“我曾对你说,宫里的人全是魅,我只是个比方。而你怎么指控我的新后是魅?指控也不指控得像样些!竟然做个假的魅尾装在新后身上叫我们看!你不是很仔细吗?智商就止此而已?你——你真嫉妒她?那又何必出此下策?只要你、你……”明知这狠心的女人听不见,仍脸红心跳,竟说不下去,但闭了闭眼睛,道,“你不喜欢我,如何连我身边有个似你的人,都不容?你就陷害她、甚至追杀她?”
无双打个哆嗦:“风怎的这样紧?好痛。”
摩伽放松手臂,带她降在宫中。他的侍卫长迎上来,神色惊疑不定:“吾皇……”
“把她带下去吧。”摩伽淡淡道,“黑风谷那个唯一幸存的孩子怎么样了?”
妖界有座黑风谷,绵延千里,谷里有七个村落,都以种田打猎为生。戚阿宝是戚家村村长的孩子。那年戚材的田地忽然现了粮瘟病。那可是长得正茂盛的当季粮啊!戚村长当机立断,叫乡民们全烧了。有些人舍不得,也被村长逼着,烧成一片焦地。
事实证明戚村长是正确的。其他村落因为舍不得,结果瘟疫蔓延,把吃食毁得干干净净。只有戚村在焦地上补种了些命贱、产量大的粗粮,旁边还留出几十丈方圆的焦地隔离,粮瘟传不过来。粗粮丰收,虽然口感不行,至少能保肚子。周遭诸村就来问戚村买粮,除了金银钱钞之外,有个涅村长把他出名漂亮的女儿都送来了。谁都知道戚村长早早丧偶,阿宝记事起就没了妈。涅村长这是想做戚村长丈人的意思。(未完待续。)